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咬着唇,将身上的雪貂披肩拉下:“只有今天,我们还能在一起;下次——就是敌人了。”
他讶异于她的举动:“媚儿,你……”
她不让他有疑问的机会,媚儿即吻住他冰冷的唇;那混合了寒梅与药气的香味,琅琊拥紧了那雪白的躯体。
媚儿一翻身,将他压制在石床上;琅琊看着她:“媚儿,你在玩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轻吐馨香,依附在他耳畔:“我要你记得我;就算我杀了任何人,你也不能恨我。”
她解下了他腰上的束腰,嫣然一笑却掉下了泪——她是自愿的,既然不能爱这个男人,但也无憾了。
熊熊的火光,映出了石壁上交错的人影;琅琊吻着她的颈项,却是心痛如绞——他们的相遇是错误的,上天注定两家是世仇,又为什么要让两人相爱进而残杀?
媚儿回到寒武石洞,却见宿女早已伫在洞口,那神情竟是百般莫测的冰寒;而一班侍儿正怯生生的盯着她的脸瞧。
“你可回来了!”宿女嗓音略显僵硬的:“去瑶瑟那儿——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媚儿睇了她一眼,随即缓缓回答:“宿女,我向来自有分寸;难不成——你怀疑我会背叛族人不成?”
“只怕——身在曹营心在汉;你若把持得住,我也不用如此担忧。别忘了,朱雀皇女可是一面镜子,白虎的冷酷无情,可完全应在她身上。”
媚儿冷笑着,直逼向宿女:“我是什么身份,我不是不知道,用不着你三番两次的提醒我!你不是说——我向来稳重的吗?为什么现今又是如此?”
为什么?
宿女嘴角轻扬:“苍龙皇女,我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才对,用不着我说得明白!老族长已亡,你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你与朱雀的性命,还有上千个族人的生死。可别为了儿女私情而种下寒武门灭亡的败因!”
媚儿盯着她,嘴唇也因愤怒而咬得血红——就是因为私情难了,她今日才会落得如此难堪的下场,既杀不了白虎,又保不了族人。
“宿女,用不着你的耳提面命,我自有了断!”媚儿冷冷的说,随即唤了另一名侍女:“朱雀皇女呢?”
“在后花园子。”侍儿答道,媚儿待要转身。面对着宿女,眼里看不出任何喜怒:“宿女,我知道该做什么,你不用多虑;绯儿的仇,我是一定会要回来的。”
“别忘了……你的承诺。”她答道,媚儿拂袖直往后园子去,只见一群孩童在嬉戏,园里的杏花也微微绽放,无数的凤蝶翩翩飞舞着。
一名小女孩穿着红衣,头上梳了小髻,手里拿着一枝杏花,见了苍龙便盈盈笑着:“族长,这枝杏花给你!”
媚儿微微一笑,接了那枝杏花,看着卧在榻上的绯儿,不禁忆起了一句诗:浩荡光风无畔岸,如何锁得杏园春?
如何锁得?
今日她以贞操献予琅琊,便是以断自己后日的退路——如果她杀了白虎的任何人——
“你怎么了?”
媚儿睇了一眼,只见星翼那俊俏的脸含着笑:“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她自袖中取出白玉块:“绯儿今日如何了?”
“没什么改变。”
媚儿听了也不言语,迳自走向那贵纪软榻,榻上的绯儿眼神只看着树上的杏花,身上散着落英。
“绯儿……”
榻上的人惶惶的撇过了脸,将身上的披风拉紧了:“你走开!”
媚儿怔怔的看着她,星翼轻声的:“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或许——”
“你叫她服下吧。”媚儿将瓶子塞进星翼手里:“或许……她会听你的。”
星翼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即坐在软榻上扶起了绯儿:“绯儿,吃药了。”
媚儿看着榻上的两个人——她,果真顺从的靠在星翼肩上,服了药;待想转身离开时,星翼却说:“你……打算怎么做?”
“别跟宿女相同的口气。”她看着绯儿,那原本丰润的脸庞,如今瘦骨嶙峋:“只要把我交待的事办妥就成。”
“已办妥了,”星翼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接下来是我的事,你只要将绯儿照顾好就成了!”媚儿嫣然一笑:“有你在,我很放心!”
星翼盯着她许久,才缓缓的说:“难道……你真如宿女说的,杀不了……”
“住口!”媚儿恶狠狠的:“你给我听着,明日,你将那个人约出来,我必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在绯儿面前谢罪;而且——我会亲自送到白虎居所。”
星翼看着站在杏花树下的苍龙,一阵微风拂过,那满树的杏花纷纷坠落,但……树下的她,已不复去年了。
——她不会是任何人的,包括你在内——,星翼放下了绯儿,即服子:“玄武遵命。”
天歆坐在树上,手里拿着一束青丝,嘴里只管笑着——上回轻易将朱雀得手,想必苍龙也不过尔尔罢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又笑了起来,冷不防一道白色身影闪过,夺走了他手上的乌发;天歆一望,只见一名女子笑盈盈的站在另一颗树上,手中还握着他的战利品。天歆凝视着她,倏然间却笑了。
“真想不到啊,你这么快就出现了。”
媚儿服子,嗓音轻脆有如银铃:“白虎之名,威震天下;寒武之门,被逐出秋原之地。身为族长的我……自然得向您拜候了!”
天歆带着一抹微笑:“想不到……”寒武苍龙不仅貌美如花,连口才都是一流的!”
媚儿听了仍是笑着:“好说,好说。”
“不过嘛……”天歆跃过数株白桦树,逼近她的面前:“我更好奇的是……寒武族人能臣服于我白虎之下,会有多少诚意?”
媚儿细眉一扬:“诚意?”
天歆暧昧的笑着,支起媚儿纤细的下颚:“这得看你了。”
她了解他的意思——媚儿笑着:“当然!”
天歆微微一笑,猛然吻住她的唇;媚儿心下先是一紧,却也不反抗,任他狂妄的在肩颈上游移着。
“你倒是识相!”他似乎很满意她的态度,随即拉住媚儿的手,纵身一跃,只见一处石洞映入眼底。
天歆粗暴的将媚儿一推:“我终于知道,琅琊为什么杀不了你。”
‘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但仍一副媚态:“怎么?你怕了?也难怪,你是白虎二子,当然处处受限了……”
天歆听了,心里扬起一股怒气,他扯下了媚儿雪白的裘衣:“我会让你知道——我可不受他的限制,尤其是跟你有关的任何事!”
媚儿冷笑着,脑海里却闪过了琅琊的声音……你在玩火,媚儿——,你在玩火……;她的泪盈满眼眶,脸上却仍是笑意。
当天歆撕裂了她身上单薄的纱衣,滑如凝脂的胴体令他涨红了眼,将媚儿压制在地上:“到了最后,苍龙也是我的,真不知琅琊会怎么想?”
不容许她有说话的余地,天歆放肆的攫取她身上的气息,他气喘嘘嘘的发泄着兽欲:“杀了你,未免可惜……不如当我的侍妾吧,我,会饶了你们全族。”
“真是如此吗?”媚儿在他耳畔吹着气:“那么……我杀了你,如何?”
天歆先是一愣,而媚儿却早巳将那暗藏的银针刺人他的颈项:“我会……让你死得很痛快的。”
“你……”天歆先是一愕,然颈上的剧痛却如风雪漫延开来,眼前的苍龙也成了幻影般的游移。
媚儿笑着略拉紧了纱衣:“这是寒武门的独门药品,人称‘九晶红莲’;怎么?这名儿……很美吧?当然,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容易,否则——朱雀的恨,怎会轻易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