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以往,他的吻立刻点燃了她的激情,将她所有理性的思考都烧成灰烬。她闭着眼睛,感觉他的嘴唇细腻地在她的颈窝轻吮,结实的手臂占有地紧环住她,而她好爱那种亲密的感觉。
她爱他强壮的身躯紧靠着她,爱他柔软的发丝滑过她指尖的感觉,爱他的心跳在她驯服的吻中加重起伏跃动……
她爱他!
这个认知有如闪电般击中了她。她应该觉得震惊的,但是爱他的感觉却有如一股暖流般缓缓爬进她的心窝,彷佛它早在那儿蛰伏良久。他是她最没想到会爱上的男人,他和她之前所设想的原则、目标和条件都不相符,但是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这个事实强烈得令她无法忽视和置之不理。
察觉到她的颤抖,孙胥撑起手臂俯视着她。他知道自己不是一相情愿,珈舞也要他,这一点他毫不怀疑,但她却退却了,而且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响应惊惶失措。
“否认妳的感觉是没用的,珈舞。”他柔声说道。
“我没有否认。”她挣月兑了他的怀抱,抚平身上的衣衫。虽然她的心绪依旧纷乱,但声音却十分稳定。“我说过,我要的是财富和权势,我不认为我能跟着一个职业打手过日子,每天担心他在外头出生入死。那不是我要的生活!”
孙胥凝视着她,感觉体内一阵骚动,彷佛有什么挣扎着要破茧而出。天杀的!他早该把事实全盘托出,告诉她他的真正身分,但他不愿意她是因此而选择了他。如果她认为只有厉秉均才能给她幸福,那他会成全她的,因为他要她快乐。
“财富和名利真的对妳如此重要?”他半晌后才缓缓地问。
“是的。”她挺直背脊,强迫自己面无表情。“我不想骗你说我对你毫无感觉,但我的生命正受到威胁,有可能因为朝夕相处和依赖感而对你产生错觉,或许你不该如此认真。”
是的,他知道这一点。这也是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一直告诫自己和她保持距离的原因。但即使理智要他公事公办,他的心却不听使唤。
“如果妳仍然确定那是妳想要的,那就这样吧。”他淡淡地道,压下胸口那抹微微的抽痛。“对了,我要妳小心张毓珊这个人。”
路珈舞讶然地扬起眉。“为什么?”
“没什么,只是和妳的安危有关,我们不该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他不想引起她的恐慌。“不止她,每个人都是妳该小心的对象。听我的话,嗯?”
她还想说话,但他警告的表情令她无法反驳。
见她点头,他宠溺地揉乱她的发丝,她则回敬地搥了他受伤的肋骨一拳,痛得他龇牙咧嘴的。她忍不住微笑起来,凝视着那对生动的黑色眸子,心中的矛盾和不安却未褪去。
她爱他……但却也不能爱他。她希望尽快抓到那个恐吓她的歹徒,但又不希望对方被抓到,因为那意味着孙胥很快便会离开……
“怎么了?”察觉她的沉默,他拂开她肩上的一绺发丝。
一没有。”她轻轻地摇头,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吻我。”她低语。
孙胥的眼色变深了。俯下头来,他顺从了她的渴望。
第九章
孙胥反复研究着手上的文件,上头是一些和路珈舞有过接触的人,包括同事和较为亲近的朋友等等,然而就像之前所调查的,这些人的背景大都还算单纯,也未曾和路珈舞有过冲突,或有足以置她于死的动机。
调查陷入胶着令他心情不佳。他将手上的报告丢回桌上去,眉头紧皱。
“查到什么有趣的线索了吗,小扮?”孙扬提着两罐啤酒走进办公室。
“没有。”他接过啤酒。“而且容我提醒你,这可一点也不有趣。”
“你会失去你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可真是少有的事。”他烦躁的模样令孙扬挑起双层。“公事公办,不合任何私人感情才能心无旁骛、专心一意应付你的敌人,这不是你的至理名言?”
“我说过……”
“你说过一百次了,你是受人之托,对吧?”孙扬慢条斯理地接口,“我怀疑你还打算欺骗自己多久,小扮。说你对珈舞没有任何私人感情,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
孙胥闭紧嘴巴,一会儿后才露出苦笑。“这么明显吗?”
“关心则乱!依我看,珈舞对你也不是全无感情。那天她把我误认成你,气冲冲地骂了我一顿,一听到你受伤了,她可是担心得脸色发白,冲得比我还快。”
“我是她的保镳,她得依赖我保护她的安全,自然会担心我的受伤情况。”他打开啤酒拉环灌了一口,用手抹了抹嘴巴。“就算她对我有感情,仍不足以令她放弃家世雄厚的厉秉均,这样的答案够清楚了吗?”
孙扬还想再说话,却见唐德伦走进办公室,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孙胥立刻问道。
“我查到了一些资料,或许你会有兴趣。”唐德伦将手上的资料递给他。
孙胥接了过来,待瞧见上头的照片时心中一凛。
“你的怀疑是对的,这个张毓珊的确是大有问题。”唐德伦说,“她大约是在一年前进入到电视台工作的。我在调查她时发现一件巧合,就是她的弟弟张毓成也曾经在电视台工作,而且是路珈舞主持节目的助理导播。”
“是吗?”孙胥停了停。“你认为问题出在哪里?”
“张毓成在一年多前死了。”
孙胥微瞇起眼:心中开始闪现一些清晰的头绪。“原因是?”
“跳楼自杀。”见两人讶异的眼神,唐德伦接续道:“我问过几位工作人员对张毓成的看法,大家一致认为他十分孤僻,和其它人也没什么互动。他非常爱慕路珈舞,曾经送花和礼物要追求她,但被路珈舞拒绝了。”
“她每天收到那么多爱慕者的信,这应该是家常便饭。”孙扬插口。
“是没错。但是张毓成在被拒绝后并没有死心,仍然持续不断地骚扰路珈舞,不但偷她的衣物和化妆品,还跟踪她回家,令路珈舞不胜其扰。电视台的朱总经理知道之后曾经告诫过他,但他依然故我,之后张毓成便被开除了,几个月后便传来他自杀身亡的消息。”
“珈舞知道这件事吗?”孙胥片刻后才缓缓地问。
“应该是不知道。因为他离开几个月后才出事,没什么人将两件事联想在一起。他死后不久,张毓珊就透过关系进入电视台工作,之后更向朱总经理毛遂自荐担任路小姐的助理。”
“即使如此,也不能因此认定张毓珊和打恐吓电话的人有关联。”
“或许,不过张毓珊在公司里除了路小姐之外,和其它工作人员私下从不住来,行事十分低调神秘,这倒有些不寻常。张毓珊的母亲在他们姊弟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她的父亲则是职业军人,从小对他们姊弟一向采取斑压的铁腕教育,但十几年前也过世了,所以他们姊弟算是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
“根据我们去向她的邻居访查的结果,张毓成过世之后,张毓珊的精神状态便不是很稳定,有没有可能让她因此对路小姐不谅解,因而刻意接近她……我们可以怀疑这个可能性。”
四周静寂了下来,有好半晌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孙胥蹙紧眉头,心中的不安正在扩大。如果张毓珊真是刻意接近路珈舞,却能不动声色这么久,那么……
“珈舞现在人在哪里?”他沉声问道。
“还在电视台录像。不过我已经安排了人看住张毓珊……”唐德伦没有说完,因为孙胥已经转身朝办公室外冲。“孙胥,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