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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劫 第4页

作者:乔翎

“那个人是什么身分呢?”她不禁好奇。

“听说是可汗的弟弟。”

“原来如此,难怪他这么明目张胆。”

“我们先别管他。”

两人边走边谈,不久便来到了辽阔的大草原上。

在贫瘠的地带,这儿算是一块珍贵的土地。柔软的绿草,天上白云悠悠,令人有一种想奔驰呐喊的冲动。

于是她不由自主的舞动着,轻盈的脚步犹如飞燕,婀娜多姿的身形,教人看了不禁心荡神驰。

就在这时,一双深沉莫测的黑眸,始终在追寻她的身影,而她正陶醉着浑然未觉。

第2章(1)

婚礼的仪式结束了,参加喜宴的人几乎都醉倒了,只有伊利罕仍清醒着。

他掌握典兵之权,身系突厥的安危,因此他一刻也不敢松懈,然而此刻他却恨不得能藉酒浇愁。

草原上的惊鸿一瞥,他的心为梨花公主悸动了。尤其今夜是可汗和她的新婚之夜,他的心却莫名的感到失落。

他默默离开觥筹交错的场所,怅惘的来到河边,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边,似在对他冷笑,他第一次爱慕的人儿,如今即将成为他的嫂子。

“可如果我接了大可汗的位子,公主最后还是归我,她早晚是我的,只是不是现在,那我还在意什么?为何还这么难受而耿耿于怀?”

突厥人有以母嫂为妻的习惯,但伊利罕和其他突厥人不一样,他有一半汉人的血统,加上受母亲影响,故无法苟同突厥人这种习俗。

“公主。”伊利罕幽幽低唤着。这是他首次对女人动情,自从遇见她,他就心思不宁、寝食难安。

“有人得意也有人失意啊!”

他猛地回头,看见公孙谨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顿觉心虚起来,好像让人看穿他的心事般不自在。

“尊使不是在喜筵里把酒庆贺吗?”

“唉!我不太喜欢热闹的场合,敬完酒就出来走走,阁下不也是一样吗?”公孙谨饶有深意地说。

“外面的空气比较好。”伊利罕打量着他。

“是比较好。”公孙谨应和着。

迎接梨花公主的那日,公主的马儿被他吓跑,后来被他追上;等他们随后赶到时,两人之间奇异的气氛,让他觉得伊利罕对公主有特别的感觉。

“听说尊使的射术不错,再过几天就可以让我大开眼界了。”

“真是惭愧,让人以为是我在炫耀了。”

“如果没有这项技艺,谅你也不敢开口,不是吗?”伊利罕微微一笑。

鲍孙谨默认了,也回以笑容。

“摄达可汗要我参加冬猎,想必是为了给敝国人留下贵国强烈的尚武精神的印象。”他坦然地道。

“相信任何一个国家的子民,都会在他族面前展现自己的强盛及杰出之处,没有人喜欢灭自己威风。”伊利罕附和着。

他再度打量着公孙谨,觉得这个人似敌似友,难以捉模。如果他能归顺,也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

“这次冬猎活动,想必你也会参与,官拜突利舍的你一定有过人之处。”公孙谨似褒似探地问。

他觉得伊利罕沉着睿智,和摄达比较的话,眼前这个人反倒不好应付,如果让他当上了大可汗,将来对大隋定然不利。

“铁勒人若不来犯,我一定参加。”伊利罕肯定地道。

“衷心希望,或许阁下射术在我之上呢!”

鲍孙谨倒想了解这位年轻的突利舍,若是想从中破坏突厥的团结,当然得从这些高官显贵着手,在这之前必须模清他们的底细。

“不敢当。有机会互相切磋射术,才是我所期盼的。”

“唉!可惜。”公孙谨背着手看向河面,语意未尽。

“可惜什么?”伊利罕不解地望向他。

“若是我们站在同一条线上,我们会是很好的搭挡;但是……将来我们可能是敌人啊!”他不胜感慨。

“我早有心理准备。”

敌友的分界是模糊的,伊利罕早已习惯了,突厥人不也是经常分分合合的吗?何况公孙谨是汉室的使者,哪敢奢望他归顺!能够自立自强反倒踏实点,轻易和别人交心才是危险之举。

“你的能力应在可汗之上,你比他更适合当可汗。”

“尊使千万别这么说,这话传出去你不怕被杀头吗?”

“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你在突厥的国土更需谨言慎行,要是被第三者听到,我要护你也很难了。”

“因为我相信你,所以只对你说。”公孙谨有意拉拢。

“相信我也无济于事,何况这是挑拨,我不认为是抬举我。”伊利罕不接受别人的曲意奉承。

“你要那样想,我也没办法。”公孙谨露出无辜的模样,他确定伊利罕不好对付,拉拢他不成,只好另寻方法。

“原谅我多话了。”他赶紧道歉,识趣地走了。

伊利罕无法平息纷扰的心,公主的婚礼让他心烦意乱,公孙谨的城府深沉让他烦忧,往后自己的日子将不平静。

婚礼结束的第三天,是举行冬猎的日子。

一大清早,突厥贵族拥着摄达可汗和可贺敦,在众多士兵的护卫下,向都斤山北麓出发。

他们个个拿着腰刀,佩着弓箭,骑着骏马,神气威武地向前行进,场面好不壮观。

队伍来到白虎谷,传说白虎比一般老虎凶猛,摄达可汗为了可贺敦的安全才绕道而行,往东方的丛林里去。

镑山谷和要道已经张好网罟,围猎要开始了。射箭手从三个方向穿梭来往,编织成一道人网;丛林里忽地一片哀鸣,加上胡笳悲鸣声,使得气氛变得悲壮而凄凉。

瑶琴目睹围猎的情形后,颇懊悔参加这次的冬猎。她原是抱着好奇心而来,怎知这猎杀动物的残忍场面,会让她于心不忍,破坏了她的心情。

于是她向摄达可汗禀明身体不适,想离开现场。在活动中,可汗不能半途离开,只能让她自由走动。瑶琴独自来到安根河畔,坐在河边望着深幽的河水发呆。

“公主!”

猛地回头,来者竟是出乎她意料的人。

“你不是带人去攻打铁勒人吗?”她站起身回头望着他。

“原本以为会打起来,谁知和他们僵持一会儿,才知对方无意开战,后来他们自动退走了,所以我才能回来参加这次的冬猎。”伊利罕解释道。“对了,公主为何一人在此,怎么没去观赏这难得的盛会?”

“我正后悔参加呢!”她嘟嚷道:“那种场面又残忍又血腥,真让人作呕!”

“这也难怪,你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当然会不习惯。”

“这么说你们突厥人对这种猎杀行动倒是习以为常喽!”

“我们经常战争,所以需要藉此训练身手的敏捷度。”

“可怜的是那些动物。”瑶琴起了恻隐之心。

“可贺敦心地太善良了,我们突厥女孩可没你这么软心肠,她们个个都很剽悍,一点都不输男人。”

“真的?”她感到惊讶,女人不都是温柔娴淑的吗?

伊利罕看出她的疑惑,“可贺敦刚来不久,当然还不了解她们,以后你会慢慢见识到的。”

“别叫我可贺敦,好吗?”她觉得这称呼出自他嘴里,犹如针芒般让她不舒服。

“这是礼貌,你已经是我的嫂子了。”

但这称呼对她来说格外生疏啊!不只提醒着她的身分,也粉碎了她的梦。她不禁在内心呐喊:为何可汗不是伊利罕?为何她不是伊利罕的妻子?新婚的那个晚上,她没有一点初为人妻的喜悦。

“你叫我公主也好,叫我瑶琴也行,就是不要叫我可贺敦!”她的心连自己都不懂了。

“这不太好吧?”他有些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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