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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情丝 第16页

作者:容喜

还是他计高一筹,品轩属意叶韶,照他看,文莞才是他的罩门!

哼!还跑得了吗?

第六章

“殷品尧——”

他马上开门,不想听她尖声高叫,她不累吗?

“近墨者黑,愈看愈像叶韶。”

“叶姐能干,你眼红嘛。”

“她不只能干,还很泼辣。文莞,你长处没学,短处学得倒挺伏。

她斜了他一眼。“随你说去。”

“不许搬。”这句话几乎要成为他的口头禅了。

她皱眉,开口闭口都是否定句,能不能换个词儿。她在他关门前双手抵住门扉,仰脸望着他。

“我想搬到叶姐那儿去。”

“不可能。”死脑筋,怎么说不听?

“要不,住蚌三两天?”

“爷爷女乃女乃怎么办?”垂眼盯住她,她有充满朝气的五官、看不腻的表情变化。谁能接受这样的文莞?如果不懂她,恐会折损她的寿命。

“一起喽。”

“办不到。”

“那么我在这儿帮工抵三人食宿。”

“不需要,这儿不缺工。”

“可不可以别送月银给我爷爷了?”

“不可以。”

“放我一马,下辈子结草衔环报答你?”这有些口是心非。

“不劳费事。”俯视着她,仰望的小脸似曾相识,有阴谋论的味道。

“不帮叶姐缝衣裳应该也不行嵝?”

“自然不——”

奥然闭口,想起来像谁了。无害的殷泊胡,她真染上他的恶习了。

“文莞!”

她无丝毫愧意。“开不起玩笑?”

“为达目的,亏你煞费苦心了。”

“奈何逃不过狐狸的贼眼!”

十年前以为把文莞扔给别人处理便可安枕无忧,想不到这麻烦长大了还纠缠不放。怪她,安分嫁人天下太平;也怪他,十年后又捡回来砸脚。早几年不乖可以抽她,眼下的她打不得骂不得,浑身长刺。

“怎么不哭哭啼啼,锁在房里不出门,像个寻常优柔女子行不行?”

怎么不哭?泪流干了嘛,他烦不烦!

“啼哭可是伤心伤肝又伤身,傻子才做这种事,受不了的话,等你一声令下,我绝不恋栈。”

“扰人清梦。”

“只吵你不扰旁人,我可是恩怨分明、就事论事,你心里清楚得很。”

再明白不过,她对品轩、泊胡乃至下人仆佣都好,唯独不给他好脸色。

“文莞,步步相逼会得到反效果,你休兵让我考虑考虑。”

他以为他正哄骗一个不识事的孩子?好笑。

对他弯身一福。“耳根子净不了啦,明日请早,小女子告退。”

鸟语啁啾,芳草鲜美,重要的是,没有文莞尖昂的嗓音。

这些日子晚寝,需要时间安静沉淀白日的喧嚣,文莞大清早吵人,甚是厌烦,这会儿安静下来,却又觉空荡荡若有所失。

怎么回事?两日不见,倒念起她来。

“你似乎很寂寞?”

忙里偷闲,殷品尧坐在镜湖旁凉亭内,一壶茶,一卷书,面对清澈湖色,微风送来,柳枝婆娑摇曳,看得他是通体舒畅,殷泊胡偏来搅和。

“不寂寞,而孤独是种享受,请你别打扰。”头抬也不抬,翻过一页,专注在书本里。

谁跟他说这个!

“每日所见的第一个人不是文莞,你一定很寂寞。”他弯起斯文且香解人意的笑容。

“我很高兴她终于想通了。”

“你该知道她不会放弃。”

“知难而退,聪明。”

挑了殷品尧身旁的座位,他自顾自倒茶、润唇。

“三言两语可以动摇她?不,文莞不是那么容易被左右。”

莫非她绞尽脑汁筹划更高超的计谋?

“她又想了歪点子?”是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绕不出你神通广大的手掌心,伤透脑筋有何用?”

句句都是废话,他没有耐心成为殷泊胡打发时间的对象。偏转身,摆明拒绝聆听。

“品轩病了。”殷泊胡随口漫谈。

他知道品轩病得不轻,而那小子居然趁病要求出去透气!

不能怪他心肠狠硬,患病之人本该在家休养,焉能反其道而行让病体出外晃荡之理。

“我知道。看过大夫,也喝了几帖药,该康复了。”

“文莞也病了。”

心口揪了下,针刺般的微疼代表什么?

“品轩过给她的?”尽可能不沾心尘地轻描淡写。

殷泊胡察言观色。“我说别操心,可是她坚持亲自煮药照顾品轩。我看得出她很有心,文莞是个好女孩,你说要养她一辈子,我想这法子也不错,两全其美。”

“什么意思?”

殷泊胡忽然像沙漠里渴了一天一夜的迷失旅人般连倒三杯茶,忙着吞咽没空理他。心满意足后才发现殷品尧那炯炯目光正眈视他。

杀风景。镜湖的风光是庄内最优美的景观,耗费的人力、钱力甚钜,为的是希望到这儿来的人都能撇开烦忧,享受一片湖光水色,悠悠绿景。可这殷晶尧,喷,不解风情!

“品轩喜欢文莞,说她文静又温柔。”

殷品尧几乎要岔气“文静?”

“而我认为文莞也喜欢品轩。你瞧,你与她水火不容,好像累世冤家;品轩却跟她无话不谈.好比两小无猜,投机得很。”

“又如何?”他颇不以为然,就不能对他笑脸盈盈吗?天差地远!

“替品轩讨门亲,这一来名符其实,成一家人后,她不会觉得亏负了你,更不会有意见。以后温温顺顺喊你—声大哥,家和万事兴。”

殷泊胡词意诚恳,出自肺腑,可见他用心、想得周全。但殷品尧若见到他那双挑拨飘动的眼神,便可识破他扇风点火的居心。

“品轩不行,未成形。”几乎是立刻摇头。

“先成家后立业,定下心,还怕不成器?”殷泊胡步步进逼。

殷品尧不说话,放在书卷上的心思早飞得老远。成家?他心门一窒,文莞配了品轩,她得到翰汇庄的全心照顾,他也从此了了对她的责任。但为了避嫌,以后他俩在庄内恐怕是难得一见,品轩与她……

“那我呢?”他自语喃喃。

“嗄?”这老狐狸心眼一直转,害他赶不及,模不清,听不清楚,追得辛苦!

殷品尧随后露出狡黠的眼光:“品轩不能娶文莞。”

“这门亲事我觉得颇不错。”

“不行。”

“那儿不妥?”

“先搁下,不急。”

殷泊胡大惊小敝。“不急?文莞就快嫁不出去了。打铁趁热,你也算对她爹有交代了。”

“这事不在我预想之内。”他闪烁不定。

“知道,你忙嘛,”啜一口茶。“这滋味我尝过。反正小弟我闲来无事,由我来撮合。”

“不要你插手!”他疾言厉色,目光暗沉下来,分明与秀媚天光作对。“我说这事先搁下就是!”

他故作天真,忽略他不寻常的怒气。“何解?”

“殷泊胡!”他力持平稳,放下书卷却脸色霜寒。“我图清静,别再吱吱喳喳吵我。为了安宁,我只有把你扔进湖里,让你体会鱼的快乐!”

殷泊胡立刻将嘴抿成一条线,心中却想,色令智昏,文莞每天吼他,也没见他如此严厉。

“文莞的事,我自有主张。”

没心思品茗赏景,殷泊胡已经吹乱一池春水。

***

昏昏沉沉,昨儿个起文莞就没睡过好觉,全身酸到骨子里,摊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两片唇像干裂的泥土,口渴,忍着吧!先睡一觉再说,乞求真能睡沉,至少不会有酸疼的感觉,她下意识以舌润唇。

脑袋瓜好沉,重重的眼帘不想拉开,就这样,谁都不要吵她,让她安静地睡上一觉。可是,没有力气的身躯,怎么不由自主地悬空离床?嗯,是不明所以地坐起来,魂怕是离体了。冰凉的汁液滋润了她的唇,梦中真是无所不能,心想事成,才说口干舌燥,清凉的水便送进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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