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掉烧尽的烟头,将烟放入一旁的垃圾桶中。别再想了,一个永远不属于我的男人,何苦勉强自己去追求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少了谈恋爱的资格。小柔随便做个表情都自然可爱,而我不论做什么都太过虚假。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办公室,拉开抽屉,钥匙果然掉在里头摔上门逃出这栋鬼影幢幢的公司。
车子在街上晃了好几圈,来到上回东带我来过的那间店,推开门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人的嗅觉非常的灵敏,远比视觉、听觉管用多了。
这间店跟一般的餐厅不同,原以为他们只卖中华料理,其实不然,过了晚上十点便转型成了标准的酒吧。
常听浩硕说东是夜店王子,此言果然不假,连餐厅都能变成夜店,青蛙当然也能变成王子,昏暗的灯光有着催情作用,难怪这么多年轻人喜欢泡在这里夜夜笙歌。
服务生把我安排在吧台的左边,坐在高脚椅上可以把最优美的姿势展现无遗,不知道是谁发明了二郎腿的姿势,不吝啬该颁他一个最佳挑逗奖。一个女人只要懂得运用肢体语言,就算长得丑一点也没关系,照样可以吸引异性。
看着酒单下不该点什么酒好,来回浏览了VODKA吧,酒精成分区区只有5%,应该难不倒我这个三点点点。
酒吧中拨放着少有的打击乐,终于知道东那天在车上放的CD是从哪里来的,原来他一直喜欢这种音乐,不论在夜店还是在车上。
其实,我内心是喜欢东的,为何喜欢却又不敢说出口?是丢不起这个脸吧!被东拒绝事小,自尊被践踏事大,年纪大什么都不怕,就怕丢脸。
我这算哪门子的酒量,别说三瓶了,连一瓶酒都还没喝完,已经稍有醉意了。
身边来了一个男人,向bartender要了一杯马丁尼,突然问道:“东怎么没来?”
我睁大了眼望着他,这个男人我认识吗?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吗?”他模着下巴的胡须。
“我认识你吗?”我月兑着他看。
“见过一次。”
“有吗?”
“上回你跟东来这里吃饭。”
男人的话仍无法勾起我的回忆,不是我记性差,而是我认人差,见过好几次的朋友还会常认错。
“我是这间店的老板上次陪你们喝了两杯,你忘了吗?”男人解释着。
“噢,有、有、有。”我连说了三个有,却无法消弭现场的尴尬气氛,这四轮我忙着解释:“不好意思我认人很差,常常过目即忘。”
“不。不、不,是我大众脸,长相不特殊才会让你过目即忘。”他自嘲。
被他这么一说,我脸红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牵强的嘴角笑得很难看。
“东呢?”他再次问。
“我没找他。”
“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听见“女朋友”三个字,我的心砰、砰、砰的跳动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吧台上手机闪着冷光,看着萤幕是东的来电,我的心跳得好快,快到像刚跑完五千公尺。咬着下唇犹豫着该不该接,许久才按下接听键。
“喂。”
“你刚才拨电话给我吗?”东的声音非常平稳,从语气中无法察觉刚才他所为何事?
“嗯。”
“找我有事?”
“没事。”我突然词穷。
“感觉不像没事的样子。”东的敏感吓了我一跳。
“我会有什么事?”
“没事,你不会打给我。”东笃定的说。
我喜欢有自信的男人,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告诫我,这是不可能的,别妄想了;却又有另一个声音鼓励我,不踏出第一步,怎么能达成愿望呢?
苞东在一块是我的愿望吗?天底下男人这么多,为何我偏偏挑中一个跟我差距这么大的小男人?
“你怎么了?”东的声音从光纤那端传了过来,我赶紧收回思绪回答道:“没事。”
“没事才怪,你在哪?”
“在……”我左右张望,不知道这间店叫什么?上回傻傻的跟东来,这回迷迷糊糊的走进来。
“就是上次你带我来的那间店。”
“科麦隆。”一辆机车狂飚而过,我没听清楚东说了什么。
“我不是在万客隆。”我回答道。
东跟坐在一旁的老板同时告诉我,“是科麦隆。”好糗,我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像只热过头的小狈。
“你刚到吗?”
“到一会儿了,准备要走了。”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东没等我回答,便径自挂上电话。本来是想叫他不要来了,只怕他来时,我不知道醉到哪一殿去了。
等东的时间内,老板又请了我两瓶ICEVODKA,东来的时候,我早瘫在吧台上。
万宝路的味道告诉了我,刚才东捱近身看了我一眼,他并没有叫醒我而我也没醉到睡着的地步,只是把脑袋子放在吧台上,这种姿势血液比较容易到达脑部。
老板抱怨迟来的东,“你怎么现在才来?让女人等到喝醉,不好吧。”
“我怎么知道会月兑不了身。”
“不是我要说你,你就是对女人太好,根本不需要理会她们。”
老板训起东来。
“你给她喝什么?让她醉成这样?’冻问。
“她自己点的ICEVODKA,我只是免费又请了她几瓶。”
“拜托,那种混酒酒精成分虽然不高,但状况不好的人,很容易喝醉。”东埋怨起老板的好意。
“怪谁?谁叫你这么晚来?”老板走进巴台内,双手一摊,摆出了大字型,欺身问道:
“喝点什么?”
“都好”
老板带着邪恶的笑容肥一杯伏特加放在东面前。
“叫我喝纯的,想要我死吗?朋友就是这样当的哦?”东从一旁的冰桶中抓了两块冰块。
放入杯中,冰块碰到高浓度的伏特加迅速溶解,并在倾斜的伏特加中流动着。
“反正你不死在我店里,也会死在女人手里,迟早的问题。”
“说的你会看面相一样。”东吸了一口酒后,不以为然的吐老板槽。
“不多,略知一二”
“那你说,我现在是什么状况?”东突然认真起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
“什么意思?”
“干,这么简单还要解释,你老外啊?”
“我不是老外,是你说得太深奥,我无法理解。”
“因为你只听得懂日文,要不我介绍几个日本妞给你?”老板的眼光往入口处那桌望去。
“算了吧!我无福消受。”东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不是无福消受,是你心有所属。”
心有所属?东的心所属何人?我的脑又开始轰隆隆像台锄草机胡乱运转。
“莉莉,回家了。”东一手撑起我,一手拎着我的皮包。
我睁开微醺的眼皮,觉得自己狼狈极了,在东面前我每次都以酒醉姿态出现,他大概把我跟酒鬼归为一类。靠着东又闻到来自他身上的味道,这种味道很难让人忘记。
走出酒吧开始反胃,我像只尿急的小狈,找了一根电线杆马上就靠了过去。
东跟上来,轻拍着我的背部,每一下都拍在我的心口上,不知是否酒精在作祟,血液以最快的速度在体内窜流,晕眩的程度比刚才更激烈,蹲我对着地面干呕,灼热的胃不断翻搅,真想死了算。
眼角挂着两行泪,却吐不出半点东西,因为晚餐我根本没吃,想吐也没得吐。东拧开临走前老板给他的矿泉水,我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扶着电线杆我缓缓站起身来,一个不注意眼看就要跌倒,在我将要跪倒在地之际,东拦腰抱住了我。
时间,静止了。
地球,不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