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她就如同木雕女圭女圭般的安静,脸上也毫无表情,几乎要逼疯他了,他怎么会想到这一向柔顺的小人儿拗起来会那么难缠呢!
到了傍晚,他终于崩溃了,他再也无法忍受她的态度,气冲冲地冲进厨房,拿了把水果刀,回到客厅后,他把刀子塞进梁晓羽手中,“喏,你既然气得不愿意理我,那就杀了我吧!”
梁晓羽总算有反应了,她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不愿去握那刀子,她淡淡地说:“我没有生气了,也不想杀你。”
“你总算肯开口了。”尉星栩放下刀子,蹲在她面前,“不生我的气,那为什么一整天都不理我?”
梁晓羽叹口气,幽幽地道:“我在反省。”
“反省?”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对。”她苦涩地笑了笑,“在反省我的错误。”
“什么错误?”他不许她为昨晚的事后悔,“昨晚的事,是早晚都会发生的,我们已经订婚,迟早你都会是我的人,昨晚只是提早让它发生,没有什么错误。”
“不,我们不该发生那种事的,我不该勉强你接受我的。”她沉思地说:“那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我们的关系会就这样子破坏了,我原本以为我们能当好兄妹的,但经过昨晚,什么都被捣乱了。”
“我们本来就不会是好兄妹的,我们订了婚,在众人面前订了婚,是赖不掉的。”尉星栩告诉她,注视那张他又无法窥出情绪的小脸,他突然有点胆战心惊。
“你忘了,你原本就不要我们的婚约的。”她提醒他。
“那是因为一开始我……”他停下来,吸口气继续说:“我不知道我会爱上你。”
“你……什么?”听见他令人意外的话语,梁晓羽愣住了,过了好半晌,她淡淡一笑,摇摇头,“我不相信你。”
“为什么不相信我?”他问。
“如果你是因为昨晚的事才这么说的,那没有必要,我已经调适过来了,对我在你心底的位置,我一直知道的,我已经没有受伤的感觉了。”她苦笑着,微侧着头,脸上是认命的表情。
她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她想着,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呢?我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才说我爱上你的。”他伸手触模她的脸蛋,温柔地说:“如果我说,我真的为你倾心,真的被你偷去我的心,你信不信我?”
梁晓羽怔住了,她茫然地看向他的方向。
她能相信他吗?那再一次放纵自己的感情吗?昨晚她放纵过一次,然后受伤了,这一次她还敢顺着自己的心去走吗?深深的怯意涌上心头,让她选择封锁自己的感情。
“不,你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她抬起手,让他看清楚她的指间只剩下代表家徽的戒指,“我们的婚约早就没了,戒指既然丢了,就什么都没了。”
尉星栩哑口无言,因为那戒指的确是他先她而丢的,对这件事他全无反驳的余地。
“我们之间的定位似乎有些模糊,我想,我已经不适合在待在这儿来。”她轻声地告知,“虹姐说她已经联络上于姐了,我想这几天她就会回来,所以,请你送我回虹苑去吧!”
“不行。”尉星栩马上回答,他明白了,对他的示爱晓羽真的连一个字都不相信,她还是不能原谅他,所以她选择由他身边逃开。
“如果你没空,电话借我打,我让严叔来接我。”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走。
“我不会让你这样子离开的。”他斩钉截铁地告诉她。
梁晓羽正想再说什么,尉星栩书房里的电话响了,他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去接。
“接电话呀!”她知道那是从纽约打来的,是他等了一下午的公事,她催着他去接。
“等我五分钟,我们得彻底谈谈。”他握握她的手,起身道书房去接电话。
他真的只用了五分钟就快速地谈妥了一笔上亿元的生意,当他急忙地出了书房,不禁连串骂着脏话,看着只是虚掩上的大门,她自己离开了。
天杀的,她眼睛看不见,能上哪儿去?他匆忙地冲出大门,已然不见她的踪影。
他知道她一定是下楼去了,可能是到电梯旁的警卫室去借电话,难道她就这么急着想摆月兑他吗?
他等不及电梯,脚步急遽地奔下楼,在一连冲下六楼,到达警卫室仍看不见梁晓羽的身影时,他的心凉了半截。
“尉先生,有事吗?”警卫看到他东张西望,一副焦急的模样,忙由警卫是出来关心地询问着。
“刚才梁小姐有下来吗?”他知道若要通过大门,一定要经过警卫室,尤其是晓羽的眼睛又看不见,除此之外,她是无法离开这栋大楼的。
“梁小姐?没有啊!”警卫愣了一下,摇摇头,“我一直都在,没看到任何人经过啊,而且梁小姐不是看不见吗?怎么尉先生你没陪着她啊?”
梁晓羽经常到楼下来散步,她温柔亲切,虽然看不见却还是笑容可掬,给警卫们留下极好的印象。
尉星栩一听,脚步不停歇地又要冲上楼,警卫追在他身后,急切地问:“怎么回事?”
尉星栩来不及回答他,冲到电梯前,电梯正好打开,里头空无一人,他心慌了起来,这小丫头会上哪儿去了?
“尉先生,梁小姐不见了吗?要不要报警啊?”警卫看他这样子,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连忙左右地帮忙看着。
“这……夜辰,你来得正好。”尉星栩看到正向他走来的人,赶忙想看到救星般地叫了起来。
远处骆夜辰和岳芊痕联袂而来,骆夜辰仍是西装笔挺,该是由公司直接来的,而他身边的岳芊痕则是一如往常般的一身纯白洋装,小鸟依人地偎在老公的臂弯中。
“怎么回事?看到我那么高兴吗?”骆夜辰今天是应小妻子的要求,代岳芊铃来看看梁晓羽,他看着尉星栩一脸的慌张焦虑,浓眉蹙了起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晓羽她……她不见了。”尉星栩气急败坏地说。
“不见了?”岳芊痕惊呼着。
“嗯,我们有了小摩擦,她……总之我从书房接个电话之后,她就不见了。”尉星栩说,疲倦地抹着脸。
“晓羽她看不见啊,能上哪儿去呢?”岳芊痕露出担心的神色,小脸昂起看着骆夜辰,道:“夜辰,怎么办?我们要报警吗?”
“警卫没看到她吗?”骆夜辰问着,得到警卫确实的答案后,他沉吟着,“先别慌,搞不好晓羽根本没走,你确定她下楼来了吗?”
“我不确定,我从书房出来时她就走了,门是虚掩的。”尉星栩重重捶了下墙,“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她生气的。”
“你确定她走了,警卫却说没看到她……”骆夜辰皱眉思索着,“那表示她没下楼,说不定她根本没离开你家,你回去看过了吗?”
“没有。”尉星栩愣了一下,他完全断定晓羽走了,根本没想过她是否还在屋内。
“叮”的一声电梯来了,一行人就急急忙忙地进入电梯,回到六楼尉星栩的家。
“晓羽,晓羽,你在吗?别吓我了,快出来……”尉星栩前前后后地把屋子搜遍了,仍是没有伊人的踪影,他更慌了。
“晓羽真的不再,怎么办?”岳芊痕蹙着眉说:“难道她真的不见了,怎么会呢?”
“人怎么可能凭空不见了。”骆夜辰向来不怎么信那些虚幻离奇的事,他看着如无头苍蝇般的尉星栩,问:“你们吵得很严重吗?她会不会故意躲起来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