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到他那赤果果的注视,乔嫒心慌地收回视线,避开他。撇向一旁,看来一切已不言而喻,她昨夜已经成了他的人。
意识到这点,她的心思不禁千折百转,复杂的情绪在她心里交替轮迭,他掠夺了她的清白,她应该气他、恨他的,但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没有那种强烈的恨意,反而有种不知该作何反应的茫然之感。
没有婚约、没有盟誓,她的清白却已经毁在一名自大的男人手上,她本来就不打算嫁人,这下子没有清白的身子,就更不可能嫁与他人做妻了。
“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红着脸,鼓足勇气问道。她想了半天,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已发生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盒药。”他大方地承认。
“难道那药……是媚药?”她不可置信地瞪着池。
“没错。”
“什么?”她惊愕地膛大双眸,原本清澈的眸子逐渐染上怒色,“你用药来强要了我?”她微微颤抖的唇瓣,不可置信地一字一字问道。
“那只是个意外。”他淡淡地解释。
没错,一个意外,一个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意外。
“意外?”她的声音拔尖了几度,无法接受地瞪着他。
靳子啸抿着唇,但笑不语。
“啊……”乔嫒羞愤地扑在锦被上,大声叫喊。
“你的反应不用这么激烈,至少我发现了你和靳子歆是清白的……”
“我和任何人都是清白的。”她抬头朝他嚷道,“至少在你强要我之前。”
靳子啸无语地挑高一道眉,脸上看不出情绪。她说的没错,在他之前,她的确和任何人都是清白的。
“把衣服给我,我要离开。”
靳子啸像听而未闻似的,没有做任何动作的打算。
乔嫒自认不是易怒的人,但他那置身事外的漠然态度真的惹火了她。
她讽刺地道:“为什么还不放我走?既然你已经亲自证实了我的『清白』,就该让我离开。”
靳子啸走向她,性感的眸子抹上一层邪气:“这么急着想走?若当日在『妙灵寺』里,你不要多管闲事,今日也不会在此。”
他发现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就会格外的愉快平静,原本胸口的沉重感总能在见到她后得到纾解。尤其在他得知她的身躯竟纯净得有如一张白纸时,他除了讶异,更有一份连自己都无法形容的窃喜。
“你!你简直可恶……”她忿忿地瞪着眼前正凝着一脸坏笑的男人,不禁咬牙喃声低吟,心里突地一阵委屈,眼眶已漾出水光,要不是她极力忍着,泪珠早就滑下她的脸庞。
“我若放了你,不就等于昭告世人,靳子歆还在我的手上?你想我会为了你这『区区』的自由,而做出这么吃力不讨好的蠢事?”靳子啸不禁摇头讪笑道。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乔嫒双拳紧握着锦被,整颗心全揪成一团。
这可恶的男人不仅限制了她的自由,还在口头上侮辱、轻蔑她,甚至掠夺了她清白的身子,现在还不让她离开?
乔嫒再也隐忍不了心中对他的怨慰,开口便道:“我对你而言有什么用处?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说着,一滴清泪像是抗议他薄情、霸道的对待般落下。
望着她气红的双眼,及那控诉的眼神,靳子啸心底一楞,连他自己也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为什么不回答我?”见他沉默了半天,乔媛忍不住催促地问道。
“我该怎么回答?”他耸肩,无谓地回道。
“难道你没有理由?”无缘无故被卷入这场是非,他若给她一个非得禁锢她的理由,那么或许她还会甘心点。
“如我所说,放了你,只会对我的计划造成妨碍。”
“我不知道你究竟计划着什么,我只知道你囚禁了你的亲弟弟,也囚禁了我。”乔嫒忿声嚷道。
“你真这么舍得离开吗?”靳子啸上前一步,逼近的眸里含着某种欲念,“我清楚地记得昨夜你可热情得很,怎么一早就变了脸?”
“住嘴!”乔媛羞愤地吼道,“那是你卑鄙地用药对我……”
这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打从出生起就不曾见过任何比他更卑鄙、更厚颜的臭男人。
“那药效只有短短一个时辰,可咱们却『亲密』的相处了一整夜哩。”他撇唇轻笑,促狭的眼神中大有玩弄之意。
“你、你.....”乔嫒气得急喘,直捂着胸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骂什么才好。
“我什么?”靳子啸邪气地挑高一道眉,“我还记得昨夜你不仅对我反应热烈,甚至说--爱我。”
“不!”在那一瞬间,乔嫒全身的血液像一下子全被抽干似的,不可置信地讷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这么说……”
天!她昨夜究竟还做出什么羞人的事,说了什么令人脸红燥热的话?
“药效只不过是引领你进人殿堂的一把钥匙,而你的热情可是你的身体是对我的碰触最真实的反应。”
“别说了、别说了!”她脸红燥热地捂着双耳,不敢再听进与昨夜有关的任何一个字。
“你是想要我的,正如你昨夜所说--你爱上我了!”靳子啸得意地笑着,享受地看着她的小脸因羞窘而乍红乍白。
“我没有!”乔嫒急乱地摇头否认,“我根本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切都是你卑鄙地趁人之危。”
“是吗?”靳子啸冷冷一笑,“原以为老是摆出一副贞洁模样的女人,在床上会无聊透顶,呵,没想到你昨夜的热情还真是开了我的眼界……”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呜……”承受不住靳子啸一再的言语讪笑,乔嫒最后忍不住扑在锦被上,嘤嘤啜泣了起来。
“好了!”靳子啸像是对这话题感到不耐烦了,蹙着眉踱向房门。“待会儿自会有人替你拿来衣物,并且送你回『锦烟楼』,乖乖地待着,知道吗?”说完,便踏出了房门。
“我恨你.....我恨你……”乔嫒无力地将脸深埋在锦被里哭泣着。
*****
靳子啸在离开了自己的寝房后,在外头等待整夜的古华立刻迎了上去。
“大少爷。”
“说吧,查到了什么?”说话的同时,靳子啸臭着脸,懒懒地挥挥手,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一路往书房走去。
伺候靳子啸多年的古华当然看得出靳子啸此刻的心情十分恶劣。
靳子啸的心情的确恶劣,他恼着自己对乔嫒一再反常的举止,虽然她的滋味甜美,但他却也不曾强迫女人发生关系。
他无端的因她而心烦,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不过是想撕掉她那伪装的贞洁模样罢了。在“妙灵寺”里,她正气凛然地指责他强搜“妙灵寺”的恶劣行径,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他,不可否认的,这女人让他感到很特殊。
她究竟是不是子歆的女人?她身体的清白,却无法证明她心里的“清白”,就算她是处子,也不表示她对靳子歆毫无情意。
他依稀记得那日靳子歆所说的话--她是我的女人……要是你看上她,就带走她,只要你放了我……
对一个在生死关头遗弃自己的男人,她一会儿挺身相护、一会儿又急忙撇清关系,他实在不懂,她究竟在想什么?他没发现就是因为这份“不懂”,令他有深究的。
他最痛恨女人那种莫名其妙、几近可笑的痴心,就算被男人辜负,女人却仍至死无悔,真是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