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已经开始有点昏了,她的大喊在他来说,不啻是让头疼得更加厉害,“和国界没有关系。即使你是中国人,我也不会爱上你。”他想要追求的,只是那份感觉而已。那份让他可以一生只爱一人的感觉。
“既然不是,那为什么不能爱我?”在旁人的眼中,她和他是最相配的一对,“还是说……难道你是喜欢在楼下的女人?”那个可以自由出入他家的女孩,可以让他用温柔的语气相待的女孩。
从来都以为只要守在他的身边,就算他对她淡然以对,但,至少她可以安慰自己,他对别的女人亦是如此。可是今天,她没有办法用相同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他的温柔,是她所不曾见到过的。她羡慕却也嫉妒那个女人。
“娅纱,你说得太多了。”他不悦地皱着眉头,不喜欢她探究他的内心世界。
“那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楼下的那个女人。”她不想相信,他会去喜欢一个平凡普通的女人。一个没有出色的容貌,也不曾在音乐界里出现过的女人。
他爱上雯雯?“……也许吧。”那份还不确定的感情,连他自己都肯定不了。
也许——没有用任何的否定,而是用了也许两个字。那么以后呢?以后他就会肯定了吗?一‘抹不甘划过眼眸,如此委屈求全,却换不来他的一丝丝的怜惜与爱意。
她是古典乐里的公主,他却不愿成为来接她的王
子。她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得到他的爱呢?
而可悲的是……为什么,她竟然会爱上他……
哎,美女前五分钟进书房时还是一副我见由怜的样子,后五分钟出书房时却是难堪与苦涩,临走还不忘用怪异的目光上下左右看了她好几眼。真是够奇怪的。
手上拿着一罐牛女乃,康雯雯边喝边走进了书房,“喂,华矢纹,叫外卖吧!”她朝着书房里面喊道。既然华叔和丘姨不在家,那就只有指望他了,总不能真的要她进厨房去煮那些不能下咽的东西吧。
一室的宁静,没有人回应她的话。
哇哩,居然趴在书桌上睡觉。她走向他,伸手拍着他的肩膀摇晃,道:“起来。”再不然她恐怕会饿死在这里。
声音好吵——似乎响起在耳边。微微地睁开疲惫的眼眸,华矢纹看着站在书桌旁的康雯雯,“雯雯……”沙哑的声音,唤着来人的名字。
呃,好难听的声音,比起刚进门的时候听到的还要难听。她蹙着秀眉看着他。几缕发丝微湿地搭在额前,漂亮的眼眸有些可怜兮兮地半闭着,性感的薄唇微微地开着,喘着有些粗重的气。此刻的他,没有优雅与贵气,倒像是一只病倒的小狈,惹人怜惜。
“你感冒了。”康雯雯很肯定地说道。
“嗯,你进门的时候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华矢纹有些摇晃地从沙发皮椅上站了起来,“对了,你刚才进来要说什么?”娅纱走后,他就趴在桌上睡了,所以并未听清楚她进房间喊的话。
“没什么。”她瞥了他一眼说道,依他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有下厨做饭菜的能力,“你吃药了吗?”看他有些发红的脸,他的感冒,想来是不轻。
“吃了。”只是效果似乎并不大。他绕过她,走到饮水机旁想再倒一杯水解渴。
蓦地,衣领被一只手狠狠地往下拽,连带地也让他的腰整个弯了下来,“你——干吗?”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止不住心跳地问道。
没有答话,她的手爬上了他的脸,然后停留在了他的额头。
好烫!热气从他的额头传递到她的手心,“你在发烧!”她瞪着他说道。体温这么高,居然还敢在这种月份只穿着一件毛衣在家里晃悠。
“我知道。”对他来说,发烧和感冒是同义词。
“你知道!你知道还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烧得有多高啊!”没有39也有38度了。居然还在这里满不在乎地说“我知道”,“知道自己发烧不会多穿几件衣服吗?还是要风度不要温度,自以为潇洒哪!”
“我……”他想要辩解。
“我什么我啊!”她压根不给他任何的辩解机会,一把拖着他走到他的房间,打开了衣柜,从里面翻出了外套和围巾,“把这些穿上!”她不客气地朝他下着命令。
“这个吗?”他怀疑地指着她手上拿着的冬天出门的装备,现在连初冬都还没到。
她没好气地瞄了他一眼,“废话。”否则翻出来干吗?
抓了抓头发,华矢纹认命地套上康雯雯掏出的外套,没有道理的,她的这种粗暴的方式并不让他讨厌,甚至还有一点的喜欢。
看着他穿上外套,她摊出手伸向他道:“钥匙!”
“什么?”他疑惑她伸出的手,不明就里地问道。
“你的车钥匙!”她咬牙切齿。开他的那辆宝马Z3总比开着她那辆小绵羊送他去医院要好得多吧。
“要干吗?”他愣愣地问道。
“送你去医院啊!你是白痴啊,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懂!还是说你准备在这里发烧发到死啊!”她朝着他吼道。若非看在同是邻居的份上,她才懒得来管他的死活。毕竟现在老爸老妈、华叔丘姨都不在,勉强能照顾他的也只有她了。
“可是……”
“可是什么啊!你是想要被我打昏后送进医院,还是让我开车送你去医院啊?”难得好心地要送他去医院,这个白痴居然还不领情,“快点拿来!”她再次重申道。
“哦——”他被动地应道,把车钥匙递给她。
她接过钥匙,用力地拉着他向外走。
他没有反抗地任由手被牵着,温柔的双眸凝视着她的背影,她还是依然如小时候一样,用着她自己的方式来处理,尽避野蛮、霸气、没有一丝的温柔,但却让他眷恋且怀念。
她的背,温暖如昔呵……
是的,他想,他是喜欢她的,而这种喜欢,名曰“爱”。
“38.7度,你很行嘛!”华矢纹的卧室内,康雯雯对着躺在床上的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样的高烧,竟然还没把他烧成弱智,实在是幸运。若非他坚持不肯住院,她早把他打包送进医院的病房,而非待在他的卧室里,像个保姆一样地“伺候”他了。
“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不是我带你去医院的话,你很可能就会得炎症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要吃了药;过几天就OK了。”她边说边走到矮几前,拿起了从医院里配来的药。
如果他现在不是有病在身的话,她会先打他几下,让他记住吸取教训。一个没有危机意识的白痴!真不知道他
在美国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不过想想她自己也奇怪,居然会打算留下来照顾他,连她自己都在怀疑她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小时候的不合到长大后的还过得去,算起来是一大飞跃。但照理说送他去医院看病已经是仁至义尽,没道理再留下来照顾他的地步呀。事到如今,也只能用吃错药来为自己的不合理行为作解释。
“我先声明,我只是看你太可怜了,才决定留下来照顾你的。”她对着他郑重地说明道。对,一定是这样的,因为可怜弛,她才会有这样反常的行为。
他好笑地听着她的声明,曾几何时,他沦落为可怜的角色。
“我知道,所以——谢谢你。”华矢纹坐起身子,望着康雯雯说道。她不经意的关心,永远是藏在不善的语气之下。
唔,果然孺子可教也,这么快就懂得谢人的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