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恩鼓起勇气回到寝室,室友李彦拿着一封信给她:“恩恩,你真是让我们担心死了,喏!这有一封你的信。”
一封没有写地址的信,更加深她的疑惑。她拆开信封,是江恒。屏住气看完信,她倒在床上,捂着脸,痛哭不已。江恒信中只有几行字:
丁舒恩:
今生是我负你,若有来生,我愿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忘了我,展翅去追寻你的青春梦想。
江恒啊江恒,难道你真的是感情的大骗子?我恨你,我一辈子都恨你,我要让你到死都没有儿子给你送终。你等着看,我不会死的,我会勇敢的活下去,抚养孩子长大成人,让你后悔一生一世!
舒恩的泪水中蕴藏太多的恨意,殊不知在远方的他正一人独自承受终生残废的残酷事实。
舒恩略微梳洗整装即到教务处办理休学,同学们不知原委,只是替她打抱不平,责怪江恒无情无义。大家频频表示,像江恒这种纯情男子都会变心,谁敢交男朋友?舒恩冷笑,只怪自己认识不清!潇洒点!就如陈医师说的:敢做敢当!
办好手续后,舒恩变得勇敢多了,拨电话到陈妇产科,她告诉陈峰铭。要回家向母亲忏悔。
回家途中,江恒的模样又清清楚楚地印在她的脑海中,任凭她努力地想遗忘,江恒的笑靥却依旧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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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丁母正在厨房烹煮,等待羽羽放学回来吃饭。看到舒恩,不禁惊喜:“恩恩,要回来也不说一声,让妈加菜给你补一补。瞧你,像生场大病似的,脸色实在很难看!”
“妈,我有话告诉您!”
放下厨房的工作,丁母慈祥地说:“什么事情这么严重?看你急得……”
舒恩倏地跪在丁母面前:“妈,我错了,我没有脸回来!”
“怎么了?不要这样,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丁母心疼地扶起舒恩。
“今天早上,我办了休学手续。”
丁母十分讶异:“恩恩,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和我商量?这不像你的个性,你向来很乖巧听话的。”
“妈,我——怀孕了!”她哽咽地痛哭。
“啊!”丁母心情顿时跌入谷底,“是江恒的?”
“嗯!”舒恩将头埋进母亲怀里。
“江恒知道吗?”
“非但他不知道,连他家人都不知道藏在哪里!”
“不会吧!小磊两天前还寄了二万元,信上说是替婷婷为我们这个家尽一份力。”
“信上没有地址,是不是?妈,他们不知在玩什么把戏,今天早上,我接到江恒的一封信,在两个多月失去联络后,竟然来信不过几行字说要分手!这怎不让人心痛?妈,江恒真的抛弃我了,他不要我了,以前所有的山盟海誓全是假的、假的!他是个骗子,我要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舒恩嘶喊地啼哭,哭得丁母的心都碎了,从舒恩盈盈泪光中,仿佛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未婚生子,珠胎暗结,和丁文山誓死不分,连夜私奔……
“孩子多大了?”
“医生说已经十八周了,因为胎儿太大了,要拿掉可能会有危险,除非用催生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丁母关心备至。
“妈,我想把孩子生下来,为了不让你受街坊邻居的冷嘲热讽,我将在外地待产,一人抚养孩子。”舒恩坚决地表示。
“不成,那太苦了你,回来吧!妈不怕别人怎么说,而且,江家的人个个善良,小恒待你真心真意,说什么我也不信他是负心汉。会不会他们家遭遇什么变故?”
“妈,不用再安慰我了,这已是既定的事实。他抛弃我了,江恒对我始乱终弃在先,他日若再相逢,他也怪不得我无情。”
“看来,你的心已充满对他的仇恨了!”
在家住了两天,舒恩在母亲的陪伴下,夜访陈峰铭。
陈峰铭诚意地告诉丁母,他想收留舒恩,一切只为行善。只为一份缘。他安排舒恩在诊所待产,为使她不耿耿于怀在此地吃住的问题,陈峰铭特请舒恩担任柜台挂号小姐,他说:“凭你的聪明,应该可以胜任。”
丁母激动地说:“陈先生,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没齿难忘!”
送母亲上车,舒恩的泪水不停地倾泄。她知道,未来的岁月,她将孤军奋斗,为了孩子,再苦她都愿意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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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恩开始在诊所工作,与三位大姐姐也相处得很融洽,而陈峰铭更是如兄如友地在生活中不断地给她安慰与鼓励,日子在指尖飞逝,不知不觉,月复中的胎儿已八个月大了。
经过多日相处,舒恩已改口,和三位护士小姐以“大哥”称呼陈峰铭,并且在她心中,陈峰铭的分量日益加重。谈不上爱他,因为,自始至今,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即使恨愈深,爱也愈深,只是,在陈峰铭面前,她不愿承认这个事实罢了!
哀模着隆起的月复部,舒恩心中不禁万分喜悦,再过一个月,她就能和孩子见面,想到宝宝即将出世,和自己相依为命地过日子,这一段日子受的苦也不算什么了。
第十二章
在医院躺了三个月的江恒,由于医生已宣布他的胸椎为“永久性损伤”,因此,终生坐轮椅是他唯一的选择。
“该来的还是会来!”江恒感慨万分,他很庆幸自己狠下心与舒恩分开,不致耽误她的前程,他可想像舒恩势必会心急如焚地在各处疯狂找他,抑或哭倒在街头。只要想起舒恩,他的心即开始淌血。
何靖萱例行公事地到江恒病房送药与点心。
平常看到江恒,大多数时间他总是躺在床上,眼睛却远眺玻璃窗外。望着江恒失去知觉的那双修长的腿,靖萱猜想,江恒未受伤前定是篮球场上的高手。而今,他却只能孤独地躺在病床上。想到这里靖萱不由得滴下怜惜之清泪!
此刻,江恒正醒来,看见何靖萱的模样,十分讶异:“小姐,你怎么了,怎么站在这里流泪?是不是护理长凶你?不要理她,年纪大的老小姐,见到你这种年轻貌美的俏护士,难免心生嫉妒,潇洒点嘛!”
“没事!”她说完即径自回护理站,忽然间,她发现江恒有一股很特别的魅力,令人难以招架。
小咪从休息室走出来。“喂!靖萱,七○二室那酷哥实在够帅!他住院三个月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笑。听说,他父亲为了他,从外地搬到这里,还将新买的房子修改成无障碍设施,他爸妈实在够好的了!不过,听江妈妈说,他自从受伤后甚少开口说话!”
何靖萱心里好不是滋味!江恒啊、江恒,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顿时,她感觉自己开始陷入这感情的泥沼,即使她早就知道江恒是一个不能谈恋爱的对象,但她仍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走进七○二室,靖萱收藏好自己的情感,走向江恒。“嗨!今天看起来不错嘛!你在写歌啊!还能自弹自唱,真棒!可以教教我吗?”
江恒手中握着吉他,随便哼哼唱唱,见何靖萱如此友善,他也不愿泼冷水,只是淡淡地说:“弹吉他,我功力还差我哥十万八千里呢!”
“没关系嘛!你太谦虚了。”靖萱微笑地说。
江磊从江父身后出现,蓦地冲到床前,激动得流下眼泪:“小恒,为什么瞒住扮哥?我愿意与你分担你心中的苦啊!”
两兄弟紧紧相拥,江父也忍不住潸然落泪,整个心痛得揪在一起!
“哥,我是怕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