"一般人很少有那么多位够意思的好朋友。"而且是美丽性感得足以迷惑并左右莲悦当家做决策的女性朋友。"你难过的是这个?为了公务狠心将红粉知己往别人怀里送?"
"我难过的是我没有时间去倍增我的好朋友!"鸣呜。
"你可以把事情交给底下的人。"周旁的人全信得过。"毋需事必躬亲。"
"就是办公室底下那些人让我受不了,不知你之前给他们什么好处,个个拼得像来卖命一般,没一个有人性。"他们简直像勤做工的工蜂,镇日在他耳畔嗡得他耳呜!"尤其你那个能干的欧巴桑秘书,我和她没仇,为什么每天使劲排满我行程?那么爱谈生意,我派她自己去谈行不行?等等,你似乎听得很快乐?"
"是很快乐。"不过,魏摩纪提醒了他该找机会让那些辛苦的员工放大假,体会体会优闲的感觉,就像他近来的日子,在徐舞文出事之前……
"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追个妞儿,得丢下所有事情不管。"不这样,根本腾不出时间追求所爱。
"你错了,我只是落实你这位大老板的责任。何况是你提议我该休个长假。"
"我只说你应该休息一阵子。休息够了,该回来了。你不回来也行,轮到我丢下一切逃跑。"
骥少纵转过身。"你不会。"
"既然大家做得如此不甘愿,不如结束营业?"
看着他,骥少纵说:"你舍得老板称号,关门也行。"
唉,被点中命门了。魏摩纪的双眉蹙成八字。"凡夫俗子都爱荣华富贵的。"而他正是个标准的凡夫俗子。
"你爱得可不只荣华富贵。"更爱因着荣华富贵而攀附他的美人。"你该回工作岗位了。"他提醒他。
"该回去工作的人是你。"魏摩纪站起身。"你以为我刚跟你扯这么多做什么?你被威胁了,老大。我会先告诉松樱舍那些人,这医院董事长姓邹,算是骥先生你拜把兄弟,当初邹老二坚持盖这家医院,美其名是推动慈善事业,其实是另一套坑钱的手法。我们生意人就是这样,势利是最适合我们的形容词。"是老大先不义,别怪他不仁。
"还有呢?"骥少纵走向他。
"我还要告诉他们,他们怎会笨得引狼入室那个想拆了他们房子,把大片土地占为己有,顺道染指他们可爱女主人的人,就是……"
"闭上你的嘴。"骥少纵英挺的面容板起。"该说的时候我自己会说。"
望着骥少纵的眼睛数秒,魏摩纪扬起双眉。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们的进展,还停在几乎一个世纪以前你采取主动的那个吻?"骥少纵微征后蹙紧的眉像在问他怎么知道——他当然知道,当他好几天前问他曾主动吻过哪个女人时就知道了。"你真有耐性,如果是我,我可按捺不住,毕竟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处处是机会呀。"
他闭眼空想自己所说的处处机会,接着说:
"女人永远在等男人主动,多金与温柔是攻城掠地的不二法门,这世上每个女人都可爱,而且没有女人是追不上的。老大,恕我直言,你太逊了——呃,我以后会不会被自己这些话噎到?"
"会。"骥少纵斩钉截铁道。突地,背后一阵寒意,觉得很不对劲地转身回头看……
魏摩纪也望向合得好好的门,问:
"怎么了?"
门外。
沈绘里有些驼背、侧耳附着门板,依稀听见里头两人的一些对话。
推了下下滑的镜框,无意识地转头瞟后方一眼,眨眨眼,再转过头,背后那个姿势和她一模一样的身影还在。
松爷!他怎么也会在这?
她转过身,较她矮的松爷抬头看她,她将眼镜推近眼眸,确定他的脸色很难看。
"美……美美……"不只脸色难看,连因年纪大而有些混浊不清的双眸也浮现水气。"不见了……"
"你带小猪来医院?"这里不是兽医院,不能擅自带动物进来呀。
"美美……"松爷左望右望,不知往哪找心爱宠物。
斜前方一间护士休息室响起尖叫。
"呀!有……有一头猪……呀!"
"哎呀,美美,怎么可以去吵护士姐姐呢?"松爷三步并成两步,急切地跑向惊叫连连的休息室。沈绘里脸上浓淡适中的眉毛轻扭。想去吵护士姐姐的是他老人家吧?
她再次侧耳,里头好像变安静了,什么也听不见。刚才听见的也是断断续续,不过,够多了,很多。又推了下镜框,她转身走开,搔搔发。
是她看错了吗?看清松爷难看的脸色前,她怎么觉得他好像在笑?
回到门内。
"没什么。"骥少纵说。是错觉吧。
"我说真的。"忠言逆耳,但他真的希望老大该适可而止了。"你没忘记你已经有个未婚妻欧小姐吧?难不成你以为舞文小姐肯委屈作小?"
"你忙得不够。"才会行有余力管起闲事来。
"我只是想点小风小花小雪小月的事调适身心。前几天我和欧小姐吃饭,人家说你很久没和她联络了。"
骥少纵扬眉。"你果然忙得不够。"还有空档和人吃饭。
"我是好心帮你。人家好歹是个大美人,还没娶过门就这么冷落人家是不对的。你们的事虽然还没正式公开,不过从人家老爸有意收你当女婿开始,你就没明确表态过,大家早当你默认了,你不会现在才反悔吧?人家是大财团,得罪了可不好过。"
"是不好过。"骥少纵看着他。
"那你就是会娶了?既然如此就快回来吧,再拖下去,我真的会使出小人招数。"魏摩纪毫无畏惧地回视。
"请便。"幽深的黑眸更添复杂老成。"提醒你,真正的小人,不会四处公告自己的小人行径。"魏摩纪缩了下宽阔的双肩。"真令人害怕,就知道跟你说狠话是没用的。原以为松樱舍让你变了,结果,哼。"
还是一样没有人性。
"雷纯青男身女形,他是gay。"沈绘里提起发皱的布包。
"什么?纯青哥是……"病床上的徐舞文好生惊讶。
"没错。"之前在电梯前,雷纯青注视骥少纵背影的那一幕,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印证她的看法。"就算不是,我肯定他绝不会只爱女生。"
纯青哥……雷纯青太过中性的形象,使得沈绘里的话有着莫名的说服力,徐舞文不禁有些头晕目眩。
"至于另一个房客,我给他一个字——孬。不过。你最好小心他。"
"小心他?他怎么了?"
"他……"头皮蓦然发痒,沈绘里搔搔痒处。"松爷应该知道怎么做,你听松爷的吧。"懒得多说。"爷爷?"现在大概满脑子美丽又可爱的护士小姐,会知道什么?
"我先回去了。"
"好。这两天很谢谢你,不好意思。"
"哪里。"
沈绘里走到门前,伸手将握住门把时,门板被人从外面推开,她后退一步,让外面的人先进来。骥少纵进门,赫然与沈绘里面对面,吓得抵上门板,使门"碰"地又合上。
沈绘里推推眼前镜框,站着不动。骥少纵的心脏跃至喉头,战战兢兢地往旁让开一步。
沈绘里略颔首,拉开门举步离去。
骥少纵松一口气。刚才他以为她会张开嘴,轻易地吞了他整颗头颅……
"人家给你一个字。"
"是吗?"想必不是赞美的字眼,他没兴趣知道。他若无其事地走向角落的小冰箱。
"你干嘛那么怕沈小姐?"
"全家大概只有你不怕。"连小霸王美美遇上她都会自动退避三舍,她还不可怕吗?"你不喜欢吃水果?"昨天他买的水果原封不动地搁在小冰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