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sPick:浪漫神圣的婚纱,把升华起来,女人就在那一刻变成仙子,只要把鞋子月兑下,就能在花间起舞。
Angel'sHighlight:我的第二次任务来临了,有一只魔鬼爱上了我,他成为史上最悲惨的恶魔。
★★★★
又来到二十世纪,在这一百年间,时装变化急促,我也如其他女人,紧贴潮流。
一九零零年。流行的是“S”的形态,强调胸部与臀部的弧型线条,腰身则与上世纪一样,崇尚极瘦小的。我像其他女人,天天在镜前练习摆出一个完美的“S”型。
但当我们都把“S”这个姿态演绎得浑然天成之时,忽然又不流行这形态了。奇怪地,女人在一九一零年开始,把依赖惯了的束月复内衣逐步摈弃,她们变得注重帽子、太阳伞与小手袋。
一九一四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我与天使长又重逢,他告诉我,他为大量死难者疲于奔命;而我,则向他提出一个要求:“天使长,我希望得到爱情。”
他反问:“你要爱情来做什么?”
我说:“我想了解它。”
天使长仁爱地告诉我:“将来,你会有一项特别的任务。”
我高兴,记住他这次的承诺。
从一九二零年开始,没有女性再穿束月复内衣,奔放的女性形象流行起来,而我,也加入穿着那种长度在膝盖下的直身裙,配一个短而烫贴的发型,把眉毛拔得细细。我把头发的颜色转为黑色,但身上的衣着,仍然只能白得耀眼。我以这种打扮参加人类的玩乐派对,抽那种长长的细烟,喝酒作乐,穿这种服饰很有新鲜感,直身裙也不单调,没有内衣的阻隔,每当风吹来时,就非常性感。我喜欢那些背心型、低腰、百褶裙款式,衬一串长珠链,女人忽然就变得神秘不羁。
亦因为瘦的女孩比较受推崇,我减肥减得很努力,为求得到一个接近直线的线条。
减肥、打扮、等待天使长的新任务。然后走到三十年代,太扁平的女性体形又落伍了,婀娜女性化的形象更受欢迎。当时一个新的媒体兴起,它带来令人着迷的消闲节目,又让我了解到我希望了解的东西:爱情。
三零年代,电影工业开始踏入黄金期,而我,由法国去了美国。我烫了头发,穿套装裙子,化浓妆,就像当年的女明星。
三十年代末期,《乱世佳人》上映。美国南方美女穿十九世纪束月复内衣和裙撑架演戏,戏服华美隆重,看得我很兴奋。女主角叫思嘉,男主角叫瑞德,他们结成夫妇,恩爱一天,却又吵架一个月,循环又循环。他们爱着对方但又痛恨对方,擅长用行动很言语伤害对方,我觉得很复杂。
因为反覆看了十遍的关系,我已会背诵最后那段对白。
当思嘉最终也明白,原来自己是深爱瑞德之时,她说:“我只知道我爱你。”
瑞德说:“那真是你的不幸。”
瑞德头也不回,带着行李远走。思嘉追着他,走下楼梯。骄傲的她居然愿意乞求:“如果你走了,我可以去哪里?我可以做什么?”
瑞德走出大门口,不屑地说:“坦白说,亲爱的,关我什么事?”
然后,思嘉就失去了他。
为什么,相爱的人却不能好好爱惜对方?到失去了,才懂得懊悔。人类,非常非常的迟钝。我看了那么多遍,也不明白为何人类是如此没智慧。或许,这便是爱情。
每当看见情侣吵架,我便送上一条羽毛,他们在吵闹声中接过半空飘下来的白羽毛,情绪便忽然平静了,因为有我轻轻在他们当中说:“不要变成思嘉与瑞德。”
有时候,我的说话能进入人心里,有时候不。如果他们把感受注入心内,四目交投之际,便不会再有凶光。
我喜欢做这种事,我让他们看不见,我以我的羽毛代表我。当情侣和好如初,我就快乐。
转眼来到四十年代,人类历史上惨烈的年代。
我也不喜欢四十年代,因为没有漂亮的衣裳可供选择。
四十年代前半部分正经历第二次世界大战,我看见无数守护天使在痛苦的灵魂背后垂泪,天使为苦难哀恸,天使怜悯世人,但天使无能为力。
天使长穿着盔甲,我问他:“魔鬼会被打败吗?”
他回答:“邪不能胜正!”
他勇敢的脸上带着疲累。他就如电影中的英雄一样叫人尊敬,我为伟大的天使长肃然起敬。
我想找点事做,最后我发现最能帮得上忙的,是替妇女修补她们的尼龙丝袜。战争期间,尼龙丝袜穿破了还是要继续穿下去,而我,只须把指头放在破了的洞口上,破洞就自动完好。很多女士的小腿,也被我这样触模过,她们感受到一点点暖,然后发现了奇迹。
当其他天使选择去集中营、战场、破碎的家庭中抚慰人类的心灵,我则选择了修补丝袜,而且做得很称职。
战后,女性重燃打扮的心情,华丽、女性化、性感的衣着又流行了,女孩子都似矜贵的小鲍主。
你们有没有看过《RomanHoliday》?女主角是奥黛莉.赫本,那是一九五零年,她扮演一名欧洲公主,出使罗马期间,乔装平民外出游玩,碰上了美国来的记者。后来她更爱上了这位原本打算出卖她的美国记者。在分手的那一个夜里,公主与记者接吻,那是一个长长的吻,哀伤、不舍、无奈。那个吻,甚至吻走了我的心,我看着,看得心痛。这种吻,名字叫“吻别”,在吻别后,公主走出车厢,头也不回,走啊走,她要走回她那个与他差天共地的世界。她是公主,住在皇宫,他是记者,清贫地风流。
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像她,我常常乔装平民女子出入平民场所,只是,没遇上相爱的人。曾经,有那一位Mr.Mayer,只是,我不能够爱上他,没那感觉,亦不明白被他爱上的感受。爱情,不会无聊得像Mr.Mayer与我那样。
有一天,公主的故事会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纵然分手是伤感,但我想试。尤其是,我想接吻。
恩,kiss、kiss、kiss。那一定很美丽,是世上最华美舒适的衣裳也及不上的美丽。一定是了,我热炽地期盼着。
六零年代开始,一切都那么年轻、愤怒、激烈。有女圭女圭迷你裙、嬉皮士的服装。航天员上了月球,我也走到电视跟前观看,认为十分了不起,我也没去过月球呢,我甚至不会飞。
是的,我不会飞。你们也没听我说过我会飞,我有的只是一双翅膀。我用双脚游走于城市之间,走得轻松愉快。飞有什么好?飞到半空怎样shopping?店铺都在地面人间呢!
到了这年代,大家都穿成衣了,可供没衣服的地方很多,因此我常常很快乐,每天都两手挽着购物袋跑呀跑,把可以买的都买下来。
七十年代我烫了个“花拉”头,我把长发烫成大波浪,看得见我的某些人,会向我吹口哨。我也喜欢穿牛仔裤,我的腿很修长,穿得好看。
然后在八十年代,我学跳健康舞,onemore,twomore,保持身材健美,我也赞成勤力一点。我爱穿健康舞衣,配一双legwarmer,性感又可爱。
九十年代,我订造了一些hautecouture晚装,晚礼服常常令我怀念洛可可时期,那些日子,连女仆也衣着隆重。这年头,西方崇尚极瘦极高的女孩子,她们负责穿漂亮的衣服走来走去,她们是supermodel,我从时装表演展中凝望她们,很想成为她们其中一个。我可以随意减肥随意增高,只要我想,我一定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