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子来了!来了!在那边!”一个眼尖的人首先发现了出现在二楼栏杆边的朱敬祖。
随著他一声喊,所有人的全望向那边,纷纷招呼,眼中闪起熠熠的钱形。噢,散财金童!我们爱你!
柳月柔瞪的却是朱敬祖身边那个美美的大姑娘。好哇!朱敬祖,你死定了!
不知大祸已临头,朱敬祖笑咪咪地向众人挥手,他左边站的是管理这家迎宾酒楼的李掌柜及其独生女儿美珠,右边的是朱家商行的几个管事。
哎,忙完了这一头,就可以轻松地陪心爱的未婚妻了。近来赶著处理金陵各处账目及筹备这家酒楼,忙得早出晚归,只有吃饭的时候能与月柔相聚。今早出门时,月柔眼中已经冒出一丝危险的光芒了。
他暗暗吐舌,看来月柔的耐性快告终了,没关系,晚上回去好好“安抚”一下她!若下是想顺便谈几笔生意,今天他也不想来这个开张典礼,宁愿在家逗月柔。
想著爱人,朱敬祖不由挂上温柔的笑容,丝毫没注意到身旁李美珠的爱慕眼神和不远处月柔的怒气。他缓步走下楼梯,立即就被众人团团围住。
客套声中,朱敬祖绕四周巡视了一圈,来了什么人已心中有数。好喽,现在锁定目标,出击!
“呵呵,刘老爷,好久不见了。”
“朱公子好啊,开张大吉,恭喜恭喜。”刘老爷没想到朱敬祖会记得他,高兴地立即巴上前。
“谢谢刘老爷赏光。这种小店面没什么了下起的,我准备买一块地建更大的酒楼呢!嗯,地方最好是靠河边的。”
“买地?”刘老爷的耳朵马上竖起来了,“哎呀,朱公子,刚好我在东街靠秦淮河那头有大块空地,可以便宜卖给朱公子。方圆将近五千丈呢!只要一千两银子。怎么样?”
“东街?在哪里?地方好不好的?”
当然不好,那块地在街的最顶头,而且是突入河中的沙砾地,根本没有人会光顾。所以刘老爷才会拍著胸脯说:“当然好啦!我告诉你,这是秦淮河岸边最好的空地了!最适合建客栈!”如果能把那块烂地方月兑手就太好了。
“真的吗?”朱敬祖一副认真考虑的模样,其实他已经去看过那个地方了,的确是秦淮河岸最好的空地——最适合建新码头。“但是一千两嘛……”五千两算是比较合适的。
“你觉得太贵了是不是?哎,朱公子是熟人,我吃点亏,六百两啦!”惟恐错过这个好机会,刘老爷赶紧降价。瞧见朱敬祖仍在犹豫,而旁边开始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了,马上再自动砍自己一刀,“一口价,四百两!朱公子不必再考虑了,这个价实在是很低了。”要是这个机会被别人得走了,他会捶胸顿足。
“好吧,成交!”朱敬祖爽快地答应。既然刘老爷一定要卖得这么低价,他也不再坚持公平交易了。哎,他真是个随和的生意人,难怪这么受欢迎!
“太好了!朱公子你真是英明。”那块没用的烂地还卖了四百两白银,他做梦都会笑出来。
朱敬祖目送刘老爷乐颠颠地走远,微笑著转向另一边,“咦?这不是古老板吗?最近生意可好?我正想到你那儿去买几件首饰呢。”其实他的目的是古老板的那间店面。
“买首饰?当然奸,朱公子想要什么,我绝对平价给你。不瞒你说,最近生意很不好,我都想关门了呢。”
“生意不好啊?”朱敬祖很关心地凑上去,“怎么回事呢?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不出朱公子所料,半刻钟后他得到了那间店面,而古老板欢欢喜喜地跟著他的手下去签约。
如此这般,再转了一圈之后,朱敬祖完成了他的任务,同时也使他“散财金童”的名号更加响亮!(看来他以后做生意能更加得心应手了。)
朱敬祖坐下来歇口气,李美珠立刻捱近他递上一碗茶,爱慕的眼光不曾稍离。
罢接过茶,就听得旁边又有人招呼,朱敬祖循声望去。哦,原来是张富贵那个傻瓜正不顾浑身还缠著绷带,努力地挤到这儿。
“朱公子,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啊!”张富贵谄笑著,只差没有尾巴竖起来摇一摇了。
“原来是张公子,的确是很久不见了,怎么近来都不见人影呢?”
张富贵的笑僵了僵:“唉,朱公子有所不知,最近我……哎,还是不说了。”近来他都不敢出门了,自从上次在妓院暗巷中被打后,他的伤刚好了一点,一出门马上就又被人抬著回家,百试不爽,真不知道他惹上了什么人?
朱敬祖暗笑,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怪月柔,打这胖子打上瘾了,当然他自己也帮了不少忙。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来找朱公子。”尤其是某日他灵光一闪,突然想通了柳仲诗为何能有那么多钱竞得花魁。原来是朱公子资助的!这使他更加热血沸腾,若是他能和朱公子交上朋友,跟著他岂不是吃喝玩乐都不用自己掏钱?为了这个崇高的目的,他今天不顾危险出门了。
“哦?难得张公子这么看重小弟,小弟真是感动。”这家伙真的是打不怕。朱敬祖低头吹了吹杯中茶,觉得还烫手,所以想放回桌面。
“我来我来。”张富贵巴结地抢过茶碗,双手捧到桌面上。
“谢了。”朱敬祖微笑著放手,尾指轻轻一拔——
“哇啊!我的妈呀!”张富贵杀猪般的叫起来,捣著烫伤处哀鸣,这个地方正是他受创严重的部位呀!
“哎呀!天哪!真糟糕!”朱敬祖万分怜惜地看著——自己衣袖上的几点茶渍,“惨呀,我这件衣服买了五千两银子哩!这下全泡汤了!”
全场的人早被张富贵的死猪叫所吸引,开始纷纷议论。
“可怜!真是惨!”
“哎,大喜的日子竟遇上这种事,哎!”
“对呀,五千两呢!一下子就没了。”
“可惜可惜……”
众人皆围过来观看价值五千两的稀有衣物,於是张富贵被大家一步一步地踩出人群外,再也惨叫不出来。他的两个家丁跋过来,驾轻就熟地扛起他,往县府飞奔,幸好大夫还住在府里……
朱敬祖笑得越发和善,向四周拱手:“今天多谢各位的光临,本公子宣布:今日来迎宾酒楼吃饭不要钱,请大家尽情享用!”一来摆个嚎头打响名气;二来嘛,是为了报答他们的尽力配合。
众声哗然,个个像捡到宝一样欢喜。早就说“散财金童”的便宜好占嘛!
朱敬祖摆著招牌笑容看众人争先恐后地入席,转身欲走,忽然,他的视线被一个身著青袍的文生公子吸引住了,这人的侧影似乎很熟悉。
此时这位书生把脸转向他,朱敬祖愣了一下,随即现出惊喜的笑容靠上前,低声道:“月柔,你怎么来了?你也来恭贺我吗?真是有心了,我就知道你是很关心我的。”
柳月柔似笑非笑,“是啊,来恭贺你身边又有美人相伴。”
朱敬祖顺著她的示意望去,看见李美珠正朝他们走来,恍然大悟。“啊,月柔,原来你这么紧张我,我真是太感动了。放心,我对你保证是一心一意的,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不过你会吃醋也是正常的,谁叫我长得如此英俊不凡呢!未婚夫像我这般优秀,任谁也会不放心。哎,老是惹美人倾心,难道生得太好也是一种罪过?”
这个人要不要脸?柳月柔听了他这番吹捧自己的话,又好气又好笑。其实她也看得出来朱敬祖对那个美姑娘没意思,只想拿此事煞煞他的威风而己,没想到他竟然还能乘机吹捧自己。“你说够了吧?别让客人都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