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月柔虽然板著脸,可是眼中却带著笑意,朱敬祖皮皮地笑著:“是,未来的朱夫人。对了,你今天这身打扮真是帅,一定迷倒不少姑娘家了!”偶尔也要夸奖一下爱人,免得她站在这么优秀的自己身边会感到自卑。
“是吗?”柳月柔冷哼一声,这个家伙夸别人时总是言不由衷。
“当然,我从不骗人的。”说著这个天大谎言的时候,朱敬祖仍是面不改色。
柳月柔朝他腰间捅了一扇子:“你得了吧,连这句话也说得出口!”不怕天打雷劈呀?
“月柔,你竟然怀疑你诚实谦虚的未婚夫?”朱敬祖轻松地要著嘴皮子,一路搂著未婚妻离开酒楼。
酒楼中人人为美食所吸引,无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去,只有李美珠惊恐地看著朱家公子亲呢地搂著一名年轻俊俏的男子,两人还一路轻松地调笑著。天哪!
半晌后,她回过神来,跌跌撞撞跑向酒楼掌拒:“爹!爹!不好了!公子他原来……”有断袖之癖!
三个时辰后,朱敬祖之父朱老爷手捧紧急飞鸽传书,眼前发黑,跌坐在椅子上。天哪!朱家要绝后了!
老天爷!为什么他当年只养了一个儿子?!
此刻,朱老爷第一次后悔自己太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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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敬祖可不知道朱家上下的惊慌和骚动,悠闲地与爱人逛街斗嘴。
“对了,你刚才在酒楼好像跟很多人谈过生意哦?”柳月柔大口嚼著冰糖胡芦,完全没有了文人公子的气质。她有些不解为何跟朱敬祖谈过生意的人都一副占到大便宜的欢喜样。
“是呀,谈成了一些买卖。”朱敬祖以手指拭去她嘴角的糖渍,丝毫不觉此举给路人造成多大的震憾。
柳月柔看著他:“为什么他们皆是那种得到便宜的模样,我不信你会做蚀本生意。哦,难道你又在扮猪吃老虎,欺负老实人?”
“什么扮猪吃老虎?别说这么难听。”朱敬祖不满地反驳:“每件生意都是依足他们的心意办的哟,善良的我总是不忍有违他们的意思。其实他们的确没有吃亏,只是我们更得利一点罢了!”他会赢是因为他眼光比较准一点、看得远一点,才没有欺负老实人呢!
“这样啊,”柳月柔觉得他说的是歪理,“难不成你们朱家的财富就是这样积聚起来的?朱家人谈生意都是这样扮糊涂、和气生财?”
“当然不是喽!”朱敬祖骄傲地挺起胸,“这种方式可是我开天劈地独创的!其他人想学都学不到呢!”历代朱家人都太精明了,总是一开始就引起对手的警剔和忌讳,还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像他这样和蔼可亲的哩!
狡猾的家伙!柳月柔翻了个白眼,想她自己还不是栽在这一招?明著他是冤大头,实际上他才是最大的赢家。真是狡猾透顶!
朱敬祖笑著揉揉她的头。其实月柔挺单纯的,恐怕她永远不会明白,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岂是那么简单的?哎,她还是泼泼辣辣地骂人、修理登徒子好了。
“朱公子,这不是朱公子吗?”旁侧的呼唤让他们转头看去。
“哟,这不琴操姑娘吗?”柳月柔露出笑容,“花魁姑娘近日可好?”这女人还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柳月柔,是你!”琴操一开头真没看出这个男子就是柳月柔。“你这个泼辣女人,不要跟我说话,滚开!”
咦?她的性子转变得倒快,不扮柔弱了?葫芦里又卖什么药?柳月柔挑眉回应:“该滚的是你吧,不要脸的女人!”
“你才不要脸呢!”琴操叉起腰,恶狠狠地与柳月柔对吵,眼角却斜向朱敬祖,偷看他的反应。
前次无功而返,她痛定思痛,终於找出自己失败的原因——原来朱公子的喜好比较特殊,不喜欢温婉柔弱的女子,而比较中意这类泼辣娘子。因此她再次卷土重来,以泼辣美女的扮相出场!
朱敬祖抚额看著针锋相对的两个女人,不明白月柔又在干什么。他们正在约会耶!她竟然丢下他去跟别人吵架!呜……这么忽略他。
半个时辰后,朱敬祖终于忍下住了,上前拉住柳月柔的衣袖,“月柔,你不要不理我啦。”
正吵在兴头上的柳月柔一脚踢开他,“滚开,别妨碍我!”她就快吵赢了,这家伙这时候来捣什么乱?
琴操已经吵到理智全失,上前指著柳月柔大骂:“你……你这个臭婊子!”说著上前扬起巴掌想打人。
喝!也不想想她柳月柔是把打架当饭吃的人,既然她先动手了,柳月柔当然也就快乐地反击喽。只是花魁太不经打,一拳就倒下了,让她颇为扫兴。
“月柔,你怎么随便打人呢?”朱敬祖上前质问,让倒地的琴操喜出望外,不料——“我不是说过吗?这种人骨头比肉多,打起来不舒服的,小心伤了你的指关节。来,我看看。哎呀,真的有点肿,好可怜!疼不疼?”
柳月柔打掉朱敬祖模来模去乘机揩油的手,转身继续逛她的街,朱敬祖当然即刻追了上去。
琴操的头无力地垂回地面,彻底绝望了。她终於明白自己输的原因了:她的泼辣比不过柳月柔,所以吸引不了品味特殊的朱敬祖。
哎,算了,还是去钓别的凯子好了,反正天下有钱有貌的人还多的是。凭她的美貌,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琴操爬起身,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一双脚,抬头往上瞧——柳仲诗正站在她面前。
“柳大哥……”她的俏脸立即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柳仲诗冷冷看她一眼,挥袖转身走开,不再回头。他今天也上街买些东西,正巧碰上这一出戏。其实在小妹与琴操对吵的时候他已经来了,将她的丑态尽收眼底。
他终於看清楚她了!这是好事,不是吗?总比被她骗一辈子好。
可是,柳仲诗抬头,忍下眼眶中的湿润。那最初最美的梦想与爱恋呀……
(没关系,幻灭是成长的开始,我们不用为柳仲诗担心。据说他从此悉心攻读诗书,若乾年后,真的给他蒙中一个状元。)
第九章
笔事到了这个地步本应该很圆满地结束了,毕竟朱敬祖已经成功地赢得了美人心,还与她订婚了不是吗?但是——若你有个像朱老爷这样的父亲,就别奢望事情有这么顺利!
朱老爷一生谨记祖训,努力完成人生两大要务:一是拚命赚钱,二是小心维系朱家香火。前一点他自认不输於任何朱家先人,但后一点嘛……不知他前生造了什么孽,竟然生了一个朱敬祖!
这个儿子生来就是跟他作对的!八岁时就学会逃家不要紧,可恶的是他逃家去当什么“散财金童”!碍於维系朱家香火的祖训,他对这个不孝子的荒唐一忍再忍,最多派人去绑他、关他、饿他、吓他……可绝对卜曾动真格的哟!但现在,这个卜孝子竟然去喜欢男人,这、这、这怎么可以?是可忍,孰卜可忍?!
於是,朱老爷真正发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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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百姓哭声震天!为何?痛失财神爷呗!
这一天,城里爆出大新闻:朱公子出事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绑架,至今生死末卜!
就在昨天,散财金童朱敬祖刚刚与未婚妻一家议定婚期,并大肆宴请金陵的达官贵人。
当晚,朱敬祖便向大家告别,说要回洛阳向家人禀明婚事,约定一个月后回金陵娶亲。当时的场面当然是喜洋洋一片,但就在众人送别他的时候,突然一夥强人闯进柳府,二话不说便绑走了朱敬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