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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姝梦 第24页

作者:深雪

Tiara吩咐侍从把茶点奉上,随后,两小口子就在书房内闲话家常。

拿破仑提及乔治小姐。“夫人,听说你把乔治小姐由巴黎送到英伦?”

Tiara呷了口香槟,如是说:“大人不会是舍不得吧!”

拿破仑就说:“我对乔治小姐的印象并不算深。只是,我希望夫人明白,男人有男人的玩意儿。”Tiara垂下眼,继而幽幽地说:“如果大人不介意,我愿意当上大人的玩意。”

拿破仑凝视Tiara了半晌,才说:“但我不要你当我的玩意儿。”

Tiara的目光哀怨起来。“大人,你嫌弃我了吗?我已经不再年轻貌美。”

拿破仑笑了笑。“我要你当我一世的爱人。”说罢,就牵起她的指头亲了亲。

Tiara微笑说:“我是大人一世的爱人,但大人还是想要其他的女人。”

拿破仑说:“我始终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Tiara便说:“如果我不是从中作梗,大人已经先后有两名情妇了。倘若大人要怪罪于我,我是明白的。”

拿破仑再次笑起来。“夫人认为我喜欢她们。”

Tiara带着一副看懂他的心的表情。“为什么不?她们年轻又美丽。”

拿破仑静默地望了妻子半晌,然后就对她说:“的确,她们都美艳不可方物,令人垂涎。只是,当到那心动之后,我便会想,她们都及不上我的约瑟芬,十分一也及不上。你明白吗?就因为遇上她们,我更加珍惜你。”

拿破仑的目光温柔又富男子气慨,他说的不是甜言蜜语,而是最真心的话。

就因为他这种真心,Tiara觉得压迫感很重。她回避了他的眼睛。

她站了起来,望着窗外的街道,马车来来往往女士们的长裙拖着地上的泥泞前行,洋伞与帽子是普遍的随身物,看得懂字的己算是知识分子……这根本不是一个属于她的世界,这儿是一个幻觉、一个假象,没理由在假象中,会看得到真心。

都不配衬,亦不应该发生。

她望着一八○三年的巴黎黄昏,问:“你喜欢我些什么?”

拿破仑也站了起来,他走在她的背后,轻轻说:“我爱你聪敏、高贵、充满智慧、美丽无双。”

Tiara垂下眼径自冷笑。

拿破仑说下去:“还有,我爱你对我真心。”

顷刻,最沉重的悲恸席卷她的心,她仰起脸,表情尽是痛苦。

拿破仑却从后环抱她,温柔地在她的耳畔说:“纵然有些时候我觉得自己不能明白你,你浑身都带看神秘的气质……但是,我已经深深地爱看你,爱得很深很深。”

这个男人的怀抱多么可靠多么真实,她就在这丰盈的暖意下在心头滴出眼泪。

他的声音依然亲密轻柔地说:“那些女人会真正爱我吗?世界上,只有你最真。”

这已经超越了她能忍受的地步,她的身体不住的抖震。他再温暖,都安抚不了她。

拿破仑的浓情蜜意还未完结,“任由我再征服多少个江山,最后我所渴望的,都是你给我的爱情。没有你,我得到一切,都无意义。”

终于,她无法再抑压下去,心头的泪,就在眼角溢出。

拿破仑爱怜地问:“夫人!发生了什么事?”他把Tiara的脸转过来,她已哭成泪人。

Tiara摇了摇头,告诉他。“我只是太感动。”

拿破仑听见了,就捧起她的蛋脸吻走她的眼泪。而当他越是温柔,她的眼泪就流得越狠。

他吻的她脸庞,吻她的鼻子,吻她的眼睛。然后他说:“究竟你是谁?居然令我爱得这么深。”

Tiara的心痛得不得了。世界上再没有更讽刺又更凄凉的事。

懊如何继续戴着这副虚情假意去面对这个最真心的男人?

第九章

在这个空间内,无人看得见小蝉。她是幽灵、她是天使、她是一个梦、她是一阵暖意。

她在这个空间内肆意游动,她打破了物质的规限,亦打破了时间。她不会感到肚子饿,亦无需睡眠休憩。她甚至感觉不到光阴的流逝,一切轻如无形。

在这里,她自由得甚至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没有一块镜子能照出她的幽冥。

她活于一切之上,亦活于一切之间。小蝉快乐极了。

一九四三年在巴黎圣母院的一所小餐厅内,六十二岁的毕加索邂逅了芳龄二十一岁的范思娃。

毕加索丢下同桌的情人朵拉,走到范思娃的跟前,用那双著名的黑眼睛盯着这名女孩不放。范思娃是一名画家,长得优雅美丽,她有完美而略长的鹅蛋脸,眼睛大而慧黠,鼻子高挺优美,唇形雅致动人。她望着这名举世著名的艺术家,内心激动到不得了,她仰慕他、崇拜他,对他好奇。而同时候,她也感觉到,毕加索对她也有很大的兴趣。他透过她的朋友介绍后,就坐在她跟前,絮絮不休起来。

就像所有男女的邂逅,当中弥漫着好奇、刺激、憧憬,以及对将来的探索。

小蝉就坐在他们当中,听着他们的对话,阅读他们的思想。范思娃讶异于毕加索的英俊和朝气,他就如相传的那样,拥有一双锐利得像铁钉的眼睛,望着一个人的时候,会牢牢地把对方的灵魂钉在墙上不放。而毕加索被面前的女孩流动着的生命力吸引着,她看上去聪明、跳跃又富挑战性。小蝉从他们二人之间回头,向餐厅的一角望去,那里坐着毕加索当时的情人朵拉。她眼定定地望着台面上的一只叉子,整个人动也不动,不说话、漠然的、冰寒的。她把自己装扮成一尊雕像,装饰在被毕加索遗弃的角落。她习惯了毕加索对她的不尊重,他可以为任何一个人而忘却她。

小蝉轻轻对朵拉说:“我喜欢你,又同情你。”

朵拉的眼皮跳动,她感应到些什么。

毕加索在另一边对范思娃说,欢迎她随时到来他的居所参观。范思娃抑压着兴奋,得体地答应。然后毕加索又说:“如果你要来,不要带着朝圣的心态来。若然你只为看我的作品,你可以走到任何一间博物馆中。你来我的家,为的是和我建立出一段富交流的关系。”

他说得像命令一样,而范思娃只有更兴奋。这个声名显赫的男人,是真的对她有意思。

后来,范思娃与她的友人离开餐厅,毕加索亦与朵拉离开。在被德军进驻的巴黎夜间,毕加索边走边说着刚才与范思娃交谈的事,朵拉则贯彻她的静默,只听着而没搭腔。朵拉并不与毕加索同住,他俩各自回家。

小蝉跟着毕加索走进他的居所。她可以发誓,这是自小学参观太空馆之后最紧张的一次活动,兴奋得叫她全身发亮,眼睛、头发、皮肤都快乐得闪闪亮。多可惜,毕加索看不见这神采飞扬的生命体。

她带着跳跃的步伐走进毕加索的家。

这是一幢两层高的小楼房,充满着毕加索作品和鸟兽花卉。大门一推开,就飞来数只鸽子,还有更多的鸽子住在屋顶的阁楼之内,一只猫头鹰站在笼子中,另外大约有十数只色彩缤纷的热带鸟儿被饲养在大笼之内。伴着一群飞鸟的是一丛丛植物和花卉,整个范围显得很具野外气息。小蝉知道,数年之后,毕加索甚至在家中饲养山羊,毕加索非常钟爱动物和飞禽,他对待畜牲,态度甚至比对人好。

毕加索一边走进一楼的大厅中,一边与管家说话。小蝉看到,大厅内陈设着数张路易十八的沙发与座椅,另外又有若干的乐器作摆设,那些乐器与毕加索早年的立体主义时期有看关连。在三十多年前,他利用了大量乐器,尤其结他,创造出崭新的雕塑风格。小蝉如获至宝地走在乐器之间,真不敢相信,自己能与毕加索的灵感有着这么近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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