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玫瑰分但少见,也相当符合她的气质,有些冷漠忧郁,看似柔弱无害,当伸手探撷的那一刹那才猛然发现它浑身是刺。尽避如此,却也美得十分珍贵、令人爱不释手。
一时之间,她愣住了。不是因为他送她这条价值连城的项链,想反的,这条链子反而让她感慨颇深的觉得自己即将也成为他身边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讨好他只是为了获得他大手笔的赠礼。
她应该感到高兴,至少这样以来能让她彻底死心,更代表他们俩之间存在的永远只是还不清的债务;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也快乐不起来呢?
康政伦盯着她高深莫测的神情,她没有他预期中的欣喜若狂,反而是一脸的哀伤忧愁。
他不解,每个女人收到这样的礼物都该是欣喜若狂的,只有她不同,眼前的她那超乎常人的反应令他感到纳闷。她不喜欢?还是礼物不够贵重?
“不喜欢?”他问。
朱静容苦笑地摇头。“它很美。”
“可是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怎么喜欢它。”
“不要说是我,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忍不住爱上它的。”她想将那条价值不菲的项链退回给他。
但康政伦拒绝收回,“既然喜欢,又为何拒绝收下它?”他半眯起眼,审视的目光锐利且不容她避重就轻。
“它太贵重了,我收不起。”沉默一会儿,朱静容轻描淡写地开口解释,可是月兑口而出的却不是重点。
“说实话。”他太了解她,凡是经过她深思熟虑后的答案,通常是她用来敷衍了事的,事实绝不会是表面上那般简单。“我要知道的是实情,而不是你用来敷衍了事的借口。”
她深叹了口气,语气里有着极度的无奈。“根本没有所谓的实不实话,事实上它真的太过贵重,我根本不适合也不配。”
“谁说你不配?我就是觉得你适合才送你的。”他皱眉,对她自贬的口吻感到不以为然。
“为何突然送我礼物?”通常男人送珠宝、服饰给一个女人时,若不是因为那男人做错事,所以买礼物陪罪,就是那女人必须以金钱、珠宝来收买。
“这是陪我去参加晚宴的代价。”他好心情地答道。
“我一定得去吗?”朱静容为难地拧起眉头,对那种人多嘴杂的地方她向来排斥得很。她宁可孤独地把自己囿于有限的空间里,也不愿置身于与她格格不入的场所,那会让她感到无所适从,甚至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你不想去?”
“你没别人可以找了吗?”她知道他身边向来不缺乏美女的陪伴,既是如此,他又何必非要她陪伴不可?
“你希望我找别的女人一起去?”他有些不高兴了。
朱静容由他眼中轻易地瞧见蓄势待发的怒火,明知再继续与他的意思背道而驰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可是她还是鼓起心中那紧存的勇气,朝他缓缓点头。
“如果可能,我希望我能选择拒绝出席。”朱静容鼓足勇气对上他怒气冲冲的眼,对峙的气氛隐含着一触即发的危险。
“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去找别的女人?”康政伦的声音渐渐提高,甚至还不太相信自己耳朵多听见的话。她说什么?她要他去找别的女人?
哦!这该死的女人!他愤恨地在心底咒骂起来。
她点了点头,“你愿意吗?”
“你说呢?!”他用力扯住她的下巴,不答反问,发怒的模样让她开始后悔激怒他。
“我想我根本就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她忍着痛,认命答道。
“原来你还不算太笨,还有那么一点头脑。”康政伦甩开手,冷嘲热讽地轻笑。
朱静容默不作声,只因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爬上心头——他与她之间终究只是买卖,那么她再也不需要担心他的离去会造成她内心里另一次的创伤了。
有了这一层的认知,朱静容明明应该感到雀跃的,可是为什么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就仿佛心中什么东西突然间被掏空,只剩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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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朱静容百般不愿陪他去参加即将到来的晚宴,但康政伦不仅对她间接的暗示视若无睹,甚至不惜抛下公事,亲自抽空陪她选焙礼服。
这天,康政伦驾车直飙他常去的精品服饰店。两人才刚下车,一名年约三十多岁、婀娜多姿、穿着娇艳却又不失庄重的女人由里头走出来。
那女人一走出来,立即小跑步来到康政伦面前,毫不避讳身旁可能投射过来的注视目光,就往他怀里奔去,两片樱唇更准确无误地吻上他的。
“蓝秀,别闹了。”康政伦在享受蓝秀主动迎上的唇后,有些无奈地说。
蓝秀闻言,不甚满意地撇撇嘴,口气像是责备,又像是情人间闹着玩的撒娇。“政伦,你不爱我了?”
“怎么可能?这辈子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了。”瞧见蓝秀玩笑地嘟囔着,他也好心情地奉陪。
康政伦这被子唯一不受其影响的女人只有蓝秀了,不为别的,只因她本是地地道道的男人,只不过她老是觉得自己天生应该是个女人,因此后来才去做变性手术把自己彻底的变成一名女性。
或许是变性变得太过成功,又或许是她把角色扮演得太过透彻,因此若不是事先知道她原来是个男人,一般人实在很难从蓝秀的言行举止中看出她与一般女人的不同点。
因为康政伦没解释,也因为蓝秀表现得太像女人,使得他们间的举止,看在朱静容眼里却百般不是滋味,她说不上这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只是突然间觉得心底某些不可能失去的东西,趁着她一个不留神就偷偷长了脚,跑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你爱我?谁敢相信你呀!”蓝秀亲密地用食指点了下康政伦高挺的鼻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若你爱我,她又是谁?”她挽着他的手臂、一双美目却瞟向站在他身边一直没出声的朱静容。
“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人。”康政伦预约的笑容瞬间被一贯的冷漠取代,避重就轻地回答。然后将朱静容微微推向蓝秀,又开口道:“替她选套合适的礼服,下星期我要带她参加个晚宴。”
蓝秀接过她的手,目光像是在审视物品般地将她由头到脚瞧了一遍。“老牛吃起女敕草了?”
蓝秀开玩笑地问,原以为康政伦的态度也会如同以往般笑笑地带过,没想到这一次她失算了。康政伦非但没笑,表情反倒是阴骘到令他不寒而栗,这大概是蓝秀认识他以来,第一次亲眼瞧见他微愠的模样。
“蓝秀,我一直以为你是最聪明的人,没想到你也让我失望了。”
蓝秀不以为然地回嘴,对他给的评价很不满意。“是你太阴晴不定了。”
康政伦懒得回应蓝秀话中的讽刺,只是不予置评地撇撇嘴,握住蓝秀身旁凑头到尾默不吭声的朱静容的手,信步往服饰店里头迈去。
蓝秀见状,伫立于原地频频掩嘴而笑,笑容里有着轻易察觉的暧昧。“还说最爱我呢,瞧!现在有了新欢后,还不是把我这个旧爱置之不理。”
听到蓝秀酸溜溜的话,迫使康政伦不得不放缓步伐,蹙眉转过身瞪着不知好歹的她。
“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若不是他太了解蓝秀爱捉弄人的个性,以他易怒的性子,说不定早已对她破口大骂了。
“人家也要这样。”抛下一句娇滴滴的话后,蓝秀提起群摆快步往康政伦身边跑去。在他尚未弄清她的意图之前,蓝秀更快地牵起他另一只插放在西装裤口袋里的手臂,朝自己玲珑有致的腰身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