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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与狼 第10页

作者:乔南仪

“谢谢你,单爷爷。”她轻声说道。

单书年微笑点头,颇有深意地看了单煦一眼。“你们聊,我先上楼去了。”他朝跟在身后的老管家使了个眼色,两位老人家一起离开了客厅。

有好一会儿,他们只是沉默着,气氛僵凝而沉重。半晌之后,单煦再度开口打破沉静。“这么快就决定好要告诉我答案了?我必须说,这远超过我的预料之外。”

“我想先问你一些问题。”她不顾他的语意讽刺,强迫自己开口。“你说你母亲认识我父亲,所以我问了一位老人家,也许她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

“喔?。他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嘲弄的表情不变。“你听说了什么?”

“她说,当年我的父亲和你母亲解除了婚约。”

“没错。”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你何不去问你父亲?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声音里的冷意令她徽微退缩,但她命令自己站在原地。

“爸爸已经病了好一阵子,我不想再拿这件事去刺激他。“她咽了一口口水,目光谨慎地搜寻着他的表情。“你的母亲呢?也许她可以告诉我……”

“她死了!”他冷冷地道,嘴角扭曲成一个微笑。“怎么,你父亲没有告诉你,他的旧情人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于非命?而这全拜你那个伟大的父亲所赐!”

童羿羽倒退了一步,眼睛因惊震而睁大。

“你看来似乎很惊讶,嗯?”他眯起眼睛,目光越过她身后的某一点。“但这是不折不扣的事实。真搞不懂我母亲当年看上童重尧哪一点?他不但把自己祖传的企业搞到债台高筑,还要自己的女儿代他承担一切,根本是个窝囊废!”

“我不许你这样说他!”她倏然抬头,咬着牙道:“我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明理的人,他绝不是你说的那样,他不是!”

“看来在你心目中,童重尧是个不折不扣的圣人了?”他的唇角泛起微笑,黑眸直视着她。“而你,为了还清你父亲欠下的一烂帐、解救你父亲免于病死的危机,想必你什么都愿意付出,即使是成为某人的情妇也在所不惜了?。

“对!”她尖锐地反击。“只要有人忖得起我要的债码,我什么都不在乎。”

“比如和邓弘旭?想来你和他也达成某种协议了,嗯?”

“是又如何?”她一甩头,声音和他一样冷。“是你来找我的,记得吗?我和任何人的交易都与你无关,你无权过问!”

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一把攫猎住她的手,表情更显阴沉。她想挣月兑他的箝握,但徒然将自己的衣挣得一片凌乱之外,根本无法撼动他一丝一毫。

“很好。”他咬着牙进出话。“你的价码是多少?多少钱才够平你父亲挖出来的无底洞?或许你可以再重操旧业,到各个上流场合去找寻下手的对象,或是勾引像邓弘旭那样家财万贯的蠢蛋,我相信那对你根本是轻而易举!”

她咬住下唇,不去注视他的目光。他是故意的!他刻意要羞辱她、逼她示弱。他早在一开始便认定她是个贼,认为她只要用钱就可以买到。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多费唇舌?噢,她恨他,恨他如此讥诮且毫不留情,她从未如此痛恨一个男人。

“为什么你要我,单煦?”她沙哑地问。“难道只因为你恨我父亲,所以你非得要贬低我、要我当你的玩物才甘心?”

“对!”他慢吞吞地道,黑眸闪烁。“我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你我想要的!如果你不愿意就回家去,等着你们童氏企业宣告破产,我绝不勉强!”

“你知道我别无选择。”

“决定权仍然在你,虽然我认为解救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是浪费时间。”见她愤怒的神情,他的脸朝她俯近。“还有,在你答应我的条件之前,你最好和邓弘旭划清界线,因为我不打算和别的男人同时共享一个女人。”

“你是个无耻的下流混蛋,单煦。”

他对她的激动低声轻笑。“或许我真的是!”

她还来不及开口,他已经将她往自己的胸膛拉近,在她惊愕的同时俯下头封缄住她的唇。她的惊喘没入他的唇中。

她的头昏眩着,从未如此清楚地感觉他身躯蕴含的力量。他的舌舞动地引诱她,身躯的热力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她体内,在她身上撩起背叛的火焰,令她浑身虚弱颤抖。然而她不能屈服……她不能。如果她屈服了,她就会沦为他的俘虏,成为任他掌控的一颗棋子,而那是她最恐惧的事。

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放开她。她不稳地摇晃,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寻求支撑。

“你恨我,但你也要我,你知道只有我能提供你迫切需要的一切。”他的声音仍因方才那猛烈的一吻而沙哑,但其中隐含的威胁丝毫未减。“考虑清楚,童羿羽,因为下一次你来找我,我不会再给你反悔的机会。”

第四章

“羿羽?”

童羿羽回过头来,对面的闻中瑞正关心地看着她。

“对不起,中瑞。”她不好意思地一笑。“你说什么?”

“你有些心不在焉。”闻中瑞端详了她半晌,迟疑地问着,“还在为公司的事烦心吗?如果你需要帮忙……”

“谢谢你,中瑞。但那是没有用的。”她浅浅一笑。“就算暂时过了这一关,以后呢?我不可能无止境的靠借贷度日。我现在担心的是一旦房子被查封之后,爸爸的病……”她咬住下唇,不敢再往下想。

闻中瑞蹙着眉思索了半晌。

“也许我可以向单煦商量看看。”他突然间亮起双眼,兴奋地一击掌。“啊炳,我早该想到这一点。只要单煦愿意帮忙,这就不再是问题了。”

没注意到她呆愣的表情,闻中瑞笑嘻嘻地接了下去,“也许你不知道,但单煦这些年在澳洲的事业版图扩张得十分惊人,累积的权势和财富不在他外公之下,只要我向他开口,他一定愿意出手相助。”

童羿羽没作声,因为她正静静地回想起那天和单煦的一席谈话。自从那的交谈过后,她的思绪便一直处于极端混乱之下。他在她身上唤起的和狂潮令她不安,她痛恨迫服从于他,但她也明白她的挣扎有多么无望。

只要她点头,那么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然而他不是真的想要她,他只是为了羞辱她罢了。这个想法令她的胃一阵翻搅。

“你……认识单煦很久了?”她低声问道。

“是的。”闻中瑞静了半晌,才又接口回答。“我是在十岁那年认识他的;那年他刚被他外公从美国带回来台湾,而因为我们两家的长辈是世交,再加上我和单煦年纪相仿,所以他外公便要我多去找他;和他相处。

“那时的单煦很孤僻,对任何人都充满敌意,我也是直到三个月之后才渐渐被他所接受。这些年来,虽然我们几乎无话不谈、亲如兄弟,但在他内心深处,我知道他内心里还是有我无法探知的一面。”

见她有些怔忡,闻中瑞语气温和地接了下去,“无论如何,我只说一句。单煦并不是个好懂的人。他一向循着他的目标勇往直荫,或许有时难以亲近,但只要他接受了你,那他就会是你最忠诚的朋友,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她垂下睫毛,无意识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她毫不怀疑单煦对朋友的忠诚,然而一且成为他的敌人,那么下场必定是不堪设想。想到这儿,她不禁微微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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