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对女人无情,甚至可以说是鄙视女人,玩弄着女人对他那股几近疯狂的执着。他越冷、越无情,女人便更爱他,而他只要偶尔碰碰她们、安抚她们,甚或露出个笑容,她们便会欣喜若狂。他喜欢看着女人因他而牵动情绪,这让他有种报复的快感,而他知道,最终的复仇之日……已不远了……
任心绪翻了几翻后,靳子啸决定不再继续想了,将思绪拉回正轨,正听到古华说道:“……那德心和靖王爷曾是旧识,十几年前靖王妃去世时,就是德心主持的法会,之后靖王爷便出资替德心在山里盖了间『妙灵寺』;至于靖王爷为何会与二少爷搭上关系,恕属下无能,尚未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靳子啸此时已进了书房,坐上案桌后的檀木大椅,沉吟了片刻后才道:“靳子歆生性浮华、自负,而靖王爷的简朴却是满朝上下、众所皆知,这一老一小能搭上关系,幕后必定有个很重要的中间人,而这中间人能请得动靖王爷,可见身份绝非一般。”
“大少爷说的是。”古华低头称道,末了试探性地问道,“这『中间人』会不会是睿王爷?”
靳子啸懒懒地以手臂支着额际,眉头深锁沉吟了半晌:“这我也曾想过,但爹已在府里修养数月,这期间不曾出府,更未曾见靖王爷来府中探望,况且爹若托人将子歆给藏起来,为何未告诉心急如焚的大娘,关于子歆的下落?这其中又有什么原由?”
迸华想了片刻后道:“王爷会不会知道了大少爷与二少爷之间的恩怨?会不会知道了两个月前,二少爷派人刺杀大少爷一事?”
“哼,我和靳子歆的仇怨早已形成多年,只是一直未浮上台面,况且爹的样子不像是做戏。”靳子啸真的越来越疑惑了,究竟是谁托靖王爷助子歆一臂之力,卷入他们兄弟俩多年的恩怨中?
“古华。”
“属下在。”
“去将德心与靖王爷的关系再查清楚,尤其是当年靖王妃去世时所发生的事。”他有预感,德心与靖王爷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呃?”古华讶异地抬头望向主子。一名身份矜贵的王爷与一名僧尼会有什么样的“特殊”关系?
“还不快去?”
“是。”尽避心里疑惑,古华仍连忙低头领命。
“去吧,我敢说……这里头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
当女婢们领乔嫒回到“锦烟楼”后,一进门便见到了两只大木箱置于房中。
“这是什么?”她疑惑地问女婢。
一名有着瓜子脸,长相清秀的女婢笑着回道:“小姐,这些都是大少爷命人替您准备的。”
这时,其余的女婢们已经打开木箱,里头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料,装满了整整两大箱。
“小姐,还有一件貂裘呢!”一名小婢正由箱子里取出一件银灰色的貂袍,兴高采烈地道。
再怎么不喜欢靳子啸替她所准备的东西,乔嫒的视线依然被那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珍贵貂袍给吸引住。貂皮制成的大衣、外袍她也见过许多,但全没有眼前的这件来得好看。
“小姐,您要不要试试看?”小婢将华贵的貂袍递到乔嫒面前。
乔嫒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模浅亮的银灰色毛皮,貂毛质地柔如棉絮、软如绵糖,再不识货的人也不难看出珍品的价值。
他为什么命人替她准备这么贵重的礼物?饶是王公贵族,这等难得一见的貂裘恐怕也是少见,她实在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姐,大少爷对你还真好呢!”
女婢的声音将乔嫒飞离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她像大梦初醒般,一脸茫然地望向女婢道:“你说什么?”
一群女婢们忙着将木箱里头的衣料一件件取出,眉开眼笑地道:“大少爷对小姐真好呢!”
大少爷的这名新宠不像其他的女人一样高傲跋扈,着实好侍候多子,女婢们不知不觉也绕舌了些。
乔嫒冷着脸踱向窗边,别过头去。“他对人不都是这样?”哼!她才不相信他会对她多好。
“大少爷虽然时常摆着脸,但我们都知道,只要不犯着大少爷的忌讳,其实他对我们下人可好了。”
“嗯,是呀!”另一名女婢也附和道。
乔嫒看着窗外的景色,背着身听着女婢们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关于靳子啸的话题,在女婢们的口中,靳子啸似是一个开明的主子,根本和她印象中相差甚远,于是她只能将之解释成忠仆护主。
蓦地,她的目光被前头花园里的一方水洼吸引住,心里不解已是寒冬时节,为何那洼水池竟未结冻成冰湖?
她回头问向正说个不停的女婢们:“那水池为何没结冻成冰?”
“那个呀,”一名女婢凑到乔嫒身边,指着远方道,“呶,那水从那座山上来,一条支流贯穿咱们的花园,而且咱们这『忆梅园』得天独厚,地底下有硫磺水,所以大少爷才选在此处建了『忆梅园』,并且命人掘了一处天井,取地底下的硫磺水,建了『慕玻泉』。”
“原来是这样。”
“嗯,大少爷可是个孝子呢!”女婢又道。
“是吗?”乔嫒一听,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那种不顾兄弟之情,甚至草菅人命的人会是孝子?
“是啊!”女婢双眼瞠大,一脸认真地道,“这『忆梅园』就是大少爷为了回忆他娘亲梅夫人所建造的呀!”
“他的娘亲?”女婢们的话题,让乔嫒越来越有兴趣。
“是呀!据说梅夫人很久前就去世了,还听说梅夫人长得貌美如花,很得王爷的宠爱呢!”
乔嫒心里想着,毋庸置疑,靳子啸俊逸深刻的五官想必遗传自他那位容貌出色的母亲。
“那靳子歆呢?你们知不知道他们兄弟俩究竟有什么天大的仇恨……”
“呃……这个……”一提到靳子歆,女婢们好像才意识到似乎讲了太多,尴尬地全住了口。
望着面有难色的女婢们,乔嫒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女婢们面面相觑了半晌后,赶紧借故离开。“这个……呃……小姐,您先休息,奴婢们这就去替您张罗午膳。”说着,三四名女婢一溜烟地全闪出门去。
第七章
为什么会卷入这场是非?
为什么会让她遇上这样自负且可恶的臭男人?
为什么……
乔嫒心里不只千次地自问着这几个问题,却苦苦寻不出答案。
他究竟想干什么?如果只是担心她的自由会阻碍他的计划,那为什么不干脆一刀杀了她算了?为什么还要留着她继续折磨……
在“锦烟楼”里,她像是他豢养的宠物般被伺候着,经过了上次,她再也无力抵抗他命人加诸在她身上的华服与首饰,女婢们全依照着他的指示,绫罗绸缎、金簪玉钗……将她打扮得有如贵妇一般。
为什么这么费心对她?他是不是也这样对待其他那三名她在“慕玻泉”曾见过的女子?
他既不杀她,又不放她自由,珠宝玉翠一古脑儿地全加在她身上,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已将她视为他豢养的女人之一吗?
自从上回之后,他没再出现,她则战战兢兢地过了几日,在这短短的时日里,她自己想了很多,甚至计划着如何逃出这里。
还有那遭禁锢的靳子歆,虽然她曾因他一句“她是我的女人”而受连累,但她相信靳子歆不是有心要害她的,面对那样骇人且狂霸的靳子啸,任何人都极有可能为了逃月兑魔掌而违背良心,说出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