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胤书友善地拍拍缘笛的肩膀:“你若是爱上了她,你就自己找秽气。”徐胤书将正确的歌词唱一遍。“她若是爱上了你,你就死在她手里。”徐胤书唱完最后一个字便很快地闭上嘴。
这本是缘笛在调侃缘筝,而他不但不替缘筝帮腔,还跟着缘笛瞎起哄,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杜绿筝抿唇瞅着徐胤书,半晌,笑了。本来漠然的神情,现在被甜美可人的笑容取代。“自己要找秽气的,活该。”杜缘筝此句似乎意有所指。
“我没找秽气,倒是有些人生闷气。”徐胤书微笑:“小心生多了闷气,肚子会胀气。”又眨眨眼:“会有小肮哦!”
杜缘筝仰着脸蛋看着车站的天花板,拼命压抑着想笑的冲动。
“憋笑会伤肺脏,这是不行的哦!”徐胤书严肃地说。
“不行的哦!”杜缘苗在旁附和。
杜绿筝将视线转向徐胤书,她的眼神柔和,柔得像是要漾出一潭秋水。
“我哪里得罪你了?告诉我,我可塑性很强,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改进工程的。”徐胤书挺直胸膛,努力想摆出男子汉的姿态。但,他就是显得稚气。
杜缘筝真的很难在徐胤书面前闹别扭,这阵子她隐藏自己的情绪板着张冷面孔不回应他的问话也不正眼看他,让她难过极了!和徐胤书打冷战,恐怕是最艰辛的一场战役。
“我知道你不喜欢骂人,但如果你真的气我,你可以骂我。这样我还能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你可不要未审先判,判我一个永远不准和你说话的罚则。”徐胤书显得相当无辜。
就算杜缘筝有这个权利,她也狠不下心作这个判决,只是一想到毕业典礼当天下午钟思对她所说的那番话,她就实在很难心平气和地面对徐胤书。
“你和何大哥已经商量好了是不是?”杜缘筝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商量什么?”徐胤乱书与杜缘笛同时好奇地问。
“何大哥现在人在台北,他现在正惬意地和另一个女孩过他们的好日子。”杜缘筝神色黯然。“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去找她了对不对?他能下这决心,就表示他根本不在意我。我只是傻傻地,一直以为可以取代另一个女孩。结果呢?他最后选择的不是我。”
徐胤书不知缘筝是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的?或许是何梦禅自己告诉她。但,他可不知道何梦禅是否已与凌清泠挥别过去的阴霾,快快乐乐地一块儿生活。
“何大哥好笑,你也真好笑!”杜缘筝忿怒地说:“他凭什么把我交给你?你又凭什么答应?我又不是礼物,让你们转让来转让去的。你们在私底下作约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有自主权的?你们凭什么替我决定我该和谁在一起?”
徐胤书发觉缘筝似乎错解何梦禅的本意,连忙解释:“何大哥不是要把你让给我,他的意思是……”
杜缘筝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他要去找别的女人,那是他的自由,我不会大老远跑到台北去缠住他,他不必急着要把我跟你凑在一起。我不会选择你,就像何大哥他不会选择我是一样的,你有没有听清楚?学弟。”
徐胤书愣愣地看着缘筝将仓鼠放回笼子里,又愣愣地看着旗吐往高雄的客运出车,愣愣地看着缘筝提着笼子和行李上了车。
“胤子,我看是多亏了某个多嘴的人,我姊才会这样。”杜缘笛望了望排在队伍最后,正朝着徐胤书露出幸灾乐祸笑容的钟思。
在偷看过何梦禅写给徐胤书的信之后,钟思便约了缘筝见面,将何梦禅到台北找人的事告诉她。不过,钟思并没有讲述完整的内容,而是告诉缘筝:“何梦掸最爱的还是那个叫什么泠的,所以他决定去找那个泠。至于你,胤子学弟和何梦禅私下约定,何梦禅走后,你就由胤子照顾。”
何梦禅凭什么这么交代?他凭什么认为她该和谁在一起?杜缘筝对何梦禅充满怨恨,不告而别就够可恶了,竟然还是去找别的女孩!而她最气的是,何梦禅把她当成了一件物品交给徐胤书。她偏不接受他的安排。
误会,让徐胤书与杜缘筝各自度过一个难熬的暑假。
第九章
新的学期,社团又要招收新生。
今年的花艺社没有去年那般热闹,因为一向负责任的杜缘筝竞把社长一职交由季晓慧暂代,让季晓慧负责招生,至于她则是跑到国画社去。
一个毛笔字写得不怎么样的人,抛下自己钟爱的押花技艺而跑到其它社团,涉足不同的领域,别人说缘筝想多培养另一项专长,但徐胤书知道她是想和他划清界线。
杜缘筝都高三了,要准备保送甄试及四技二专这两项大考,她怎有多余的精神去参加新社团,重新模索学习新的才艺?
“食品一的学妹长得不错、家政一的细皮女敕肉……”在招生的摊位上,杜缘笛对路过的一年级女生作出评价。“哇!畜牧一竟然有身材那么好的!胤子你看,农经一的女生挺有个性,电工一的女生一届比一届更漂亮。”
升上二年级的男学生心目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发现自己最欣赏的美女,并目.立刻展开行动,以免被别人抢先一步。
但徐胤书可没兴致去注意哪科系的学妹最迷人,他远远望着在国画社摊位旁帮忙发传单的缘筝,耳边,还听见国乐社社员在抱怨:
“早知道杜缘筝要转社,我们应该去拉拢她才对。现在却让国画社捷足先登,把缘筝拉了过去。”
杜缘笛也听见国乐社社员的话,便在徐胤书耳边轻声地说:“社长跳槽,这是一件很离谱的事,我怀疑我姊到其它的社团去会有什么好的发展?尤其是国画社,凭她那一手活像蚯蚓发羊颠疯的毛笔字,搞不好画出来的东西更恐怖。”
徐胤书皱着眉头,他就是听不得别人说绿筝的坏话。“干嘛这样说你姊?她只是没空练书法而已。她的手很巧,只要她多花时间好好去练,也可以画得很好的。”
“她哪有时间练习?”杜缘笛凝视着远方笑容可掬的姊姊:“难不成把制作押花的时间用来写毛笔字、学画画?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就算一整年都在画画也是学不好,更何况她还得念书。
押花是她的最爱,她为什么放弃?说穿了只是想减少和你相处的机会罢了。”
徐胤书闻言一愣,他不知自己竟会那么惹缘筝讨厌!为了避开他,缘筝割舍对押花的热爱,跑到必须花更多时间去练习新技艺的社团。他不愿看见这种情况发生。他难过极了,但他不认为自己有错,不认为自己哪里对不起缘筝,他只是收了何梦掸一封信,这又是什么滔天大罪?
一想到何梦禅,徐胤书又乐观起来。就连这种缺乏决断力的人都能勇于追求所爱,他可不能退缩,他不怕缘筝会以冷面孔对他。既然缘筝存心避开他,他就要制造更多与缘筝相遇的机会。反正都是住宿生,要见面太容易了。
“喂!胤子,你干嘛把报名表揉成一团?你叫新进的社员怎么签名?”杜缘笛毫不客气地在徐胤书头上敲一记爆栗。
徐胤书自沉思中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是何时揪住桌子上的报名表的,而这张无辜的表格已皱成一团。徐胤书急忙将表格铺平,朝着正准备签名的一年级新生咧嘴一笑。
“基本上我们的社员脑子是正常的,他是特殊案例。”杜缘笛向新社员解释徐胤书的不正常举动,是因为误食感染狂牛症病毒的牛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