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珈舞深吸了一口气,逐渐恢复了思考,心情也慢慢稳定了下来。“直觉吧!孙胥告诉过我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厉害!能一眼就分辨出我和他的,除了我母亲之外,妳是第一个。”孙扬佩服地道,绅士地执起她的手至唇边一吻。“看来妳就是珈舞了。我是孙扬,很高兴认识妳这么漂亮的小姐。”
路珈舞微笑了起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他的眼神没有孙胥那么凌厉,声音也比较温和平缓,虽然两个男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她还是能由一些细微的地方分辨出他们的不同。
“瞧妳刚才的模样,似乎对我小扮很不满?”孙扬打量着她。
“岂止不满。”未熄的怒气再度涌上,她满脸愤慨地道:“他既啰唆、霸道又爱多管闲事,而且他根本就是个骗子!”
“他做了这么多坏事啊?”孙扬一脸同情地道。
“我是来找他算帐的。他在不在?”
“应该在,他才从美国出了趟任务回来,碰巧我从香港转机经过台湾,就顺道来看看他。”孙扬拿出钥匙开门。“我听德伦说他受伤了,妳知道这回事吗?”
“受伤?”她的心猛地一跳,担忧立即取代了怒气。“他伤得严不严重?要不要紧?”她迭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德伦告诉我应该没事……”他没有说完,因为路珈舞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进客厅。
孙胥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他睁开眼睛,直视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感觉受伤的肋骨仍然隐隐作痛。
他早该接受Robin的建议,回绝这桩私人保镳任务的。过去几年,他早已将公司的业务移转到网络安全的防护系统上,这回若不是一位官司缠身的众议员强力恳求,他也不会被卷入一群抗议的民众中遭受池鱼之殃。
这是最后一次了,再大的人情都休想说动他再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他闷闷地翻身坐起,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正想到厨房里找些吃的,一阵模糊的说话声钻进他的耳朵,接着是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他全身竖起警戒的寒毛,马上拿出放在枕头下的枪,隐身至门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停在他的门外,然后他的房门被用力推开,门板不偏不倚地打中他的脸。
“他妈的!”他低咒一声,用手摀住被打中的鼻梁。
“啊,他不见了。”路珈舞大声说道。
“不会吧?德伦明明说他已经回来了。”是孙扬的声音。
“可是没看到他人。”她忧虑地左顾右盼。“孙胥,你在吗?”
“在!”他咬牙切齿地出声。“在这扇该死的门后面。”
路珈舞猛地回头,看着他从门后走了出来。
“可恶,你吓了我一跳。”她用一手拍着胸口。“你站在门后面干么?”
“还能干么?当然是等着被妳谋杀了。”孙胥走回到床边坐下,一手还揉着鼻子。好极了,这下子除了肋骨之外,连鼻子都没能幸免于难,就算没断,大概也得肿一个礼拜。
路珈舞的脸垮了下来,原本见到他的雀跃心情消失大半。“你干么那么凶?谁叫你受伤了还不乖乖躺在床上?痛死你活该。”
眼见这两个人的战争一触即发,孙扬轻咳了一声。“看来你的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小扮。”
孙胥转头,这才看见他。“孙扬,你来了。”
“是啊,奉老爸的命令回来瞧瞧你,顺道和珈舞打声招呼。”孙扬瞥了路珈舞一眼。“看来珈舞有事想和你谈谈,那我就先出去了。”
没等他们回答,孙扬识相地带上房门离开,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路珈舞走到他身边坐下,拉开他的手审视他的鼻梁。“要不要紧?”
孙胥乖乖地坐着任她摆布。她红润的气色令他原有的忧心消褪了些,看来她的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她离得他如此之近,淡淡的玫瑰香气飘进了他的鼻端,令他的腰间一阵蠢动。
这可真来得不是时候啊,老兄!他在心里自言自语。他从来没有因一个女人的靠近而有过如此强烈的冲动,现在他痛的不止是他的鼻子和肋骨,还有再下面一点的地方。
幸好珈舞没察觉到他转的念头。她不放心地轻抚过他的肩和胸膛,没有流血也没有绷带,令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将视线移回那张挑眉的脸庞,那炯亮的眸子,那色迷迷的表情……这的确是孙胥。她不由得泛起笑意。
“你回美国去,为什么没告诉我?”她希望这句话听起来不像质问。
不过孙胥显然认为很像。“妳该不会在查询我的行踪吧,路小姐?我又为什么要一一向妳报备?”
“你现在是我的保镳,当然不能随便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我一旦有了危险怎么办?”她理直气壮地道。
他斜睨着她蕴含怒意的表情,决定最好还是据实以告。“我回美国去办点事。”在她提出下一个疑问之前,他不着痕迹地避开话题,“妳找我有什么事?”
彷佛这才忆起自己原先的目的,路珈舞满肚子火又上来了。她倏地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还一面劈哩啪啦地列出“厉秉均比女人还怕晒太阳,而且他喜欢赌博和赌赛车,泡夜店顺便泡辣妹”等等指控。
“你为什么骗我?”最后她回过头来质问他。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的确是喜欢这些活动啊!我怎么知道他后来的兴趣改变了?”他的表情很无辜。
“那也未免差太多了吧!”她嘀咕着,仍旧绷着脸。“你还有什么没对我说实话的?”
孙胥迟疑了一下,然后双手一摊。“没有了,如果妳是指关于厉秉均的事。”这倒是实话。“反正你们目前的交往十分稳定,就算兴趣不一样,想他也不会在意的。”
“秉均告诉我,你去警告他不许对我三心二意。”她瞅着他,“为什么?”
“我答应要帮妳追求他的,不是吗?”
路珈舞没有马上回答。孙胥微微蹙眉,拉住她的双手向前,让她站在他的两腿之间。“妳不开心?”他审视她的眼睛。“怎么,我不该那么做?”
她俯视着他,突然间有股冲动,想扑进他怀里环抱住他、将手穿进他浓密的发丝,但她硬生生地克制住冲动。
“你做得很好。”她低语。“既然你没事,我也该走了。”
她想挣开他的手,他却不让她如愿。“妳为什么来,珈舞?”
“我……”她要说什么?说她想念他?没见到他的这段时间,她像害了相思病般魂不守舍,当她得知他受伤的消息时,她担忧得快要发狂;而此刻,知道他安然无恙,令她有如放下心中一块大石般,释然得几乎虚月兑?
“我听孙扬说你受了伤,来看看你是应该的。”她口是心非。
“只是因为如此吗?珈舞。”孙胥没有被她瞒过。“那就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妳不想要我、不想念我,那我会放妳离开。”
她试着开口,却感觉喉咙梗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些天来的焦虑和思念令她再也无法压抑。她需要他,需要感觉他有力的怀抱,渴求翻涌而上,淹没了她仅存的抵抗和疑虑。
“我要你。”她微弱地吐出一句,再也无法对自己说谎。
孙胥的呼吸一窒,眸里燃出火光。低吟一声,他将她拉了下来,翻身将她压在床上。当他的唇细腻地封缄住她时,她柔顺地启开双唇,丝毫不想掩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