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的说法,那个男人近乎完美,又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呢?”秋蕾酸涩的问。人总是要有自知之明,不是吗?
欣薇挪开了杯子,正经的说:“蕾,你是不是每天照镜子时都很马虎?或是你根本没有好好的看过自己?你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好看又最耐看的,怎么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你用不著这样善尽朋友的义务,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她相信欣薇只是在哄她开心。
欣薇耸耸肩,以她俩的关系而言,也难怪秋蕾不会相信。“希望上官樵是个识货的男人。”她做了结论。
两个女人正聊得开心时,忽然有闪光灯不停地朝她俩闪著,欣薇认得拍照的人是一家报社的记者,他不请自来的在秋蕾身边坐下。
“罗德光,我们又不是明星,拍我们不是浪费底片吗?”欣薇先开了口。
“不会,不会。”罗德光立刻摇头说:“现在这位小姐的新闻价值可比那些明星高多了,尤其是她即将和上官樵一起出国这件事,媒体们都很注意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他饶有兴味的目光在秋蕾的脸上打转,看得她很不自在。
“能有什么事发生?不过是一起出去玩几天罢了。”欣薇知道媒体记者都有捕风捉影的本事,否则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八卦的事情可讲。
罗德光一副“你竟然不知道”的表情,“难道你没听说曲艾妮也要一起去吗?”
“曲艾妮?!”欣薇显得有些吃惊。“她凑什么热闹?”
一旁的秋蕾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觉得曲艾妮这名字有些印象,似乎也是个明星吧。
“亏你还是电视圈的,消息竟然这么不灵光!”罗德光的表情就像是嗅到了猎物的猎犬,兴奋得紧。“曲艾妮接下了上官樵主演的剧中的一角,据说和上官樵将有许多精采的对手戏,这趟琉球之行也是外景队采景的重点,曲艾妮和上官樵的对手戏也会在那儿开拍。”
欣薇不安的看了秋蕾一眼,事情的演变的确不在她预料内,尤其是曲艾妮的加入。上官樵和曲艾妮曾经有过一段感情,那是上官樵尚未成名前的事了,曲艾妮在大红大紫时说什么也不承认她有个交往了两年的男友,硬生生的斩断了一段感情。
虽说情已逝,但是今非昔比,如今的上官樵成为炙手可热的一线演员,一举一动都成为媒体追逐的焦点,许多女明星更是希望能填补他身边的空缺,曲艾妮此番的企图是什么就耐人寻味了。
秋蕾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知道自己并不是单独和上官樵在一起,她安心多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潜意识裹她会怕他,更怕和他独处,也许是他身为公众人物的光环太亮,使得人难以亲近。她心中清楚,她害怕看见他那一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眸子,她不愿让他知道她的平凡与渺小,不愿意造成彷如天与地的距离感。
她宁愿只当他是个男人,而非偶像。
“范小姐,我必须告诉你,我真欣赏你在节目上的对答。”罗德光话锋一转,回到了始终静默的秋蕾身上。
“别取笑我了。”秋蕾腼的说:“我那时脑中乱烘烘的,胡言乱语了一堆,自己都觉得丢脸。”
“真实的反应在这个社会已经不常见了,那样一个天王巨星,许多人巴结奉承都来不及了,你竟然说不是自愿去参加的,真是太酷了,我们交个朋友吧!”说完他就递上自己的名片,让人想拒绝都不行。
“罗德光,你可别对她打什么主意,你们不适合的。”欣薇先发制人的说,她从罗德光的眼看见了猎人的目光。
罗德光只是笑笑,拿起相机对著秋蕾按下了快门,然后说了句:“私人收藏。”便起身离开。
“欣薇,你不要把每一个和我说话的男人都当成是别有企图,人家说得清清楚楚,交个朋友而已,你的话反倒把人吓跑了。”
“凡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我可是上官樵的支持者,帮他看好你是我唯一能做的。”
欣薇说得头头是道,让秋蕾哭笑不得。如果上官樵并不喜欢她,她岂不要做一辈子的老小姐了吗?这样会不会太一厢情愿了些?!
碍於欣薇还要赶回电视台,两人谈完后便分道扬镳,秋蕾没有闲逛的嗜好,在超级市场买些食物后便打算回家下厨,偶尔弄些精致美食招待自己的胃,是她的兴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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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寓前停住,欣薇正打算掏出钥匙时,冷不防地被人从左侧撞了一下,手中装满食物的提袋顿时掉落,散了一地。
“对不起!”撞了她的人拉低头上的棒球帽,蹲匆忙收拾自己冒失的结果。
秋蕾也弯去帮忙时,又被那人突然抬起的头撞到了下巴,她揉著疼痛的下巴,看著帽子也被撞掉的冒失鬼。这一看张开的嘴差点合不起来。
“是你!”上官樵像是遇见救星一般的说:“太好了,有人在追我,你住在这吗?可否借我个地方躲一躲?”
秋蕾用著疑惑的眼光看他。他是超级巨星,总不至於被人追债吧!可如果不是债主,他又为什么要躲起来呢?还在思索的当头,不远处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高八度的女声著急的喊著:“上官樵呢?我明明看见他转进来的呀!”
扁听那脚步声的阵仗,想必是一批死忠的女影迷吧!这就是身为名人的悲哀,秋蕾的同情心适时的发作了。
“跟我来吧!”秋蕾迅速的开了门,让上官樵拎著那包食物跟在她身后。
秋蕾的家在二楼,仍可以清楚的听见楼下的嘈杂声,上官樵朝她尴尬的笑了笑,“我想暂时是走不了了,给你添麻烦,真是抱歉。”
握著家门钥匙的秋蕾显得有些犹豫,她红著脸问:“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要不要进来坐坐?”
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上官樵点点头,和她相处至少比被楼下那群女人分尸的好。自从他窜红后,每回被影迷缠上的后果便是他被扯破了好几件名贵的衬衫,不是掉了扣子便是袖口裂开,那些衬衫总落得被丢弃的下场。所谓有得必有失,真是一点也不假。
进了门,上官樵意外这看来不过三十坪的小窝竟然布置得如此温馨,天花板不是一般泛著冷光的日光灯,而是温暖的嵌入式投射灯,将室内照出了一室的昏黄。
“喝咖啡吗?”秋蕾紧张的道。
“如果不麻烦的话。”他的确需要,因为今晚还要进棚录影到大半夜。
“不麻烦、不麻烦,你随便坐,我很快就弄好。”如果不找点事做,她准会紧张到休克。
等到她进了厨房后,上官樵开始打量起屋内的摆设。客厅有组碎花布沙发,原木的茶几上有一盆半开的黄色郁金香,紧挨著墙壁的书柜上陈列著许多书籍,还有一些艺术品,全都是和埃及有关的雕塑品,金色的人面狮身像、法老王的小金棺等等。上官樵不禁露出了微笑,什么样的女子会对这些东西有兴趣?光是那些艰涩的埃及历史书籍,就已经够令人佩服的了。看到这些书后,他不会再对她的职业感到怀疑了。
一会儿之后,屋内飘著咖啡香,上官樵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一转身差点又撞上身后的她。
“咖啡好了。”秋蕾小声地说,同时端给他一个冒著热气的杯子。
“谢谢。”上官樵接过杯子,坐在沙发上。
秋蕾亦不好意思的坐在另一端,好像她才是来作客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