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是要多谢各位姊妹们的帮忙。”艾葭耍宝耍出兴趣来,干脆弯腰兼旋转身子,朝一室七、八位同事鞠了个大躬。
“好啦,好啦。”这下更是满室笑声不断,玉琳赶紧提点道:“都别疯了,Kelly呀,真是拿你没办法,疯成这样,不怕待会被找去化妆,会把人家的眉毛画歪。”
艾葭流利的接口:“没关系,反正那个帅哥一定说好看的嘛,就算画出一张毕卡索名画式的歪脸来,也没关系。”
“真是缺德啊,你们。”玉琳掩不住笑意嗔斥道。
“缺德的是她老公,为了方便,竟然替情妇也辨了我们沙龙的会员卡,每次她前脚走,詹太太后脚进,我都还没开始服务就觉得累。”丽欣突然有感而发。
“所以她为什么会找小男友,也就可以理解了,不是吗?”艾葭接口。
就在大家同感无奈,室内气氛显得有点低沉时,广播器蓦然传出指定谁谁去做的工作,让气氛得以因被指定的人的各自活动,而再度熟络起来。
“六号房是不是空着?”玉琳已打开她的通话机问。
因为注重隐私权的关系,她们这家沙龙全采个人空间设计,绝对不会让客人保养的模样曝光,而一旦客人进入,员工之间便以房号来称呼她们,务求将身份保密到极点,让她们得到精神最松懈的一段时光。
确定了以后,玉琳随即吩咐艾葭:“待会儿七号房结束后,就转到隔壁去,看Joy需不需要帮忙。”
已经在做准备工作的丽欣应道:“主任,你还不如叫Demi过来。”
“怎么?”艾葭佯装不平的抗议:“Joy姊真生气了,我刚刚呵你痒只是在跟你开玩笑嘛,这样就不让我帮忙?”
“不是啦,”丽欣笑着解释:“是福利共享,大家轮流。”
“听不懂。”艾葭据实以答。
“送她来的人啊,”另一名美容师抢着为艾葭释疑。“待会儿你看了就知道,那才是不折不扣的大帅哥,又冷又酷、又温柔又体贴、又细心又大方……”
“Lily在干什么?”艾葭满面狐疑的问丽欣。
“日本偶像剧看太多了吧。”丽欣不以为意的答道。
“才不是呢,Joy姊,他是真的很帅嘛,浓眉大眼,鼻子又直又挺,双唇厚薄适中,一头半长发又浓又密又柔软,还有身材……”
这回不是她没说完,而是艾葭和丽欣都听不下去了,索性在交换默契良好的一瞥后,相偕走出休息室。
“神经。”丽欣嘟哝。
“中毒。”艾葭跟着补上一句,然后忍不住一起笑了出来。
“待会儿忙完,你就下班吧,这位客人很随和,我一个人没问题。”
“那也好,我回七号房去看看,若是Demi忙完了,我就让她过去享受“福利”。”说着还做出垂涎状。
“去你的,要工作了还耍宝?”丽欣笑不可抑。
“这叫做寓工作于娱乐嘛。”艾葭挥挥手说:“待会儿见了。”
可是一踏进七号房,却发现詹太太已经只剩下口红还没描。
“Kelly,对不起,詹太太说她——”资历差她一年的黛宁马上停下手边的工作,起身解释。
“K里,”詹太太一向用她的台式美语叫艾葭。“你不要给她骂啦,素我要赶时间,所以才叫她给我卡紧画个脸。”
“化得很好;”艾葭先安抚黛宁,再转向詹太太说:“画得真“水”,Demi的技术不错噢,来,让她帮您完成最后一笔,不要让……呃,失礼,我还不知道来接您的那位先生贵姓?”
詹太太当下笑得全身剧颤,偏又得微噘起唇来让黛宁描画,堪称忙得不可开交。
“什么先不先生,不必叫得那么客气,直接跟我喊他“小辉”就可以了,喔,对了,他也姓李咧,你们说巧不巧?只有中间那个字不一样啦……”
又折腾了十来分钟,詹太太才算满意的起身,由着艾葭和黛宁前导后送的护到大厅来。
“天啦,刚刚听她那么一说,我才注意到李先生连“戽斗”都像,实在有够好……”发现黛宁的眼光不是和她一样一起落在过来接正在与玉琳聊天的詹太太的男士身上后,艾葭随即打住低声的叨念,好奇的跟着黛宁已然随着目光移动的脚步望去。
那个本来正要往外走的男人是——
“小姐,对不起,我急着上洗手间,你可不可以带我去一下。”
艾葭还没回过神来,更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人就已被他用力往另一头推拉而去了。
“好啦,我们已经到了,你不是很急吗?那还不赶快放开我,”艾葭近乎气急败坏的说:“再见,请“慢用”。”甩开他的手后,便想往外头走。
“等一下。”
“又有什么事了?”她回过身来,狠狠瞪住苞上前来的男人说:“你该不会是想要绑架我吧?把我绑进工作地点的洗手间来,不会吧?”
“说,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咏浦问她。
“你打过电话找我?”艾葭露出一脸无辜状。“没有哇,我不记得接过你的电话。”
“你连接都没接,当然不晓得。”
“我也不记得自己给过你电话号码。”
“是我给你,不是你给我。”这几天被詹伯母找得已经快疯掉的咏浦,话跟着说得语无伦次起来。
“我才不是那种会随便跟男人要电话号码的女人,你话不要乱讲。”
“谁给你号码了,我给你的是电话。”
“电话?”艾葭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对了,对了,是电话,不过对不起,因为找你的女人太多,所以后来我索性把它关掉,又因为它被关掉后不会叫,所以就被我给忘掉了。”
“胡扯,知道那个电话号码的人根本不多。”
当然是胡扯,她根本是不想再跟眼前这个人有什么瓜葛,所以才会一回住处,就把那支大哥大给关掉的。
“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现在可以出去了吧?还是你真的想用洗手间?”
“刚才大厅的那位太太走了没有?”
“刚才……你是说詹太太啊,应该已经走了,怎么?你怕遇到她?为什么?还是——我的天啊!”电光火石之间,艾葭认为自己懂了。“你是六号房的男伴?!”
咏浦却皱起眉头来,拿她像中了邪似的人看。
“你刚刚是不是才送了我们一位客人进来?”
“是啊,那又怎么——”
“兄弟,这种兼差很好赚吧。”艾葭曲起手肘来撞了他的腰胁一下。
“兼差?男伴?”咏浦明白了,浓眉下的大眼圆睁。“你以为我是……”堂堂台湾碧儿的总经理,竟然被当成伴游……什么?牛郎,委实令人气结。
“不过你真的比那个小辉称头多了,难怪大家全争着要出来看你。”
“小辉?”咏浦锁起眉头问道:“那是谁?”
“你刚刚在外头遇到的“同行”啊!”
咏浦闻言不禁苦笑开来。“真是冤家路窄。”
艾葭一听兴趣可来了。“你们还会互相猜忌、抢客人啊?”
这女人枉生了一张清丽甜美的脸蛋,心思竟如此的“八卦”。“我说的是詹太太,也就是詹秀敏的大妈,你想到哪里去了?”
“詹……詹秀敏的大——”
提到这个名字,两个人一下子都跌回到现实中来,于是艾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溜”。
可是咏浦的声音却迅速追上来。“她还没来找你赎回戒指,对不对?蚀把米小姐。”
“我不姓“屎”,也不姓“史”,你别乱叫。”
“那请问你告诉过我你的尊姓大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