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变了?
必于这个问题,这几天,秋含梦已不止一次在心里问自己。
偏偏,南宫炎就是南宫炎。那令她讨厌的脸孔,就算是化成灰她也不会认错。
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呢?想不出个所以然,但秋含梦就是觉得不一样,至于怎么不一样了,一时之间她也说不出来。
总体来看,第一点,他的外貌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种要死不死的衰样;性格呢,还老是对别人爱理不理的,只除了——他对她的态度!
对了,就是态度!前几天他和毕海晴黏在一起时,南宫炎就如同被阴影笼罩着一样,整天阴沉着一张脸,对她也是能避则避,好像她是病毒一样。
而现在,秋含梦不由得嘴开始向上弯。那家伙一天最少有八个小时缠在自己身边,像打不死的蟑螂,赶都赶不走!
除了偶尔威逼加引诱地逼她吃一大堆称为补品的东西之外,还三不五时地对她毛手毛脚——不过,大多数时间他老是用一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眼神猛盯着她的肚子瞧。
南宫炎是不是心理不大正常?秋含梦忍不住地猜想。
好吧,就算她因为缺乏运动,月复部的脂肪开始堆积,也不至于让他像看到外星人一样地死盯着吧!
秋含梦坐在闺房的桌子旁,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下了一个重大决定,那就是,既然这么麻烦,自己又想不透,那就把问题抛出去吧!
主意打定,她立刻冲出房门,向毕海晴可能出现的房间一溜烟儿地跑去。
相比之下,南宫炎和秋含梦的心情可想而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怎么处置小小肚子里的孩子成为了横在南宫炎眼前的首要问题。他们之间的关系必然不会被家族所接受,他会带着她远走高飞,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当然,前提是,怎么样处理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是他不爱那个无缘的孩子,下这样的决定也令他痛彻心扉——只是,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棒日,为了安心地带杜小小离开,南宫炎特意起了个大早处理琐事。穿过长厅,南宫炎直接来到父亲的书房,这个时候应该是他批阅及办理公事的时间。
“杜老大”穷极无聊地翻着中国最古老最经典的小说《金瓶梅》,捋着胡须猛打哈欠。
热死了,闷死了,无聊死了!“杜老大”使劲扯着衣领,直到和脖子之间产生了一定的距离才放开手,我的妈呀,这是什么世道?近四十度的炎炎酷暑让他老人家为了一种不一定的可能,孤军奋战在没有空调的一个叫做书房的狭窄空间里,甚至连他最喜欢最欣赏的古典精品都看不下去了!
他正想感叹人生,随即即兴咏诗一首的时候,门外突然来报——
“大少爷到!”
南宫炎来到西苑,直接找父亲。过于沉重的心绪,以至于向来细心的他没有留意到,把守在门口的两名丫环惊讶的表情以及父亲大人惊慌失措的样子。
杜老大立刻头也不抬地研究起手中的“鬼画符”……哦,不,是账本。不过越看眉头越是皱得紧,为了力求逼真,道具都是仿造这个朝代而制的,这大批量的物品之中好死不死地也正巧包括他手中的小小账本。
哎!他叹气!叹气再叹气!想他40年前堂堂的大学毕业生,现在也成了文盲!
“爹在忙?”南宫炎健步走到他身边,微微俯低身子看了看杜立群手中的账本。
“啊……是呀是呀!有事你快说,没事就快出去吧,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工作。”杜立群心虚地抹了抹额头,手中湿润的感觉清楚地让他明白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了!
而杜立群头上的汗水落在南宫炎眼中却是另一种含义。看着父亲紧皱的眉头,他禁不住一阵辛酸,这该死的失忆,他甚至连账本上的文字都看不懂了,更别提什么家族生意了,他只是曾经“听说”他们是做绸缎生意的,仅此而已。
这样一个形同废人的米虫,更不能为父亲分担什么辛劳了。但不管怎样他也会为这个家尽一分力的——在他和小小离开之前。
“爹,有什么烦心事吗?”他很认真地问。
“啊……是广州绸缎庄出了点问题,其实也没什么,那边目前的局势有些混乱,大批平民因为战乱沦为流民,连饭都吃不上了,哪来的钱穿衣呢?而我们经营的绸缎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顾客也都是非富则贵,所以也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众怒……”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发现自己越说越离谱,还是少说少错D巴!
南宫炎低头沉思,半晌,挤出一句话,差点吓死杜立群。
“让我去广州解决问题吧!”既然决定了要离开,那么至少也要为家族做点什么,来回报父亲大人的养育之恩。
“这样呀……”杜立群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你还是去问问小小吧!因为那里的账目和情况只有她最熟悉,如果要去的话,就先去找她了解一下状况吧!”
“是!”南宫炎不疑有他,躬了躬身退出房门。
杜立群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有点幸灾乐祸地祈祷,但愿秋家的大小姐能够自圆其说。
要是露馅了,他肯定脚底抹油先溜,谁不知道,南宫炎这家伙可是商场上出了名的狠角色,他这把老骨头,可经受不了他的报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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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炎有一丝犹豫、一丝疑惑地走在通向藤园的长廊。小小怎么会在藤园呢?她和自己的妻子不是从来就不和吗?怎会大清早就跑到她的房里去?不是要找她什么麻烦吧!
南宫炎皱起了眉头,再如何,他也不许小小对
“她”不礼貌,毕竟她只是个不幸的妻子,完完全全得不到丈夫应有的关怀。
南宫炎来到房门之外,他伸手欲推——
“哈哈哈哈……”一阵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从房内传来,南宫炎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屋内的秋含梦好不容易止住笑,她自己也很怀疑,明明是因为得知了南宫炎的感情而忍不住想将这个好消息和毕海晴分享,并且想告诉她自己有那么一点,嗯,是一大点喜欢上他了,可怎么到了后来却变成了自己对他的愚笨幸灾乐祸了?
秋含梦面泛笑意,不过没关系了,对他的感情只要他知道,自己知道好了,何必弄得天下皆知呢?
一想起那个人,秋含梦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我说小姐!”毕海晴瞄了她一眼。对秋含梦的感情她可是心知肚明,光是那天在小亭子里秋含梦那恨不能把她拆解入月复的表情,她现在一想起来,寒毛还都会竖起来呢!
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秋含梦偏偏是爱在心里口难开的类型!
大学的4年中,被她所觊觎……不,是爱慕的人,在她的嘴里却都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活像不把他们抓起来吊死,世界就会毁灭一样!
所以她给秋含梦的评语就是:爱得越深,嘴巴越臭!
这是天生的,没得改了!她那个死老哥不也是如此?标准的秋家心口不一症!
不过如今她所担心的是,这出闹剧该怎样收场?千万不要跟她说她没想过!
“喂!现在南宫炎的心你已经踩在大脚板下了!这出戏的终场你该怎样结束?”
“啊?”秋含梦愣了一下,“这个呀,我可不知道,问我老哥去!他才是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