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之女,火神所选中的女子,她或许拥有神只所赋与的神圣力量吧。
***
她是觉得生不如死,但她不会选择自杀,在她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她会在这个世界完好活着。
活着,才能回去。她始终坚信。
她毫无反抗,任人摆布地穿上整套碧绿色的华丽礼服,是这个世界的婚纱。
她披上了婚纱,心情却如丧考妣,她觉得她即将葬送她的身体。
如果她要安然地保有性命,就必须承担这个身体的使命,成为喀达夫人,但不代表着她的灵魂会属于那个男人。
她不会为了苟且偷生而屈服,她会抵抗到底;必要时,她甚至有玉石俱焚的决
她不会属于他,不会!她不会堕落自己的灵魂以求偷生。
望着镜中的自己,这个身体与她自己原本的身体完全一样,只除了胸前的绿色记号,那是唯一的差异,但如今,她必须面对原不属于她该面对的世界和考验。
“夫人,请随我来。”
二位威严的年长女人语气恭敬,眼神却饱含鄙夷地扶起她。
这是至今她遇见过最强烈的鄙视眼神,那是种深恶痛绝的眼光,明显刺人。
白芸望了年长的女人一眼,再环视她身边其他的女人,深刻地感受到她这个“喀达夫人”不受到她们真心的尊敬,她们的眼神都带有不屑c
她并没有直接确认她所遭受的歧视,只隐隐认知她的身分低贱;这是那个男人不断向她传达的讯息。
她不是太清楚黑族人对这些人的定义,只隐约知道黑族人在此世界毫无地位。
直到走下回旋的石阶,走出一道石拱门,她看见了整个宽广的广场上全站满了无数淡金色头发、绿色眼眸的人们,场面浩大,他们直接而毫不避讳的鄙视眼神不留情地向她射来,强烈到她几乎被这股强大的无形力量射穿。
她在他们的眼中读到的讯息是,打从心底真心地鄙视及痛恨她。
原本身边搀扶她的女人在此时离开她身边,任她独自站在广场边缘,面对无数道狠狠射来的锐利恨意。
一刻,她几乎站不稳,她觉得呼吸困难。
瞬间,她明白了,黑族人令他们深恶痛绝,而她,是火神选中的女子,必须遵从传说嫁与当代的喀达,成为他们的喀达夫人;这令他们痛恨,因为身分低贱的种族竟成为他们崇高神圣的皇族。
所以,那个男人说他比她更痛恨这个事实,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鄙夷,粗暴地对待她、辱骂她,一切只因她是黑族人。
她一直以为那个女人会向她求救,请求交换,是因为她被迫要嫁给喀达,她害怕嫁给一个粗暴的领袖,所以她要逃离。
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可怕,这个身体要遭受的不止是领袖的粗暴对待,还必须承受全族人民的鄙视,及未来黑暗生活的考验。
她的勇气如今变得微薄;在这可怕的恨意之下,她有再强大的勇气也承受不了啊。
嘘声从微弱变大,此起彼落的鄙视嘘声震耳欲聋,白芸被这惊人的场面震慑住,脸色惨白,浑身冒起冷汗。
站在广场斑处的绿卫扬起手,让嘘声静止。
“火神之女将成为我的妻子。”沉稳具权威的宣布,平稳没有含带任何情绪。
白芸抬起头,从绿色薄纱中看见站在高处宣布的领袖,她庆幸他没有用以她为耻的口气宣布,也感激他制止了压迫她的嘘声阵仗,但她仍感受到强大的压力。
她知道他正以他绝对权威的身分压制人民的愤恨,强迫他们接受这个事实。
她不怨这个国家的人民,她懂的,如果她活在这个国度,想必也会跟他们一样拥有相同的忿怒情绪。
这落后蛮荒的国度就如同古代,讲求皇族血统的高贵,不容混淆,而今,身分低贱的种族将成为他们的皇族,这是全族人的耻辱。
她感觉得出人民正因此而愤愤不平,却迷信得不敢违抗神的旨意。
他走下高处,往她走来,面无表情,直到走到她眼前,低头俯视她许久,掀起她的面纱,低首将唇放署在她唇上数秒,冰冷至极,随即抱起她,往另一边的城堡走去。
她有种受到保护的感觉,他的态度冰冷,但在此刻,对她而言却是如此的珍贵,并且令她感激。他是这个国度中在这一刻唯一没有给她鄙视眼神的人,不论他是为了说服人民接受这个事实,或是为了什么;他是此刻唯一给她安全感、保护她的人。
在他的怀中,她不再感到全身被鄙视眼光刺伤的痛楚,好似他替她挡住了所有的伤人目光。
“谢谢你。”白芸轻声表达感激之意。
绿卫僵硬了一下,疑惑低首看了怀中的女人一眼,清楚地看见她眼中真诚的感激。黑族人不懂感恩,她的道谢令他极为讶异。
她的眼中没有恐惧、惊慌,面对刚才的阵仗,他原以为她会吓哭,或者吓昏,但她没有,从头至尾,她就直直地站着,挺宜背脊直视全族人露骨的鄙弃眼神,这一切的表现令他惊讶。
这已超出了勇气境界,她是他见过最有勇气的女人。黑族人出了一个这样的例外,这就是火神选中她,让她独活的理由?他开始相信传说。
“巫师,你为什么笑?黑族人即将毁我族皇族血统!这是全族的耻辱!”藻亚愤恨激动地望向族里地位崇高的巫师,与身边其他族人一同不谅解地望向巫师。
巫师环视族人,走上广场斑处,扬起手上的法器。
“火神之女降临,族人们,她将把神的祝福送至我族人身边。”巫师高喊。
族人表现出无法信服的神色,但仍恭敬地表示尊重,没有任何反驳的声响。
巫师笑着走下高处,抬头望向城堡最高处——喀达房间的窗户。心中喃喃道:穿越空间,传说中的火神之女将是我族力量的泉源。
第二章
走进一间宽广的房间,中央一张绿色大床令白芸紧张,她开始全身紧绷。
“不必紧张,我不会碰你,黑族女人我没兴趣。”绿卫毫不温柔地把她丢上绿色大床,迳自月兑上的袍子。
白芸紧张地爬下床,缩至床边角落,一双心慌的大眼盯着眼前宽衣的男人,在这尴尬关系下独处一室令她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
绿卫观察的眼睛没离开过她,月兑下束缚的衣物,赤果上身优闲倒身大床上,巨大的身躯令绿色大床喀啦作响。
紧绷的神经容不下任何细微声响,她被吓得往后退缩至房间中离床最远的角落,惊惧的双眼饱含惊慌。
她令人意外的勇气逃跑了?能勇于面对族人庞大噬人般的鄙视压力,却不能对抗一对一的情况?她的表现倒是大大满足了他的男性尊严。
绿卫侧头直视她,有趣地笑了。
他笑?为什么笑?她如薄冰般的脆弱神经极度疑惧。
“懂得讨好唯一能保障你安全的人是你至今唯一的聪明表现。”她对他所表现的胆怯在他看来是一种恭维。
黑族人狡猾却不聪明的愚蠢天性没有遗传在她身上,令他稍稍满意。
讨好?他莫名其妙的话令她疑惑。她确信她没有任何刻意或有意讨好他的举动啊,他的“讨好”之意从何而来?
她是佯装不懂,还是真不明白?不论为何者,这疑惑的表情亦是恭维,只有他能令她惧怕。
能令她慑于他的优越感令他满意,这女人至少懂得对她的所有人表现恭敬之心及应有的敬畏态度。
几乎,他乐见她性格中隐隐散发的丁点可取之处。
他的眼中饱含极度的骄傲,而且似乎是她无意中满足了他的骄傲。这个男人非常怪异,她不知该庆幸她不是无意惹恼他,而是讨好他?还是悲哀自己完全不知自身行为所制造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