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它可怜兮兮的瑟缩着,本想模模它安抚一下,谁知道小猫毫不领情的对她的手又抓又咬,跌跌撞撞的逃跑。
她因看它有点怪异,好象生病了,于是担心的追了上来,东跑西跑的便来到了这里。
她看看四周,和她居住的秋院比起来,这里冷冷清清的,不象秋院的绿意盎然、百花丛生,这儿只有修剪整齐的草坪,及环绕在草坪周围的小矮树丛。
这儿虽然让人觉得幽静清雅,但却另有一股说不出的寂寥感,不知道是谁住的,樊音想着。
“喵——”
小猫的叫声将樊音的沉思打断,声音是由另一头传出来的,原来它跑到那一边去了,难怪她老找不到它。
樊音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蹲下来小心的拨开树丛,竟和一个湿亮的黑鼻子对个正着。
“啊!”樊音吓了一跳,向后跌坐在地上。
不、不是吧!明明是小猫,怎么变身为大狗了?
“喵——喵——”
小猫的声音一直传来,樊音眨着骇圆的大眼睛,一手按在胸上,另一手则小心的再拨开树丛。
不只是黑鼻子,眼前确实是张凶恶的狗脸,挺直的尖耳朵、露着凶光的棕色眼睛、微张的大嘴中闪着森森白牙,好……好可怕。
她屏住气息,生怕它扑上来般的用眼睛紧盯着它,眼角余光则瞄到大狗脚下踩着的,不正是那只小猫吗?
小猫被踩在狗爪子下,动弹不得,只能不停的喵喵叫,那凄惨的模样,让樊音不得不先压下恐惧感,她跨过草丛,蹲在大狗前的草地上,它一动也不动,但由喉中发出的低吼声,还是让她僵了一下。
“呃……”樊音舌忝了舌忝唇,小声的说:“狗儿好乖,把小猫给我好不好?”
她试探的伸出手,才伸不到一半,大狗低头看着她的手,又亮晃着牙低咆了起来。樊音缩回手,咬住下唇,害怕的瞅着它。
怎么办?那猫咪那么小,被大狗踩那么久,会被踩扁的,而且小猫看起来才出生没多久,猫妈妈一定在找着它。
樊音深吸一口气,试图再和大狗交涉,她恳求的说:“求求你,把小猫还给我,好不好?”
见大狗只是用大眼瞪着她,她不管它听懂与否,继续说:“小猫那么小,会被你踩扁的,而且现在,它的妈妈一定在找它了,你放开它好不好?”
大狗仍无动于衷,樊音听见小猫的叫声愈来愈微弱,心里不禁慌了起来,眼眶就红了,她哽咽着说:“它要被你踩死了,你那么大只,还欺负弱小,好丢脸哦!你的主人没有教你不能大欺小吗?要踩,找一只像你那么庞大的猫去踩,现在快把小猫放了,不可以那么没家教。”
像它那么庞大的猫?那不就是老虎了,强壮如黑狼,也不可能踩住老虎的,站在一旁许久的钟宇羿啼笑皆非的想。
他是跟在黑狼后面来的,原本见黑狼踩住了猫,他想出声制止的。在岛上的小动物大多是用来作药物实验的,这只猫不知道有没有被注射什么药物,太危险了。
但看见她小心翼翼的模过来,他又停下了脚步。
这女孩小不隆冬的,看到黑狼还吓得跌倒了,居然有勇气想抢救猫,钟宇羿想着,唇角浮上一抹笑,他倒想看看她怎么对付黑狼。
若他在一旁,黑狼没他的命令是不会攻击人的,所以他好整以暇的半隐在院子角落的一棵大树下。
她怯怯的伸手,又缩了回来,小脸上的犹疑惧怕全被他看在眼里。后来她试图向黑狼求情,那副认真的模样,让他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她好可爱,软声软气的哀求着黑狼把猫还她,连猫妈妈都扯出来了。
哟!要哭了,瞧她眉儿攒了起来,眼眶红了,扁着小嘴指责黑狼……没家教?
这下子可骂到他头上去了,再不出面怎么行呢?
“你不可以这样子,”看见大狗低头用鼻子嗅闻着小猫,樊音吓了一大跳,“你不能吃掉它,坏狗儿,不可以……”
“黑狼很有家教的,它不会乱吃东西,那会吃坏肚子的。”钟宇羿懒洋洋的踏进她和黑狼的战圈中,黑狼对他猛摇着大尾巴。
“你……”樊音昂起脸看他,天!好帅的男人,她张大嘴,有些失神的直盯着他走过来拍了拍大狗的头,对它笑了笑。
他好看得叫人炫目,樊音意外地发现头有点晕。这人,瞧他那君临天下的气势,她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那个“他”了。
不会错,他一定是她的未婚夫,这个岛的岛主钟宇羿。
帅归帅,这太夸张了吧!樊音轻甩了甩头,试图甩去那一波波袭上的昏眩感,她被他“迷”得头晕目眩,不是吧?
钟宇羿浓眉皱了起来,看她晃了一下,脸蛋白了起来,眼神开始有些涣散,再看她秀气的手扶上额头,瞪着那雪白的手背上那明显的抓痕红肿,他低咒了一声。
懊死的,她被猫抓伤了。
他及时上前将她瘫软下来的身子接在臂弯中,见她的呼吸短促,他伸手探着她被冷汗浸湿的额,再举起她的手仔细审视着。没发烧,手上的红肿也没有黑掉的样子,该不是什么异毒,打了针就会好的。
他不假思索的将她横抱起来,大跨步走出树丛,樊音动了一下,虚弱的说:“小猫……”
见鬼了,她自身都难保了,还在想那只该死的猫,钟宇羿双眸冒火,吞噬着那双已经蒙上薄雾的盈盈水眸,他深吸口气,头也不回的命令着,“黑狼,把猫叼进来,别咬伤它,有毒的。”
吩咐完,他快步走向书房,里面会有他需要的解毒剂。黑狼叼起小猫,跟在主人身后。
前廊下,炫日和耀月面面相觑。
“耀月,我连几天睡眠不足,是不是眼花了?”炫日揉了揉眼睛,夸张的打了个哈欠。
“你买眼花。”耀月简单的回答。
“那我怎么看见少爷让外人进他书房去,而且是由他亲自抱进去的,哦!太匪夷所思了。”炫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不是外人,”耀月笑了,“是少夫人。”
“痛……”针扎进手臂的刺痛感让樊音原本混沌的意识清明了起来,她轻喊着,为药水推进时那强烈的疼痛缩起身子,拼命埋进大沙发中。
“忍一下。”钟宇羿知道这药和血液接触时会很痛,他抽出针头,为她揉着减轻疼痛。
樊音忍痛含着泪水,不让自己哭出来。
“好了,一下子就不痛了。”他一面安慰她,一面告诉她,“以后岛上的动物都不能乱碰,它们大部分都是拿来作实验的,身上带有古古怪怪的病菌。”
“作实验?好残忍。”樊音惊呼出声。
“残忍?”他眼神冷了一下,“如果不用动物,用人作实验,岂不更残忍?”
“哦……对不起。”她知道自己说错话惹恼了他,嗫嚅着道歉。她的眼睛看向地上那已经在抽搐的小猫,不忍心的问:“那小猫呢?它怎么办?”
“她早就该处理掉了。”钟宇羿轻描淡写的说,丢了针筒,走进洗手间去洗手。
“处理?”樊音喃喃地重复着,看着钟宇羿,恳求的说:“你救救它吧!”
“你为什么认为我有办法救它?”他回到她坐着的沙发前,由上而下俯瞰着她。
“因为……因为……”她支吾着,低垂下螓首,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觉得他看来就是无所不能的样子。
“看着我,”钟宇羿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不、不知道……我……”樊音羞怯的看进那双仿佛带有魔力的黑眸中,燥热扑上脸颊,她无法百分之百确定他是不是钟宇羿,如果弄错了那多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