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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半的翅膀 第21页

作者:深雪

“啊--”

我们这一生完好无缺。

“但是,你的另一半在流泪。”

他因何悲痛?

“因为,他知道,无法分享你的生活,原来干涸至此。”

我以为我们已是完好。

“我也以为,直至我看见他的眼泪。”

那我不明白了。

“难道,你要你的另一半用眼泪消除这种干涸?”

请你不要这样说,我并不残忍。

“那么,请怜悯那失落的一个灵魂。”

这真是一个奇幻的时空,我一直以为时日未到。

“是早来了,因为,我也来参与。”

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你们恋爱。我知道你们会有最丰盛的爱情。”

丰盛的爱情……你撩动了我的心。

“你也记起了你们可以有多相爱。”

是的,我怀缅我们所拥有过的。

“那么,就请你……”

真要决定了吗?

“由这里走出来。”

我们重新又分为各自一半。

“嗯。”

我但愿一切都好。

“一定会的。”

但你也知道,得回肉身之后,一切就不再相同,有太多事情,是控制不到的。

“但只要你们相爱……”

我也但愿如此。

Wise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公主床上,头很痛,眼睛也是涩的。睡了多久?仿佛睡了一个世纪,睡得骨头都酸痛了。

记起了一点什么,那是一个梦,梦中有西方穿古装的男人女人。然而,只就记得这么多。

也好像,看见白色的大翅膀。

很重很重,整个人也是沉重的。

意图挣扎起来,但动了动指头,觉得太辛苦,不如,再多睡一会吧。

最后,又再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有人叫醒她。

“林小姐!林小姐!”

Wise在混沌中张开眼睛,今次醒来,感觉好了些。

“林小姐!”叫唤她的是古董店中的同事。“你昨天没回公司,今天又不见你上班,于是我放工后就来看你。”

“啊。”Wise应了声,她的喉咙非常干涸。

“林小姐你是不是生病?我替你叫医生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Wise说。

那名同事递来一杯水,又扶Wise坐起来。她喝了一口水,神色茫然。

同事伸手按在她的额头,说:“又不是发烧啊。”

其实也感受不到身体上任何的不妥,然而浑身软弱无力,身不由己,与大病无异。

Wise说:“我没事,你放心好了。”然后她把烟花的电话号码说出来,请她致电烟花。“请她放工后带食物来。”

同事依吩咐办妥,Wise点了点头,然后又蒙头大睡。很累很累,不明所以的累。

又在迷迷糊糊间,有人在耳边呼唤:“Wise!”

头又猛地痛起来。

“睡了两日两夜!”那是烟花。

然后脸上一阵刺痛。

“醒来!醒来!”烟花正用指甲往她的脸上抓,“你再不睁开眼我就将你毁容!”

Wise张开眼睛,精神恍惚,“什么时候了?”她问。

“凌晨三时,我刚下班。昨晚七时许,你的员工致电给我。”烟花扶她坐起来。“干吗睡那么多?是不是生脑癌?”

Wise没力气反驳,她只问:“睡觉之前我做了什么?”

烟花说:“我们数天没见面了,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

Wise又问:“我们是不是认识了一个天使?”

烟花告诉她:“你赶了人家走嘛。”

Wise没作声,神情茫然。

烟花说:“我留下来睡吧,阿坚去了大陆。我买了粥面,你要吃一点。”

Wise被烟花扶下床。当双脚触地,感觉恍如隔世。

“这是地啊--”她在心中说。

“这是地板啊--”再说。

“原来,走路的时候,是这样的。”

忽然,她把身体倾向烟花,又想睡了。

顷刻,她又倒在地上,睡了。

如此这般,Wise在翌日才真正清醒过来,烟花不停说话,她又吃了点食物,意识渐渐回复过来,对四周的感受清晰了许多。

烟花说:“我看你准是熬坏了身体,很少见你真正放假,你也该休息一下。”

Wise也有这意思,“我和你去旅行好不好?”

烟花想了想,“去日本也不错,日元价低,是shopping好时机。”

Wise摇头。“我想去静一点的地方。”

烟花便说:“那么去浸温泉吧,真正休息一番。”

坐言起行,她们就在周末去了度假。

烟花问:“你说溪畔温泉好?还是旅游书介绍的禅意温泉好?”

Wise说:“你拿主意吧。”

最后烟花挑选了一家据说为美人而设的温泉旅馆。人住后才发现,这是一家整容医院的附属旅馆,每天有许多缠着绷带的病人在旅馆出出入入。

烟花与Wise泡在浴池中,附近的女人看上去都是来做手术的人。

烟花抱怨:“多倒霉!别叫熟人在这里碰上我!我不想别人怀疑我去整容!”

Wise倒没有反感,她泡在水中悠然自得。

烟花依然抱歉,“对不起啊,要你放假来这种地方。”

Wise一点也不介意,“不错嘛,设施很先进。总之不是说中文就可以了。听不懂日语,是真正的休息。”

她们在旅馆附近参观了庙宇、买手信,一日吃足六餐,优哉游哉。

烟花望着Wise,有感而发:“你好像有点不同了。”

Wise反问:“泡了两天温泉因此漂亮了?”

烟花说:“你和善了许多。”

Wise不以为然。

烟花说:“我以为你一定会发脾气,在香港跟你吃饭,餐厅服务令你不满意,你会一整晚口黑面黑。如今来了三日,你也和和气气的。”

Wise喝了一口茶,说:“可能是去旅行的关系。去玩,无谓计较。“

在回程时机位满了,他们手持的候补机票上不到机,跺脚不满的是烟花,Wise依然气定神闲,还懂得反过来安慰她:“多留一天,可以shopping嘛!”

烟花望了她一眼。“你变了。”

Wise就对她说:“这几天我想了一些事。”

“什么?”

“我不想打理那么多生意,我想放弃那间BuddaBar,租了的铺位我打算退订。”

“你一直以来也兴致勃勃的,是与Ferdinand合作不愉快吗?”

“不是的,是我想休息。”Wise伸了伸懒腰。“我想工作少一些,玩乐多一些。”

烟花也赞成,“也好,停下来一阵子,以后再冲刺。”

Wise却说:“以后也不想再冲了,我的经济条件足够我生活。”

“什么?”烟花不可置信,“你退休?”

Wise再伸懒腰。“我想懒,我想懒。”

烟花瞪着她,“你真的变了。”

Wise指指机场外的出租车,“上车找酒店投宿吧!”

烟花说:“返到香港之后,你便会变回正常。”

Wise笑了笑。

烟花说:“今日我听见的说话,可以当耳边风。”

Wise再笑,不想反驳她。

回到香港之后,Wise真的放弃了开酒吧的念头,她赔了订金,又给了Ferdinand一笔顾问费,乐得轻松。

Ferdinand问:“是因为我吗?”

Wise拍了拍他的骼膊,“别太看得起自己。”

Ferdinand抓了抓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Wise告诉他,“是我想休息,真正的休息。”

Ferdinand问:“有什么打算?旅行?”

Wise托着头,想了想:“还不知道……”

是的,她不知道,只觉,有点事情她会做,有点事情她极乐意去做。但那是什么,统统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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