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要我跟那几只道歉!你知不知道他们有多下流?”气不过的低声抗议,丁澄君对他处理这件事的方式非常不满。
“我知道。”原雅夫脸上的神情,教人猜不出在想些什么。
“你知道!那你还……”
“今晚的酒会对艺廊来说很重要,在这么多宾客面前把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你接下来的时间就留在内场帮忙处理后端的事宜,别再到外场来了。”沉思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才淡淡下结论。
他这一席话,伤到了她的心,“这就是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好像被那群公子哥儿毛手毛脚,全是她的错一样!
“小澄……”想再说些什么,但碍于酒会上还有许多宾客需要应酬,原雅夫没太多的时间。
“不出来就不出来,省得受那群金玉其外的下流色胚骚扰,哼!”
怒气冲冲的扭头就走,丁澄君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喜欢上这个是非不分,满脑子只有钱的男人。
“小澄!”看着她气呼呼跑开的背影,原雅夫微微蹙眉,有些担心依她偏激的性子又会开始胡思乱想。
唉!默默的在心底叹息,他摇摇头,强撑起职业性的笑容回到会场,心思却仍停留在丁澄君临走时露出的委屈神情。
看来,等酒会结束,他得花很长一段时间来安抚发怒暴躁的小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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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止步的员工休息室内,一个纤细的身影正缩在不起眼的角落,嘴上嘀嘀咕咕的委屈抱怨着。
“讨厌!明明知道他就是那种人,为什么还要觉得难过?”
用手揉了揉眼睛、吸吸鼻子,丁澄君觉得自己眼眶热热的、鼻头酸酸的,都快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原雅夫,我最讨厌你!”用力捶着软软的座垫,她眨眨湿润的眼睛低喊。
喀啦!
身后忽然传来休息室大门开启的声音,让她奇怪的回首。酒会还未结束,这时间应该不会有人进来才对啊?
“你果真在这。”一名穿着讲究的中年男子踏人休息室内,脸上尽是不满的冷漠神色。
看见来人,让丁澄君不禁感到意外。
“佳奈跟我说时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说,你进原品艺廊工作究竟是存什么心?”藤田家的男主人藤田义正,以极度不悦的口气质问着她。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藤田先生。”沉下俏颜,丁澄君微讽的笑着。
“少装蒜!我不是早就说过只养你到成年,以后你们母女俩不准出现在我和贵子面前,白纸黑字你母亲也签了字,怎么,你妈一死你就想反悔?刻意到贵子和佳奈时常往来的原品艺廊工作,你为的不是钱还有什么?我警告你,别想再从我这里捞到什么好处,我不会容忍你的,即使你是我的……”怒张的气势顿了下,藤田义正不自在的住口。
“我是你的什么?藤田先生,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嘲讽的勾起唇角,丁澄君满月复委屈正无处发泄,现在又让她遇上不想见的人,心情自是糟到了极点。
“总之,刚刚贵子已经看到你了,她非常不高兴,佳奈也是。我警告你,你最好快快离开,别妄想再贪我什么好处,否则……”
藤田义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冷言打断。
“不好意思,藤田先生,我是原品艺廊聘用的员工,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放弃这份薪资优渥的好工作?尊夫人、女儿见着我,有什么不满是她们自己的事,我又没招惹到她们,再说,你从来就不曾给过我什么好处,你以为我会觊觎你什么?你们藤田家嫌我碍眼,我又何尝想见到你们?”狭路相逢,她只能自认倒楣。
丁澄君突然感觉活了二十年的人生,似乎从遇见原雅夫开始便陷入一连串不幸的境地。
“什么没给你好处?这些年来我每个月支付给你和你母亲的钱,难道是丢进水沟了?”藤田义正挥着手生气的说。
“哼!就凭那区区几千块?”她不怒反笑,素净的小脸上满是讽刺,“若是光靠你吝啬的施舍过活,我和妈早饿死街头了,你以为凭那几个臭钱,就有资格在我面前端上父亲的架子吗?林义正,你不配!”她激动的吼出藤田义正入赘前的本名。
她一连串的斥责让他羞恼的涨红了脸,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讲不出来。
“你……你……”结结巴巴的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藤田义正理亏的接不下话,直到休息室外传来人声,他才惊觉自己在这里耗了太多时间。
“啊!藤田先生,您怎么会在这?”原雅夫推开门,有些诧异的看着休息室内的两个人。
“呃,我、我……”藤田义正尴尬的支吾着。
倒是丁澄君开口帮他回了话,“这位先生迷了路,刚绕到这儿来,我正准备要带他回会场。”她冷冷的说着,眼睛看也不看原雅夫一眼。
“是这样吗?”沉吟了下,原雅夫眸光闪丁闪,没再多问,转身对藤田义正道:“藤田先生,酒会已经结束,尊夫人和您女儿已经在门口等了一阵子,我现在就带您出去吧!”
“好好好,那就麻烦你了,原总。”频频颔首,藤田义正临走前还不忘给丁澄君一个警告的眼神。
孰不知他这些小动作,全都落入不动声色的原雅夫眼中。
等我。
以无声的嘴形向丁澄君说出这么一句,原雅夫才领着藤田父正离开员工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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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要那么听原雅夫的话,乖乖留下来等他?
已经不下数百遍在心底问着自己同样的问题,丁澄君赌气的拿起抹布用力再用力的擦着已经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台,听见不远处再度传来原雅夫与宾客们道别的客套寒暄,她暗恼的眯起了美眸。
瞄了眼古董座钟,丁澄君不满的嘀咕,“啧,酒会结束都快两个小时了耶!”
那些政商名流是有太多间钱没地方花吗?依她粗略的占算,这一场晚会下来,艺廊少说接了不下十来笔订单,也难怪原雅夫肯花时间和心力办这一场盛会,投资报酬率果真高得让人咋舌。
“呼,终于结束,大家可以准备下班,辛苦了!”送走最后一批宾客,原雅夫缓缓走进早已收拾干净的正厅。
“那原总,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时间不知不觉中已将近午夜,几名留下来善后的员工都换好便服,准备回去。
“小澄,这么晚捷运和公车都没了,你一个女孩子要回去很不方便吧!要不要我载你一程?”工读生小何拎着两顶安全帽,有些腼腆的开口。
“呃……”面对他的好意,丁澄君有些迟疑。
“不要紧的,小何,我和澄君还有些事情要讨论,晚点我会送她,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看了眼脸色微微泛红、傻傻搔着头的小何,原雅夫挑起眉,抢在丁澄君之前回绝了他的好意。
“啊!这样哦?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是学生的小何怎么比得过老谋深算的原雅夫,一句话就被轻松打发走了。
“小澄,我有些事要跟你谈谈。”看大伙都走了,原雅夫拉着丁澄君到办公室内。
“如果你是要我为今晚的事道歉,我不认为我有做错。”沉着小脸,丁澄君闷闷的开口。
“今晚酒会上的状况,从头到尾,我并没说你有错。”出乎意料的,原雅夫淡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