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是谁啊?堂堂恨天楼首席杀手岂能被人小看!
正准备出招砍去他那可恶的笑脸,司徒流镜又听到更不顺耳的话。
“拿乾坤刃刹鸡腿,的确前所未闻。”对浑身杀气的她视若无物,任慈峰啃了一口手里馒头,慢条斯理地说。
“我没有要用乾坤刃刹鸡腿!”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司徒流镜气得浑身发抖,气愤地大吼回去。
恨天楼楼规第二条,除非必要,不得与格杀对象交谈,以免妇人之仁。第三条,出任务时务必保持冷静。
怒火大炽的司徒流镜没注意自己一下子就破了两条楼规。
“先坐下,站著吃东西无法品尝出食物美味。”
对司徒流镜的抗议听若罔闻,任慈峰指指身前大石,暗示她坐下。
“哼,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司徒流镜冷著脸坐下。
她当然不是依言而行,也不是肚子饿到没力气支持两腿,更不是想早点把鸡腿吃下肚!
“带著面纱吃鸡腿,可以算是绝技呢。”看司徒流镜心口不一乖乖坐下,任慈峰强忍笑意。
这女杀手倒没有想像中的冷血!
见司徒流镜还是一身紫衣劲装,又戴著面纱把自己裹得密不通风,他好心建议她卸下面纱,反正她的长相已烙在他脑海,多看一次也无妨。
“看到我的真面目的人都得死。”司徒流镜冷冷回答,这是第一条楼规。
她的确还没修练成一戴著厚面纱进食的技巧,然而就算在怎么饥饿,也不能在敌手面前卸下防备。
对司徒流镜而言,戴著面纱不仅是遵守组织规定的表现,更是阻绝她对死亡的不悯,让她能冷眼看著人们在自己眼前失去最后一丝生命光辉。
“我已经看过一次,人最多也只能死一次罢了。”任慈峰耸耸肩,事不关己地说:“不吃的话把鸡腿还我,这雷鸣山四周没有店家,我得靠这些食物过好几天。”
他倒要看看她能逞强到几时?
瞧,听了他的话,她握著油包的手更用力了。
“附近……没有店家?”任慈峰的话轰地将司徒流镜的脑里炸开。
一想到这种饿得浑身乏力的日子还要持续下去,司徒流镜不禁埋怨自己要什么威风,在茶馆那支箭根本不该射在银子上,该瞄准任慈峰的脑袋才对。
“这条路荒凉得很,另外一条就热闹多了。”任慈峰点头。
“鸡腿里不会有毒吧?”司徒流镜犹疑地问。她才不想出师未捷成饿鬼。
因为父亲司徒鹰以前常说的话令她不由警惕在心。--好意的背后总是阴谋,不要给人陷害你的机会。
“唉,疑心病真重。”任慈峰叹口气,伸手拿走司徒流镜掌中一块鸡翅。
只是拿食物这简单动作,使到他手里成了小擒拿手,司徒流镜只能眼睁睁看著“她的”食物被掠夺。
“好了,这下没问题了吧!”三口并两口吞下鸡翅,任慈峰拿出手巾,慢慢抹去嘴边油渍。
“我……我不接受你的恩惠!”眼看无可挑剔,司徒流镜祭出最后一道防线。
纵使肚子饿得再厉害,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呐喊著要她补充食物,她还是说什么都不能屈服,尤其在大敌任慈峰面前!
“随你便。”任慈峰无所谓地说。
瞬间,任慈峰漫不经心的姿态化为乌有,双眼注入精悍之气,一跃而起的同时,提掌吸回司徒流镜手上油包,油包顺著掌气回到他手里。
事情发生得太快,司徒流镜还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垂涎已久的鸡腿已离开她的掌握范围。
气得拔出归鞘不久的乾坤刃,司徒流镜大叫:“小偷!把东西还来!”
拿著油包,任慈峰翻身上马,望著脸色发绿的司徒流镜一笑,道:“第一次有人喊我小偷,这样吧,要鸡腿可以,拿乾坤刃来换。”
笑声里,任慈峰驾马继续赶路,司徒流镜则瞪著马蹄扬起的大片灰尘,恨恨地对著任慈峰越缩越小的背影大喊。“任慈峰!十天内我绝对会取你的命!”
现在已超出任务成败的单纯范围,更涉及不可化解的私人恩怨,司徒流镜在心底发誓,一定要让任慈峰知道鸡腿被夺之仇有多可怕!
饥肠辘辘地跨上马背,司徒流镜边喃喃自语抓到任慈峰后要加以什么毒刑折磨,边埋怨自己摆啥架子,让到嘴的食物就这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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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他了,得快点才行。”
司徒流镜骑在马背上睁大眼往前张望,任慈峰的身影似乎是被一排大树挡住,双腿一夹马月复,想缩短与任慈峰之间的距离。
左面一块斜坡上,是一大片高过膝头的草丛,就算里头藏了几十人,经过的旅人大概也不会发现,这里是雷鸣山强盗们最喜欢埋伏的地方。
“这个地方怪怪的……”司徒流镜自言自语。虽然没来过,司徒流镜直觉上感到此处并非善地。
饿得头昏眼花还得支撑著骑马司徒流镜已用去全部力气,不过,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用在司徒流镜身上可说恰到好处。
“上!”
随著一声粗哑的大喝,草丛后突然冒出十个弓箭手,井井有条排成前后两排,弓箭手之前,八名持斧大汉半蹲著围成一个半圆,不论弓箭或利斧,全都瞄准司徒流镜一人!
“威武镳局没人了吗?居然派一个小丫头出来走镳!早知道只有这么个软货色,根本不用带这么多人下山。”
当中一名看起来是首领的持刀大汉看著司徒流镜大笑。
司徒流镜不答话,她知道自己不小心踏入强盗布的陷阱,还被误认成威什么镖局的人,然而,要她开口解释,倒不如把眼前碍眼的人们杀光来得方便。
“怎么?怕了啊?放心,我们做事有分寸,只要你乖乖交出『九龙玉盘』,我们绝不为难!”持分大汉拍拍胸脯。
司徒流镜还是不说话,她正在想,为什么任慈峰经过时,这群强盗不出来打劫,单单认定她?莫非……这些家伙是任慈峰的同党,要帮他“断后”?
“听到没有?再不回话,我的手下可没有我这种耐心,弓箭一招呼过去,你躲都躲不掉!”持斧大汉吼道。
司徒流镜阴冷眼神慢慢扫视面前大盗们,以往被她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珠扫过的人,早已向阁罗王报到去了。
只有一个例外。
想到任慈峰可能已跑到她不知道的地方,司徒流镜心一急,拔山乾坤刃,露出面纱外那双如星光的眼眸一眨,司徒流镜弹身下马,双刀直指持刀大汉。
擒贼要擒王!
“锵!”持刀大汉手上大刀不敌乾坤刃,断为两截。
“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放箭!”把断刀往旁边一掷,大汉脸红气粗大喊。
利箭一支接一支,箭箭飞向司徒流镜。司徒流镜轻挪身形避开飞箭,手腕一抖,将从左侧袭来的斧头格开,乾坤刃斜斜回刺,一名持斧大汉一手掩著被刺穿的咽喉倒下。
其他斧手见同伴死亡,嚎叫著冲上来围住司徒流镜。
司徒流镜虽被围攻,仍是游刃有余地左砍一刀,右挡一斧,几个回合不到,斧手们的尸身已在她四周围成一个圆圈。
“没想到你倒是个狠角色!”首领怒吼,手一挥狮吼道:“上毒箭!”
杯箭手们纷纷从背上的箭筒,抽出箭头泛著青蓝光的箭。
见状,司徒流镜一凛,警惕自己要小心应付,中了药箭可不是好玩的。
利箭如怒涛之势成群向司徒流镜席卷而来,司徒流镜一刀刀小心挡掉,一步步移向弓箭手站立之处。司徒流镜感到自己剩余力气不多,采取速战速决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