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乾坤刃这件事发生以前,任慈峰就下定决心迟早要铲除恨天楼,这次夺刀事件只是提早全面冲突的来到罢了。
外人若面对恨天楼,多半担心得寝食难安,深恐自己不敌,但任慈峰反而担心司徒流镜不来找他。
任慈峰在心里计算,他日夜赶路,估计约七日即可抵达祈家村。
他可不希望带个煞星进终南山。一切就在路上做个了结!
只等司徒流镜现身……想著,任慈峰吃完早点,看看爱马休息得也够了,从怀里掏出碎银付帐打算上路。
就在任慈峰拿著银两的手从怀里掏出同时,一支利箭准确无比地射中露出手掌不过半分的银两。
桌旁等著收钱的店伙计惊喊:“箭!箭!”
“不用担心,我没事。”该惊慌失措的任慈峰却平静地说。然后伸手入袋拿出另一块碎银交给伙计。
“有人要暗算客倌,还是去官府报案比较好。”惊魂未定的伙计好心地说。
“这只是打招呼罢了。”
拔出箭,任慈峰带著微笑将被射穿大洞的银子放回怀里。
开战宣告他已确实收到。任慈峰期待已久的战争也于此揭开序幕。
第三章
不愧是任慈峰,比狐狸还要狡猾上好几倍,居然用这种手段对付她!
司徒流镜又饿又累,勉强骑在马背上,恍惚地想著。
在茶馆埋伏守侯了一夜才等到任慈峰,在射出宣战一箭后,司徒流镜一直在距离他身后半哩远之处,牢牢跟著。
只要任慈峰停下来休息,她就乘隙而入!从敌人松懈状态中找出破绽,这是恨天楼杀手们最擅长的事。
如果要说误算,只有一个。任慈峰竟然连续赶路一天一夜,饮食都在马背上解决,而她只带了一小囊没多久就暍完的水袋,落得饥渴交加却不敢停下歇息。
司徒流镜没来过这附近,对此地地势状况不熟,担心一旦追丢任慈峰就再也追不上,沿途虽路经几个饭馆茶铺,她连稍停一会儿购足食物都不敢。
因为任慈峰的座骑是上等的好马,而她的座骑是附近城镇临时买的普通马匹,稍微不注意都有可能被他远远抛在脑后。
“雇主要求两星期内杀死目标,而我相信恨天楼中只有你能在这么短的期限完成这件说不上简单的任务。”顾世残嘿心的笑脸在司徒流镜眼前不断的浮现。
临别时,这位在楼主卧病不起后总揽恨天楼内外大权的顾总管,带著一贯的笑容对她这么说。外表是称赞,实则必须严守的期限。
组织规定,无法在限时内完成任务者,只有一个“死”字。
调查任慈峰去向并盯上他,已花了司徒流镜三天时间,现在又花一天跟踪,十天内她必须带回任慈峰的项上人头。
否则人头落地的,就换成她司徒流镜了。
“雇主特别要求要亲眼看到任慈峰的人头,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这件任务如果成功,乾坤刃的事则既往不究。期待你的表现。”
司徒流镜一想起顾世残对待部属的残忍手段,不禁打了个冷颤。
为了生存及不让顾世残削弱司徒家的势力,她不能失败!
眼见前面是双叉路。司徒流镜注意力转回眼前,任慈峰选了左侧路径。
毫不犹疑,司徒流镜驾马向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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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沿著坡地生长的树林,树林之后,是一座形势险峻的大山,这山,正是号称盗贼们的最佳据点--易守难攻的雷鸣山。
如果不是为了赶时间,很少人愿意取道此处,因为被打劫的风险太大了。
任慈峰当然知道这点,随著雷鸣山近在眼前,警戒心也逐步提高。
若只是强盗拦路,对他而言是构成不了半点威胁。
不过若司徒流镜也来凑热闹,事情就有点棘手了。
想到紧跟在后的她,任慈峰微微转头,探看她的情况。
只见司徒流镜趴在马背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一路上,身后不间断传来的马蹄声,证明司徒流镜也跟他一样没停下来休息过。他有足够干粮在身,而她呢?
大概没有吧,不然就算赶路再累,也不会倦得趴在马上直不起腰……
想著,任慈峰微微一笑拉住缰绳。座骑停下瞬间,他翻身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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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流镜差点欢呼起来。任慈峰终于下马了!
一边监视任慈峰把马系在树旁,司徒流镜双脚踏上睽违一日夜的地面。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喜欢脚下泥土地带来的踏实感。
松口气之后,司徒流镜小心翼翼地欺近任慈峰,隐身在他身后不到五尺的草丛里,伺机夺取他的命。
司徒流镜模模腰上双刀,乾坤刃正等著出鞘。
唯恐行迹泄漏,司徒流镜紧紧握住刀柄,只要任慈峰循声回头一看,就是乾坤刃染血的时刻!
忽然间,一阵扑鼻香味传来,司徒流镜肚里馋虫立刻跟著作怪。
没想到任慈峰仍然背对著她,继续打开预先准备好的食物油包,里头鸡腿、鸡翅的香味溢满四周。
食物……她已经一天没碰半点食物了……好饿啊!
任务、胜负、自尊抛到脑后,司徒流镜一向只有那些念头的脑子里,只剩下油包中让人垂涎欲滴的鸡腿。
“要不要来一块鸡腿?”任慈峰的声音惊醒司徒流镜。
他说什么?鸡腿?司徒流镜觉得这是她饥饿下产生的幻听。
没有敌人会好心到分食物给对手,毕竟敌人增强一分力量,自己相对减弱一分。会听到这种话,地果然饿昏头了。
“这里有鸡腿两块,鸡翅一个。”
任慈峰的声音四平八稳地传进司徒流镜耳里。
震惊中,她确定这不是幻听,的的确确有人在说话!
难道真是任慈峰在问她要不要吃鸡腿?
不,一定是别人!树林里除了她和任慈峰,应该还有第三者!
司徒流镜愤怒地四下张望,企图揪出不识相敢开她玩笑的人。
然而静阒的四周却空无一人。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用再找了。”
司徒流镜一呆,这带著淡淡笑意的声音确实是由正津津有味吃著鸡腿的任慈峰口中传来的。
等等,吃的津津有味?
“她的”鸡腿已经被任慈峰祭了五脏庙了不成?
“你再不出来,鸡腿要被我吃掉啰。”
又是一句刺激司徒流镜神经的话。
不管任慈峰的邀请是好意还是恶意,司徒流镜的怒火已随饥火上升,到达爆发临界点。
这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示威吗?
难道任慈峰觉得她对他一点威胁也没有?
哼!她这就拿出实力给目中无人的小子瞧瞧!
刷地拔出乾坤刃,司徒流镜从草丛跃出,对准任慈峰背后一刀砍去。如果任慈峰还是照现在这样不动如山,后心免不了被她戳个大窟窿!
没有人会呆呆等死,果然,任慈峰动了。
司徒流镜脑袋迅速运转,等任慈峰回身持戬相格,她再用乾坤刃顶住,然后马上转到他背面杀他个措手不及!
可惜,任慈峰没有照司徒流镜的预想行动。
连回头的意思也没有,任慈峰老神在在坐著,仿彿天塌下来也不会动动身躯,唯一的动作是反手丢出个小包包。
冷不妨这么大的“暗器”迎面飞来,一愣,司徒流镜反射性伸手接住不明物体。
包包一入手,满溢而出的香气立即化解她的满腔杀意。梦寐以求的鸡腿在在她掌中发出诱人光泽。
“为了区区鸡腿杀人,未免太小题大作。”任慈峰这才转过身来。
司徒流镜一看,任慈峰居然笑著对她摇摇头,宛如拿顽皮孩子没办法的宽谅微笑,刚刚被鸡腿化为无形的杀气再度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