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找了,找不到的。再上前,我帮你拿掉。”他脸上又挂着胜利者的微笑,若不是文莞忙着分心,必会识破他的诡计。
原本五尺之遥的距离,也让文莞轻移莲步来到窗前。
“你说……啊!”文莞眼眶立刻蓄满泪水,抬起头悔恨难当地望着他。
“小人,偷袭我的肿包!”
“这是给你教训,千万别把脑门对着你的敌人。”模着伤处的她真是可怜又好笑。
“错信了你的好心!”
嘴巴扁了,嗯,还不够!他一把揽过她的腰,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记。
他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唇,顺势将舌尖子送了进去,与她纠缠再纠缠,时而温柔时而粗野。
她恼他轻薄,趁着半分清醒挥了他一掌。他一心二用箝住她手腕,然后安心地舌忝起她双唇。
她让他吻得喘不过气,脑子里一塌糊涂,任由他摆布。他满足地离开她,更欣喜她的意乱情迷。
“顺便再教你,不收费,反正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别对着爱你的男人露出我见犹怜的神情,那会令人无法抗拒。”
文莞又羞又恼,赏给他的一记巴掌落空,手腕还扣在他手上,只好气得大嚷:
“见你个鬼!”
***
“阿莞,什么鬼啊?”女乃女乃疑惑地问。“我只看见殷大少,没见着牛个邪物。你见鬼了吗?”
二老面面相觑,到现在才觉得文莞自从搬到这儿后性情转变了,以前文静乖巧,无求无欲,虽有时也会发发小脾气,现在可是动怒。当然她对二老依旧孝顺听话,对其他人也有礼亲切,偶尔嘛,就是偶尔会发现她对殷大少带火气。不仅如此,还常出事,惹些风言风语,所以,说不准真是撞邪了!
二老又不愚痴,自然知道“见鬼”是骂人话,可是文莞温柔清丽,不是见鬼哪会出口伤人?
“阿莞,如果觉得这里古怪,不如我们搬出去好了。”为了孙女安危着想,做爷爷的当然得从长计议。
文莞当下又燃起小小的希望。“爷爷如果能说动殷品尧,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好,不好。”
人还没跨进门槛就听见声音了。
在门外听见三人谈话的殷品轩赶紧冲进来,千万别让这两个老家伙坏了他与泊胡堂哥的好事。
“爷爷女乃女乃,这次阿莞失足落水,糊里糊涂又去撞了个包,若不是我大哥英明神武适时出现,恐怕阿莞现在已是一缕香魂了。由此可见你们主人在庄里会得到最好的照顾,若是出了大门,我们可不敢保证了。搬出去这件事再也别提,连我都不依了,更何况是我大哥。”
殷品轩对二老晓以大义老半天,文莞只是在侧旁听,也不答话,说穿了不许就是不许,关键人物是殷品尧。
四人又谈了二会子话,二老才让他花言巧语地半哄半骗送回了房。
“阿莞,那个‘鬼’让人很生气,你也领教了。”
她恨恨地说:
“名不虚传。”
忆起他的吻,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殷品轩以为她气得胀红脸,不觉有异。
“我来谢你的。”
“什么?”
笑眯眯的喜气,跟她怎么会有关系?
“谢你这个救苦救难的慈悲菩萨,来到庄内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抬举了!
“是自身难保的泥菩萨吧!”
原来,他的“水深火热”是殷品尧。
“不开玩笑,我说真的。最近大哥将精神放在你身上,不找我碴了。你真是我的活菩萨!”
“是代罪羔羊!”她更正。
“阿莞,别说走,住下来一辈子。”
“我为什么要住一辈子?凭什么得住一辈子?不开心为什么还要住一辈子?是谁注定我得住一辈子?给我个理由为什么住一辈子!”
听得出来文莞非常火大。
“因为大哥要养你一辈子啊!”
她脸色赧红。
“这种话他四处去说?气我也罢了,居然还传得满天飞!殷品尧安什么心?”
“爱之心啊!阿莞,别离开好吗?我与堂哥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瞪了他一眼。
“你也跟着胡言乱语,想不到连你也惹我心烦。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我可不要你在这儿啦。”
“我知道,我亦不能久留。”
“为什么?”
“一会儿我大哥会过来。”
“又来干啥?”
不明说,只是眼神贼戒戒。
“当然是来发挥他的爱心喽。”
第九章
“汤喝完了,你回去好不好?”语音哀怜,她几乎要跪下来求他了。这尊大佛坐得好稳,八风吹不动,专心地处理着公务,即使她故意敲敲碰碰制造响声也撼不动他一丝一毫。
“不急。”
她急啊,他要赖到什么时候?
“天要暗了,恐怕不太好。”纤纤小指向窗外天色一点,提醒他时候不早了。她讨好地怯笑着,照殷品尧四处放话的情况看来,她肯定嫁不掉了。虽然她本就不想嫁,也不愿他待在房里。
“点灯就行了。”
好歹他也举头望一下,敷衍敷衍,莫非真铁了心一赖到底?她慌了。
“能不能拿回去看?”
“耐心点,再多给我些时间,我有空就陪你了。”
文莞为之气结,稀罕啊,谁要他陪!
他们真是八字不合,自来到庄里,她已喝了不下二十盅补药汤,想当初她活蹦乱跳、身体康健,几时成了病弱西施?出入不只有专人伺候,这居心叵测的殷家大少又随侍在侧,不容分说要人喝汤,让她闻到药味就皱眉。
“我不要你在这儿。”
他定了心神,处变不惊。
“我知道你忙,扬州城内凡属翰江:庄的大小经营全归你管,连分部传来的例行报告也要你批示过目,所以,你回书房,我便吵不到你了。”
殷晶尧姿势不变,一心二用,“百炼成钢,你本来就吵不到我。”用笔批下注记,另外拿起米铺的帐册报告。
她幽幽叹了气。“我是不是出不了大门了?”
“操之在你。”
“何故?”
不明白?他好笑地抬头看她一眼,停下手中工作,不厌其烦地再问一次:“那个人到底是谁?”
又来了,真是追根究柢。她不要他插手,这是她的家务事。
“不管你问几次,我的回答还是一样,不知道。”
“那么,庄内留不下陆书棠。”
“不许那么做!”
案母与表叔之间尚有许多模糊的环节需交代,表叔一走,她找谁问去?
“他是我表叔,而且.赶走他的理由是什么?”
“阿莞,他是不是你表叔这件事,有待商榷。”
“我相信他是。”
“就算是又如何?你对他完全没有记忆,不靠他,你也活下来了,对你的生命历程而言,他不重要!”
“当然重要。”她脸色凝重。“我要知道我来自何处?还有哪些亲人?我不是忽然冒出来又让人丢弃的,在世上我还有血缘相近的亲人活在世上。你知道你的祖先做过什么,你了解你的血脉出自何处,你对你的一切清清楚楚,可我没有。他对我当然重要。”
“如果你真是孤伶伶一人在世上又如何?”
“不论如何,只要是真相,我都能接受。”
“他害过你,会有第三次。”
又套她话!她仰高下巴睨瞧他。
“你没有证据不能赶他,他走,我也走。”
碧执得跟牛一样,他吁了口气:
“那么答应我,别单独去找他。”
“放心吧,我会提防他。”为了替表叔粉饰,又加上一句:“瞧你说得跟真的似的。”
他了解她的心思转什么,她凡事一向不假手他人,或者说不喜欢麻烦别人。她这样独立不求人到顽固的地步是他造成的?
“阿莞,我还欠你一趟海上出游,我打算等成亲后再去,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