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地点点头,她拿着装着水的玻璃杯和药走到床前,“哪,吃药。一次两粒,一天四次。你现在吃下,明早起来再服两颗。”
他自觉地接过杯子和药,和着水把药吞下。现在,他开始感谢生病,否则,恐怕没什么机会让她这般待他。
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他看了一眼房间中的挂钟,“你不回去吗?已经很晚了。”时针已经走到了九点。
“再过会吧,”反正九点对她来说还算早,“我刚才打过电话给我老妈了,他们果然是和你爸妈在一起,说是玩得太晚,赶不回来,要在那边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来。”她盘腿坐在地毯上,模出了一盒巧克力派。晚饭是四点半吃的,到了现在这时候,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哦。”他了然地点点头,父母的不归,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惊讶。此刻他在意的,是在他房间里的她。
一头利落的马尾辫,清爽的素颜,简单的着装,她算得上清秀可人,不过比起在美国他所接触到的社交圈里的女人来说,就平凡得多了。
但是——不可思议地,他竟喜欢着这种平凡。喜欢着在这种平凡之下我行我素的个性,永远清楚自己所想要的是什么。
柔柔的凝视目光,让坐在地毯上的康雯雯不自在地扭动了一子。她不是死人,定力没有好到可以在这样的目光下行动如常。
不过,她还不至于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在看她,“喂,你在看什么?”咽下了口中的巧克力派,她朝着他问道。该不会是肖想她手中仅存的几块巧克力派吧?
“没什么,只是发现了某些事。”他的眼眸依然盯着她,柔声地说道。
“事?”发烧的他能发现什么事?
“对。”华矢纹慢慢地从床上下来,跨步走到康雯雯的
面前。
“是什么……”不自觉地站起身,她看着他,一身微微敞开的深色睡袍,凌乱的发丝以及慵懒沙哑的声音,此刻的他看来少了平时的雅气,却多了一分颓废的诱惑。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眼,“我想……我是爱上你了。”爱上她了呵,真的是可以确定了’,确定了那份他一直在追寻的感觉。
噗!口中残存的巧克力派止不住地喷出,康雯雯瞪大眼睛看着华矢纹,“你爱我?”她忍不住笑地问道。现在是天方夜潭的时间吗?还是说她的耳朵有问题,居然从他的口中听到他说爱她。
“是的,我爱你。”认真的言语,坦白着自己的心意。
呃?看来是不是她听错了,“你在和我开玩笑?”想来也只有这个可能。
“我从来不会开玩笑。”他无视她的笑,逼近她。
“可是你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谁?”他皱了皱眉头。
“刚才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叫什么朱古力纱的。”外国人的名字她向来不太记得住。
朱古力?“是娅纱?唐古力吧。”
“对,就是她,她不是你女朋友吗?”明明都已经有了一个美女girlfriend,居然还开口对她说爱她。不是她要自我贬值,但若真的把她和那个娅纱放在一起的话,她就只有靠墙站的分了。
“不是。”他否认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呃?不是?!莫名地,听到他的否认竟让她有一丝的雀跃。那个朱古力是不是他女朋友她雀跃个什么劲啊!
“那……”
“我从未对娅纱说过‘我爱你’,你是第一个让我说出这三个字的人,也会是惟一的一个。”既然确定自己是爱她的,那他就不会放手,亦不会改变。
第一个?也是惟一一个?!
他的话让她噤住了口。他不是在和她开玩笑,他是认真的。严肃的表情以及专注的发烫的眼神,让她的心猛地一跳。
“你爱我?”不确定的问话,连声音都似乎变得不像她了。脸似乎已经开始升温了。
他单手靠住墙,把她围在怀中,右手轻轻执起了她的一绺发丝放至唇边,“是的——爱你。”也许已经很久了,在她的不经意间。
爱?他爱她?!她呆呆地看着他,难以消化这个事实。心跳在加速,因为他的话而控制不住地在收缩。不自觉地退开步子,直至身体抵住了墙边。
好认真的眼神,深潭般的眸子黑得诱人,人仿佛会被吸引过去。
“我——”手足无措,甚至忘了反应。身平第一次面对
男人的表白,让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他低下头,两张脸慢慢地靠近。
贴得好近,近到她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瞳孔中那个不知所措的她,甚至还略带着一丝的羞怯。老天,不可能吧,她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样子?“你——干吗?”话出口了,却小声得和蚂蚁叫一般。拜托,这时候她应该要直接把他推开,再狠狠地跺他几脚,而不是用这种三八兮兮的声音在问他要干吗?
“吻你……”她的唇,像是在诱惑他一般,吸引着他去撷取。唇慢慢地由发丝游移到了她的唇上。两片唇的相碰,竟是如此契合,他辗转吸吮着她的芬芳。
“唔……”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她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被动承受着他的吻,接受着他从唇上传来的热量。是吻码?这般热……
为什么没有推开他呢?她竟然让他吻了……
第八章
不知道恋爱的感觉,
所以拒绝。
想要爱你的心情,
于是开始了新一轮的约定——
风萧萧兮易水寒,女人坐在窗前会不复返。
一本杂志,一张椅子,康霁雯坐在办公室的窗户边穷极无聊地看着,任由带着寒气的冷风由户外吹进室内。
曾几何时,她变得像林黛玉那般无聊了?
呼,好冷啊!“康老师,麻烦……把窗户关上好吗?”同在办公室内的某老师实在冷得受不了了,小心翼翼地征求着当事人的意见。昨天的天气预报才报道有寒流降临,今天办公室的暖气机又很“合作”地因为“罢工”而送进了修理厂,现在的办公室,等同于超市的冷柜。
必上?视线从杂志转移到了某老师的身上,康雯雯懒懒地瞥了一眼,“你想让我关上窗户?”
“是啊。”点头如捣蒜。
“不好。”简单却明确的两个字直接表明了意思。冷风有助于她清醒头脑。
一个礼拜前,她最“驼”的那个晚上,“他”吻了她,而可笑的是,她居然没有拒绝,傻傻地任由他吻。
虽然他长得“秀色可餐”,嗯,或者说是优雅迷人,再加上又说了那些耸动人心的话,即使她算不上是十六岁的怀春少女,可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心跳。但……但就当这些理由全部成立,她还是没道理给他吻了啊!
天啊!想起来就让她觉得欲振乏力,直觉鸡皮疙瘩掉一地。就算在事后她不管他是不是有病在身,抡起拳头就打了他几拳外加踹上他几脚。但吻了就是吻了,即使她再不想承认,还是确实存在的一个事实。她——康雯雯,活了二十六个年头,保存了二十六年的初吻,在晚上九点,因为一个发烧到38.7度的病人,而彻底地报销了。
“唉……”一声叹息由她的嘴里逸出,亦让办公室里仅存不多的老师各个抖了一下。
全校最不能惹的凶婆娘居然在叹息?!
小声地,一帮老师窝在角落开始了讨论。
“她在叹息。”甲老师如是说道。
“是啊。”乙老师如是回答道。
“这是这星期的第几次了?”甲老师问道。
“这星期的第132次,今天的第13次。”乙老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