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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情贝勒 第8页

作者:掬月

近二十个女人三三两两聚坐在一起,或是喝茶,或是聊天,若不是当中有人身上穿着洋货店里卖的那种薄如蝉翼的睡衣,她几乎要以为这里是座宾客云集的茶楼客栈了。

“除了冉云小姐之外,这里还住了其他十八名小姐。现在我们在的地方是小姐们最常聚集的场所,大家喜欢在这儿喝茶聊天打发时间。”

“天呐!有这么多人被关在这儿!”白冉云惊诧的道。

“关?没有人被关在这儿呀,每一位小姐都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不可能,她们一定也是被迫的。”白冉云还是坚持地认为大家都是同她一般,迫不得已才被关进来的。

女仆古怪的看着白冉云,“贝勒爷是不会强留人下来的,只要她们想,随时都可以离开,没有人会关住她们。”

“唷!大家快看,咱们这儿又多了一个姐妹啦。”

随着一声呼喝,白冉云顿时成为众人的注目焦点。

面对十几双打量的眼睛,她开始局促不安起来;她一向不喜欢别人盯着她瞧,尤其是同时有这么多人。

“怕什么,干嘛一副我们要将你吃了的惊惧模样?大家都是为同一个男人进来的,将来都是好姐妹嘛!”人群中有人取笑道。

“同一个男人……指的是十贝勒?”

听到白冉云的话,一群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我说好妹子呀,你这样是不行的,都入了人家的宅子,当了人家的侍寝,还没弄清楚包了自己的人是谁怎么行?”

说完后,又是一阵咯咯的咭笑声四处飞扬。

侍寝!?她说自己是侍寝?

四周景物蓦地开始绕着她打转,咭笑声蓦然飘远……

在她跌入黑暗前,她最后的一个意识是——那个男人竟将她当成一名侍寝收藏。

第4章(1)

睡梦中,白冉云一直睡得极不安稳。

她又再次梦见第一次到贝勒府那夜,那间幽闇的房间……和房间里的男子。

在那片无尽的黑暗里,她又再次沉沦于他的身下,跟随着他在欲海中载沉载浮。

旖旎的梦境蓦地转成森邪,她梦见十贝勒佞笑的对她喊着她是他的侍寝……她是他的侍寝……

她倏地睁开眼,抚着狂跳的胸口喘着气。

这间陌生的房间并未让她迷惘自己身在何处,她还清晰记得自己被强行带至这处叫馨园的别苑,记得她现在是十贝勒众多侍寝中的其中一名。

她漾出一抹苦涩的笑。

她原是为了不愿和别人分享一份爱而坚持不嫁作侧室,没想到绕了一大圈,现在她反倒要同十几个女人争宠来了。

她该是伤心的,可是这种情况反倒荒唐的令她想大笑。

这个十贝勒分明就是将自己当成另一个皇帝,手握金钱、权势,甚至在他的豪华府邸里还藏了这么一座私人行馆,收藏着为数可观的女人满足他的私欲,这离谱的行径简直令人难以想像。

她知道城里有许多大户人家亦是三妻四妾,但一个男人有将近二十个陪寝的女人?这实在夸张过头了。

她以为十贝勒出过洋,应该知道洋人的夫妻情爱是相对的,思想应同出过洋的容闳般新颖;可看起来他似乎没吸收半点洋思想,只除了学洋人建了栋洋房子外。她讽刺的想着。

躺在床上的她无法再度入眠,她掀开身上的一席薄被,轻轻下了床,未着鞋的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让她打了个哆嗦。

她不想费事回头找鞋子,赤着一双纤足就这么踩在冰冷地板上,一步步往外走。

她没浪费心神找逃出去的路,她知道那只是徒劳无功,要离开非得通过稍早她进来的那道门,或者她能插上翅膀,不然她根本无法越过房子周围的墙篱。

宅外是无星的幽闇夜色,幸好天际还挂了抹弯弯的弦月,才不至于黑得教人完全无法看清踩在足下的小碎石路。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是因为不识得路,也是因为心绪茫然。

不知不觉地,她来到一座无灯的亭子。

“唉……”现在该如何是好,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要她做一名为男人争风吃醋、乞爱求怜的女人她是宁死不愿,但落入这等情况,她又能躲到哪儿去呢?

她万般不明白十贝勒到底是为何原因将她留下来。

与其说留下倒不如说是关起来较为贴切,她掀动粉杏色的菱唇,漾开淡淡的苦笑。

她十足的肯定只要他不点头放她走,自己一辈子也别想踏出这座园子的大门。

韦晴和凝露应该知道自己在这儿吧?她们应该会想办法把她救出去,要不,她恐怕真的得在这个地方待上一辈子了。

颛顗在接近亭子时,听见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声。

循着声音的方向,他似夜豹般敏捷,在黑夜中快速移动着,接着他看见立在亭子下的白冉云。

晕黄月光下,她有一种透明的飘渺感,细致的五官晶莹无瑕,秀发在月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晕,白皙的肌肤在一片闇黑中更显白皙。

她是美的,这点毋庸置疑,而美的皮相总是特别能吸引他,就像现在只是看着她,他就能感觉自己血液中奔腾的渴望。

他深吸口气,让沁凉的空气缓和自己沸腾的想望。

“谁?谁在那里?快出来。”白冉云抖着声问。

她清楚感觉到这寂静的夜色下,不只她一人而已。

惊惧的瞳眸四处来回的梭巡着。

她彷佛见着在那微弱的月光无法穿透的浓荫下有一抹黑影。

“出……出来,别躲……躲藏藏的。”她壮大胆子朝黑影的方向抖声喊着。

颛顗魔魅的荡出邪笑,轻举足,将一截枯木应声踩断。

“喝!”白冉云被这响声吓得微跳起来。

瞧见她可笑的颤动,他唇上的笑容扯得更大。胆小的小东西!

“不要动,不准动……你别过来。”她抖着声道。

他向前迈进的步伐教白冉云颤抖的声音止住,他再次荡开邪笑。

这名新收藏的小侍寝贪婪的心是如此之大,可胆子却是小如点珠。现在竟然害怕得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一下叫他出来,一下要他别动,煞是可笑。

“你是要我出去或是要我不动呢?”他邪佞的道,一双魔魅的瞳眸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月光下那张又惊又惧的绝艳粉脸。

“是——是你!?”她讶然的大叫。

黑暗中那道熟稔的声音,她不会错认的。

是他!就是他!那个夜里莫名夺去她清白的陌生男子。她不会错认这令她想忘却硬是记得更牢的声音。

“的确是我。”

这女人还真了得!不仅那身子骨诱惑力了得,就连那双眼睛也了得,在黑暗中还能认出他是谁。

他以为能在黑暗中如夜鹰般犀利视物的人只有他,没想到这乍到的小侍寝一双眼眸竟也犀利如他一般。

“我认出你了,你是那晚……那天晚上的那个人。”白冉云双颊酡红,她暗自庆幸昏暗的月光不致让她红透的粉颊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那天晚上?颛顗暗忖着。

言忽地,他了解这小东西并未认出他,只当他是那晚“吃了”她的那个男人。

情有趣,有趣极了!他诡邪的眸子漾出一抹趣味。

小他不晓得何以她无法认出白天见到的十贝勒,和前几个夜里要了她的男人是同一人,反而离谱的将他们错当成不同的两人,不过这情形有趣极了。

说他恶意不点破,戏谑的看着她酡红的脸蛋。

独“面对吃了你的男人,你不是该害怕惊恐,甚或尖叫逃跑?怎么你却面露羞色,双颊泛红?”他恶意戳破她藉着月光所做的掩饰。

家白冉云听见他的话更觉窘困。“我不怕你。”她呐呐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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