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柔没作声,摇了摇头,一张小脸拚命往被里头缩。
他的新娘八成在害羞了,他愉快地想道,发现自己多少已经能抓住她的思绪,而他也开始知道要怎么去安抚她了。
“别害羞了,这是夫妻间天经地义的事,孔老夫子和他的妻子也同我们一般,这绝对合于礼法。”他轻抚她的秀发,吐出的气吹在她的发梢。
丙然,一听到孔老夫子,她的头从被子里抬起来了。“真的?”她一副如释重负却又有些怀疑地问:“他们也这么……羞死人的亲热吗?”
“当然!”他咬住她的耳垂,带点挑逗的意味:“如何,喜欢吗?”
“要老实说?”她小声地问道。那副娇羞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心动了。
“当然!说谎话是没有礼貌的。”他提醒她。
“不喜欢……”她说道,看到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连忙补充一句:“的相反!”
她也会逗他了!
“好啊!你真顽皮!”在松了一口气后,他的手开始对她展开报复。
她一阵惊喘,尖叫地躲开他的手,不敢相信那个人见人怕,不怒而威的展大将军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你和那个云眉也这么玩吗?”她突然问道,没有注意到自己话中的酸意。
那只在她身上捣乱的手停了下来。他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他不否认,在她之前,他是有过许多女人,毕竟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要,云眉当然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棒的一个。
但是现在,怀中的女人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让他全然地为她疯狂,她的一颦一笑甚至能牵动他所有的情绪,这种感觉对他而言是陌生的。
他的默不作声让铁柔误以为他的答案是肯定的,只是为了怕伤她而说不出口,她有些难过地想。
罢了!反正那云眉姑娘已被她给打发走了,提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倒是有些事情,应该再说清楚一点。
“你欠我好几声道歉!”她又说道。
怎么话题转得那么快?展翊寒有些愕然,他还在思索著该如何回答她上一个问题,她怎么好像忘了她曾经问过什么了!
也好,对著自己的妻子谈情妇,感觉总是怪怪的。
“怎么说?”他又恢复了一派轻松的模样。
“首先!”她又开始一本正经了,“第一个道歉是你违反了我们的约定,在大庭广众之下吻我;第二个道歉则是因为你在『大庭广众』下吻我,让我一时『失控』,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什么,你骂人,还要我道歉?”他打断她。
“嘘!”她做了一个要他安静的手势:“打断别人的话是不礼貌的,请让我把话说完。”
“不用了,我替你说,第三个道歉是我不该在你更衣时,闯进『我』的房间,第四个是我不应该命令『我』的仆人退下去休息;第五个是我不该月兑掉你的衣服,对你做这件你很『喜欢』的事!”他一口气说完,脸上的表情是又好气又好笑的。
“不错嘛!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颇为赞赏。“不过有些词要换一下才好,像把『我』,改成『我们』,可能会更适当。”她建议道。
展翊寒有些无奈,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以其人治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你也欠我几个道歉!”
他开始数了,“第一,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出言不逊,让我十分地没有面子,兹事体大,得折合两个道歉!”
“什么?!”她才一出声就被他打断了。
“没有礼貌喔!”他坏坏地笑著。看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噤声。
“第二,你在我命令下人时,出口违抗,使我失了做主人的威严,欠我一个道歉!第三,你趁人不备,在『重要时刻』竟点了我的睡穴,大大地伤了我男人的自尊及做丈夫的气概,非有三个道歉不能平抚!所以,综合以上,你欠我六个道歉,扣掉我欠你的五个,你还必须向我道一次歉!”
铁柔瞪大眼睛,看他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由得嘟嚷道:“无赖!”
“哦喔!又一次!”他高兴地说道,爱上了看她那恼怒的模样。要命,他又想要她了。
“这样吧!我吃亏一点,两次道歉换成一次这个……”他的手伸进被子里去做明显的暗示,在她布满了吻痕的脖子上轻啄著:“如何?”
铁柔还能说什么呢?她心甘情愿地迎向他。
反正孔子也做这种事的!
****
对铁柔而言,一个好的将军夫人虽不至于要鸡鸣即起,却也不得睡到日上三竿。
但在她当将军夫人的第二天,她就打破了这条她为自己所立下的规矩--她晏起了!
这个过错,她又把它算到展翊寒的头上,谁教他让她昨晚一夜没好睡,不是说好一次“那个”抵两次“道歉”吗?但他--那个无赖,竟然一次又一次的“那个”,说什么他的自尊受伤太重,非要“那个”不足以抚慰!
她当然不相信他的话,但在他强烈的需索下,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屈服在他的热情里。最后天大白时,才在他的臂膀里沉沉睡去。
当她醒来时,已近正午,她那个无赖的丈夫早就不在了,知道自己睡迟了,她连忙急急起身,虽然全身酸痛无比,她还是抗拒著再回床上躺下的渴望。
她的晏起可能已经让仆人们议论纷纷了,要是她再不出现,恐怕她就要失去做夫人的尊严了。
一听到房内有声响,守在门外的银儿连忙推门进来服侍铁柔。
“夫人早!”银儿端了盆洗脸水进来,先伺候了铁柔梳洗。
“不早了!”铁柔回答道:“怎么不叫我起床呢?”
“是大人吩咐的!他说夫人昨天接见宾客累了一天,要我们别叫您,让您好好睡!”银儿解释道,拿出大红色的宫装罗裙,帮铁柔穿上。
铁柔点点头,假意地附合著。“是啊!昨儿真是太累了!”这样一个借口,可好过让仆人们知道昨晚的“惊天动地”,这相公,总算还懂得为她留些面子。
忽然,银儿一声低呼,手也停下来了。
“怎么了?”铁柔不明所以。
“夫人!”银儿有些吞吞吐吐地:“你的脖子……好多……好多瘀青!”
“真的吗?”铁柔心下一惊,连忙照照铜镜,果然……简直是……惨不忍睹。全是昨晚留下来的“纪念品”。
这下糟了,衣裳遮不住,头发又得向上挽起,她可怎么见人啊!
她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当然,这又是展翊寒的错了。
虽然未解人事,但对男女之事或多或少有所听闻的银儿,早在展大人特别“交代”她时,就隐约知道昨晚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一定早被夫妻的恩爱化解了。
而那凌乱的被褥和夫人颈项上的痕迹更是证明了他们有多恩爱!
不过,她们现在似乎遇上一个大问题。
主仆陷入一阵沉思。
忽然,银儿想到了,“夫人,我们可以用丝巾做装饰,把颈部遮起来。”她兴奋地说。
“可以吗?”铁柔满怀希望地问道。
“可以!我保证,三小姐有一条丝巾很适合,我问她借去。”说著,人已往外跑去。
再跑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条枣红色的薄纱丝巾。
“三小姐有没有问什么?”铁柔边看著银儿把丝巾围上她纤细的颈项,边问道。
“没有!”银儿开始用丝巾打花样。
“那就好!”铁柔舒了一口气。
她真怕展翎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笑死她。
“不过……”银儿欲言又止,而那丝巾也在她的巧手下成了一朵环伺颈部的娇女敕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