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此档案已经毁损。
不会吧!辛苦做了一下午的档案竟然毁损了,这下该怎么办?
经理进人会议室后马上察觉到事态严重。
这事不能怪我,当我做好资料后,经理是最后一个叫出档案并做修改的人,天地可以为证,我森田呆子如有半句虚假,将惨遭浸猪笼严惩。
经理屈膝卑躬向上头解释做任总经理同意我们改明早报告,不是因为他们体恤下属的辛劳,主要原因是他们肚子饿了,想收拾东西吃饭去,并要经理同他们一块。
经理要求我把资料做完才能下班,望着经理离去的背影,有被陷于不义的感觉。能怎么办?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经理拉了我一把,我也该回馈他一下,谁叫他是将我从猪头经理的手上解救出来的恩人,资料还在,只要把图档做完就行了。
学姐的手机响了很久始终没接,一定是在KTV里太吵了才会听不见。浩硕、浩铭、陈翔、艳菁……能打的电话全打了,就是没一个人接电话,莫非他们集体说好不接我电话,怕我临时落跑下去了。
只剩下东了,一定要打给他吗?除了联络东难道就没别的方法可想了吗?正愁无计可施之际,无声鬼又从走廊上晃了过去,原以为他只是经过,这回不同了,他竟然站在办公室门口,停在那里怔怔的望着我,仿佛有话想说,莫非要质问我上回在停车场放他鸽子的事。
他以极慢的步伐走了过来,我全身的寒毛全竖了起来,背脊泛起一股冷意,我放下手机鼓起勇气直视他,他的眼睛虽深邃有神,却带着一丝阴冷。
拜托,不要再靠过来了,我冒了一身的冷汗,我用余光瞄向手臂上的肌肤,竟然起了一大片凹凸不平的鸡皮疙瘩。
我的心狂跳,挥动着五指,嘴角露出难看的笑:“嗨,你好。”好个头啦!第一次跟鬼魂接触,感觉很诡异、很冷、很恐怖也很灵异。
自从离开只有上半身服务生的KTV后,很久没再遇到灵异事件了,一开始怀疑是八字变重了,后来认为是第六感退化了,其实人的潜力不会因时间或空间而有任何改变。
我想逃,但躯体瘫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思绪混乱无法思考,无声鬼在我面前停下,距离我有两公尺之远。
一定是我身上的护身符起了作用,遏止了鬼魂的靠近,后悔没把家里的《金刚般若波罗密经》及《地藏王菩萨本愿经)带在身边。
现在该念那道经文好呢?先念六字真言试试看吧。
谤据喇嘛教教义,借着念、看、听六字真言,可以洗清身上的罪孽,但,对无声鬼好像不管用,大悲咒应该怕了吧!
“南无喝罗但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咧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菩提萨土婆耶……婆婆啊”
这些咒语好像对无声鬼示管用,他越来越靠近了,念完这道咒语反而拉近了我跟他的距离。
完了,该不会乱念一通打开了阴阳两界的大门,只剩最后一招《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这是以前为了修身养性,不跟猪头经理一般见识时背的。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口中的心经还没念完,无声鬼一个箭步上前,我失声尖叫:“啊……鬼啊……”他伸手捣住我的嘴,我完全吸不到空气,只能瞪大双眼瞅着他,头好晕,持续缺氧中。
我自首平常很少做善事,也承认除了对流浪狗好一点外,对人没什么爱心,但比我坏的人多的是,为什么倒媚的就我一个,好不甘心。
无声鬼以极慢的口吻对脸色发育的我说;“你常做坏事?”
我惊魂未定的望着他,摇着头表示被冤枉了。喉咙哽咽着,我听见心脏砰砰跳的声音,脑袋像爬进了一万只蚂蚁啃食脑下垂体,思考能力越来越迟缓人乎到了空有一副臭皮囊,毫无灵魂可言的虚月兑地步。
“不要叫,我就放开你。”
我点着头,表示一定会信守诺言。
无声鬼才放开嘴上的手,我马上发出高八度的尖叫声:“有鬼啊!”并奋力推开他拔腿就跑。
“不要跑。”为什么我越努力往前跑,门距离我还是一样的远,一回头才发现无声鬼抓住了我的手,难怪我像只上岸的海龟,跑不动。
“别叫,会被别人听到。”他低沉的嗓音要求我噤声。
不叫,人家怎么知道我见鬼了。他和头猪经理一样笨,公司应该还有其他同事在,不会这么巧全走光了吧!
是否因为我去年眼睛做过近视雷射后,跟李心洁演的“见鬼”
一样,常会看到一些有的没有的。
无声鬼的脸捱了过来,我又大叫:“救命啊!有鬼……”鬼字还没喊出声,嘴巴又被封住了,这个无声鬼很爱封人家的嘴,刚才他去上厕所时,手不知道洗了没?
待我定神一看,封住我嘴的不是无声鬼的手而是他的嘴,他……哪是无声鬼?根本就是个大色鬼。完了,我的一世英名就毁在他的嘴中,少说我也是个不畅销作家,他怎么可以由于惊吓过度,该死,我竟然昏死在他的怀里。
下雨了,雨水淋在我的脸上。张开眼睛以为是一场梦,很抱歉,这不是一场梦而是比梦更真实的恐怖事件。
无声鬼一脸担忧近距离的端详着我,手中握着沾湿了水的手帕,我靠在他宽大的胸前嗫嚅问:“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拜托你不要继续尖叫了,行吗?我还想做人。”
他不是鬼吗?鬼就鬼做什么人。挣月兑他的怀抱,我怔怔地望着他,避开他夺人魂魄的双瞳,惊魂未定的望向桌上闪着冷光的手机。
“绿油精,绿油精,爸爸爱用绿油精,哥哥姐姐妹妹都爱绿油精,气味清香绿油精,哆哆,咯咯,咯咯。”我像个被绑架的小孩,用哀求的眼神恳求着绑匪,让我接通电话,无声鬼比了个“随意”的手势,我像一个溺水的人想攀住飘浮在水面上的浮木,接起手机喂了一声。
陈翔傻呼呼的笑着:“你怎么还不过来?大家都在等郁方来唱生日快乐歌。”
“我还没忙完。”
“你到底要不要过来?”浩硕抢过电话对着我吼。
“我想过去唱歌啊,可是,目前……走不开。”我的双关语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得懂。
“现在不来就不要来了。”浩硕气得把手机挂上。
什么吗?人家现在被鬼魂纠缠,难以月兑身,我又不是金蝉,哪会月兑壳之术,我泪眼朦胧的望着无声鬼,带着哭腔骂道:“都是你啦!”
无声鬼夺走我的手机按下回拨键,对着电话说:“你们在哪唱歌?她现在马上过去。”
接着无声鬼帮我关上电脑,一手拎起我的皮包,拉着我走出办公室。
我无力思考,一方面担心浩硕翻脸,一方面不知道无声鬼要带我上哪?或许我前世造了太多孽,天理不容,今世才会拿命来偿,所谓的“红颜薄命”。
停车场剩下两辆车,一辆是我的红色新车,一辆是B开头的宾士,没想到阴间也流行开双B,好车果然是不分国界与阴阳两界。
我向无声鬼道了声“不见”后,打算朝自己的车走去,但手却朝反方向延伸,这才发现他仍紧握着我的手。
莫可奈何被迫按下遥控器,锁上才刚开启防盗锁的车,跟着他乖乖上了灵车。噢!不,是上了他的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