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弯弯红唇,突然间,她有逗她的兴趣,“难道我的存在给了你这么大的威胁?还是龙老大对我旧情依在?要不请吕大副社长引见看看?”
吕芊芊笑僵了脸,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如果推月兑必定会让人觉得自己没有自信、还对娄妤甍这个人顾忌。如果答应了,万一……
他的吻从来不吻上她的唇。这是他的若干原则之一。他这么告诉她。
如果,让觐行再次遇上娄妤甍——吕芊芊的目光不由地打量起懒散地靠在吧台上的人来。三年前的娄妤甍是一身清甜,她还可以去嘲笑她的生涩。但是现在,眼前的娄妤甍,尽避还是穿着没档次的T恤加牛仔,但那股眉宇中浑然天成的成熟和妩媚,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刻意的风情。
她吕芊芊会输吗?
“不行,我怎么可以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去见他的旧情人。”如花的笑靥出现在吕芊芊僵掉几秒后的脸上,她尽力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出来。
“那这么说,他还是对我念念不忘,但再也无法续前缘了。”状似落寞地摇摇头,娄妤甍无奈地说。神情夸张得逗笑了一杆学弟学妹。
“你一定还爱着他吧。”趁热打铁,吕芊芊突然逼问着。看戏的一干人等谁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一问,都有一秒的错愕。
“我说不是你都会认为是,问我有什么意义。”游刃有余地结束上面的突击问题,娄妤甍依旧表现得漫不经心。
“怎……怎么可能,我们院里那个叫石澈的大帅哥,刚刚宣布了他和娄学姐的关系。”同样在研究生院读书的小琳,马上跳出来帮她心爱的学姐澄清。
“谢谢你还我清白。”习惯性地掐掐学妹的脸,虽然挺讨厌那个石澈的自以为是,但在这种情况下,拿他当挡箭牌也不错。
“你不是没有接受吗?”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本来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结束,可在一边半晌没有开口的舒璃冷冷说道。
“哎哟,”她爱娇地半个人靠在了舒璃身上,“我们家可爱的小琳学妹都知道那个家伙‘爱的宣言’了,毁了我的清白,人家不赖他还能赖谁。”趁机偷掐一下。
“那,你的肯定答案他现在一定不知道了。”舒璃也顺手扶起她的腰,偷掐回来。
就在两人眉目传情、眼波流转的时候,终于有人受不了。
“恶心,学姐你们一大把年纪了,还玩这种无聊的东西。”
一大把年纪?两人对看一眼,同时危险地眯起眼睛,梭巡在一致做“没开口”状的学弟学妹脸上。
“刚才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欠修理了啊?
“是啊,摧残了我脆弱的心灵。”装着柔弱状,娄妤甍掺一脚。在舒老大的一声令下后,整个PUB里回荡着老鹰捉小鸡似的尖叫声。
在加入快乐大追捕的同时,她回头看一眼坐在吧台上的吕芊芊。
他啊他,知不知道此时此刻有两个笨女人为了他在相互伤害着?
无心如他,她还要继续努力去掩藏自己啊。只是,她已经开始累了。
真的要这样到永远吗?真的要一辈子依附着他而活吗?
她不要啊……
第三章
心的葬礼
女人,什么时候最美?青春可以停留几年?容貌又会为谁憔悴?就这些了吗?她们在爱情中只有卑微?
五七。她母亲去世的第三十五天,她答应要回去的。
站在落地窗前面看着楼下往来的车辆,也顺便看着光滑的玻璃上影印的自己。
伸出手指抚模着落地窗上倒映出的眉睫,之中有着清清楚楚的落寞。
“我陪你一起去吧,嗯?”一个小时前,当她同样站在这里的时候,他对她这么说。那时他正拥着她,还有十五分钟上班就会迟到。
“然后介绍说你是我的同居人,但不是情人?”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没经过大脑皮层的过滤,就这么冷冷地说了出来。
靶觉到身后躯体的僵硬。之后,失去了供给她四肢温暖的来源。
照顾好自己。他说,并且有风度地印了一个Good-byekiss在她的脸颊。
开门,再关门。走了。
她伤了他,她知道。在这段对话的开始和结束,她始终没有回头,始终没有对视他那瞬间可以抽空她灵魂的黑眸。
她怕会输。她真不愿意就这么输了。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不会沦陷的,以为自己可以应付所有的一切,以为她再也不会脆弱。
可是,错了。她错了,于是选了一个生平最不欣赏的方式保护自己——做一只刺猬。但却不太成功,半路叉进自己身体里的刺,既伤了别人,又伤了自己。
于是,徒留失落与伤痛在心脏。
叹一口气,她换好摆在大床上的黑色雪纺纱洋装,梳理着一头长发,再上了一层薄薄的淡妆。好像昨天才十六,今天就已经二十四了。
女人,什么时候最美?青春可以停留几年?容貌又会为谁憔悴?就这些了吗?她们在爱情中只有卑微?
她失笑。套上难得穿上的高跟鞋,挽起皮包,环视一周,最后关了大门。
一室的静谧。而阳光,正爬上白色的窗帘。
*****
对于她母亲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遇来说,这种排场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讽刺。
还是记忆中宽阔的庭院,只不过和以往冷清的场面有所不同。今天娄家和正牌娄夫人这边的亲属全部到齐,估计过了今天,她就没有再像现在一样一次把这些混蛋看完的机会。娄家的正牌夫人不能生育,因此有了她母亲这个外遇,进而有了她这个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野种。只除了母爱。她母亲只爱那个给了她一半血液的男人,其余的,她都不爱。
“哎哟,大家快看啊,真是稀客。我们的娄大小姐哎!”刚刚走进庭院里,第一个不怕死的人,扭着木桶般的身体,挟着丈夫凑了上来。
她巧笑倩兮地迎了上去。
“是啊,二姑妈,”她在适当的位子停下脚步,上上下下打量来人,最后笑开,“看来您的减肥药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
娄仲仪冷哼了一声,自讨没趣却又不甘心。
“你今天以什么身份来这里啊?自己妈死的时候都不在。”尖酸刻薄。
“呵呵,二姑妈不提醒我都忘了。说起身份,我以为二姑妈只是来趁火打劫什么的。”她说得无辜又好脾气。
“哎,没人告诉你怎么跟长辈讲话吗?真是没教养!”旁边的男人也来掺一脚。
“那是,二姑父的教养我是望尘莫及了。毕竟我这二十四年来还没进过警察局什么的。”她指他嫖娼被抓的事。记得当年要面子的二姑妈和他闹了很大一场。
脸一阵红一阵白,两个人皆碰了软钉子。这还提醒了娄仲仪翻旧账的心思,她顿时狠狠地看着身边的表情狼狈的男子。
她冷笑着走开。几年不见,这群混蛋的功力也不过如此。那么,她当年就是被这样的一群人欺负得哭都哭不出来。而现在,她只感觉可笑。
走到中庭,她拾级而上,那些站在庭院里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人,她都当没看见。
视力所及的是庄严的灵堂,隔着十几米的正前方,是她母亲美丽的脸。照片上的母亲,仿佛在对她笑。可是她记忆中的母亲,只有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她也面无表情地和那张照片对视,没有挪动脚步靠近。
“妤甍。”沙哑的男低音从她身后传来,她没转身,知道后面的人谁。
“给你妈妈上炷香吧。”娄仲堂看着女儿的背影,看着她动作一僵,然后无声地向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