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还来不及出声娇项,如风已经抢先道:“爷爷,您就别再逗她了,其实您跟我们大伙儿一样,都是从画舫船夫的身上,得知飞扬是被凌振以冷老爷、冷夫人和两位公子的生命安全为要挟,才不得不被押到这里来的嘛,不是吗?”
在飞扬对如风投去感谢的一瞥中,樵叟已经又叫了起来,“我看这小俩口还真的是已经灵犀相通,好得如胶似漆了,总算没让我从大漠白跑回来一趟。”
“外公,您到大漠去了?”
“是啊!其实也才待了半年而已,正在考虑是不是该回来看看你们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刚从京城过去做生意的人,口沫横飞的大谈天阔的楚云庄生变的事。我一听闻他左右护法的神勇,立刻就猜到应该是你们这两个孩子没错,这下子便更想回来了,只是爱好游山玩水的性子不变,一路拖下来,还差点跟要到这小甭山上来的大伙儿错身而过。”
“幸好碰上了,”如风说,“不然我们这大军还没有人领头哩。”
“得了吧,如风,这些甜言蜜语啊,你还是全部留着跟飞扬讲,比较实在。”
“外公就爱欺负我。”飞扬嘟起小嘴,佯装委屈的说。
“哎,帮你找到像如风这等佳婿的人,可也是我,你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别得了便宜又要卖乖了。”
这回飞扬与如风相对一笑,挺有默契的一起噤声。能够让疼爱他们的樵叟开怀大笑,不也是一种难得的天伦之乐吗?而欧阳鑫的报告,也很快的就填补了他们笑声中的沉默。
“庄主,凌振和他们养的那批恶徒,已经全部制伏了。”
“有劳你了,欧阳。”天阔谢过他之后,便扭头问:“如风?”
他只犹豫了一下,就以肯定的口吻应道:“凌振终究不是武林中人,红原血案亦非江湖事件,就按冷老爷原议,让四川官府来办吧!从今以后,我也终于可以不必再背负这段血腥的过往了。”
“说得好!”樵叟赞道,“柏秋,那就交给你了,至于那红原矿区嘛……”
“爹放心,我已经想好要找出当年幸存的那些妇孺,让他们来承接那份矿产了。人既然是凌振捉走的,我想就一定能够从他身上打听出那些猎户遗族的下落来。”
“孩子,”樵叟转向如风,满脸慈爱的问道:“这样的安排,你觉得好不好?都怪爷爷贪玩,若早知红原冤屈,我必定赶回来助你一臂之力,追查清楚,也不必让你白受这么多年的罪了。”
“爷爷,”如风摇了摇头,轻声的说,“冥冥之中,凡事皆有安排,过往七年,何尝不是天所赐与我最佳的磨练?与您结缘,更是我这辈子觉得最值得感恩的事件之一。因为如果没有您,没有过往七年,我就不会结识庄主,进入楚云庄和……”他抬起头来,望向倚在柏秋身边的佳人说,“认识飞扬了,对不对?所以您对我的恩情,我还真是永远也还不清呢。”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樵叟听了满心感动,却显然不善处理这种“温情”场面,微微涨红了脸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言善道起来?”
“谁说他口才好来着?”柏秋却有另外的看法。“从我们被他救出来以后,就再三暗示,甚至明讲了,结果他到现在却还是左一声冷老爷,右一句冷夫人的,女儿啊,看来这小子还是不太想娶——”
如风听到这里,用不着天阔在他背后猛推,也晓得自己应该做什么了,于是他将下摆一撩,即刻矮身道:“小婿莫如风叩请外公及爹娘万福金安。”
满脸娇羞喜气的飞扬早已退到一旁,而落梅则根本舍不得如风真的对他们磕头,马上过来扶起正要俯去的他说:“行了,行了,意思到就行了,要磕头啊,等大喜之日再磕不迟。”
“这捡日不如撞日,”柏秋早已笑到合不拢嘴说,“等回到四川,就让他们成亲。”
“不成啊,姨父,”天阔一边示意大伙儿往山下江岸走,一边反对道:“如风是天阔的兄弟,男方这边,自然该由我们楚云庄统筹安排。如果我让如风在四川成了亲,别说在庄内的弟兄们会群情哗然,我自己头一个就无法向我那这回正为害喜所苦,而没有办法同来的娇妻交代。”
“依依有身孕了?!”飞扬听了大为欢喜的叫道:“是真的吗?表哥,那真是太恭喜你们了。但她既然正在害喜,你怎么还放得下心,从京城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呢?”
“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是为了你们两个吗?”
“表哥少糗我了,在见到如风之前,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是冷尚云。”飞扬揭穿他说。
但天阔并没有被驳倒的应道︰“可是你能否认我们最后还是为了你们两个在辛苦与忙碌吗?而且依依是最早知道你是女孩的人,你成亲不让她参与、不让她热闹,我看她日后饶不饶得了你和如风。”
“天阔说得对,”樵叟插进来说,“如风家在楚云庄,迎娶的事,自然该由楚云壮去办。而女方这边嘛,飞扬可是过继给我云家的女儿,所以”
“爹,您别跟我们抢这……”落梅急急忙忙的追上去嚷道,反倒将如风与飞扬两位主角远远的拋在后头。
“如风,”飞扬瞥了争论不休的他们一眼,再仰望被她勾着臂弯的如风说:“我们干脆逃回黄龙的千石洞去,你觉得怎么样?”
“挺诱人的提议,”如风捏捏她的鼻尖说:“但你想有可能吗?我看这回说什么我们也不得不由着他人摆弄一次了。更何况,”确定无人注意他们的如风,赶紧乘机俯下头来,吻上飞扬的粉颊说:“这都是因为有爱,对不对?就顺他们这一次吧。”
“嗯,”飞扬挨近如风,柔声应道:“全听你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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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偎在飞扬柔软胸前的如风半阖着眼,轻抚着她的香肩问道。
“就算不是七月天,只要有你在身旁,我便永远都不会觉得冷。”呼吸犹自细碎的飞扬啄吻着他的额头说。
在经过一场热闹的成亲大典,再回到悠然园做过客后,他们终于得偿宿愿的来到黄龙千石洞中,畅享两人独处的乐趣。
“你肯定不是因为你热情如火的关系?”如风吮吻着她细致滑腻的脖子问。
“你不喜欢吗?”
如风发出低沉的笑声,往上轻嘴地敏感的耳垂。“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好向你证明我岂止是喜欢而已,简直就是爱到极点”
“唔。”飞扬得着满意的答案,便将身子往下滑,改而蜷进如风的怀中。“我们能在这里待多久?”
“你想待多久?”
“永远?”她抬起头来,满怀淘气的试探。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如风一脸宠爱的凝视着她,“我倒是想问问你,离开这里以后,你究竟比较希望住到哪里去?京城的楚云庄?成都的悠然园?或是黄山北麓叠翠层峦中,爷爷送给我们的太平湖?”
“我才不想伤这个脑筋,”飞扬取巧的撒娇道,“反正我现在已经不是楚云庄庄主的左护法,只是他们右护法莫如风的妻子,丈夫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便是。”
“你这懒惰的小东西。”如风取笑着说,但表情显然是心满意足的。
“是百依百顺的小女人啦。”她用光滑如玉的手臂缠住如风的颈项,认真的说:“其实我真的没去想那么多,眼前我只想做个能够让你满意的好妻子,养好炽焰的孩子‘烈火’,顶多再过四个月后,帮依依逗逗她和表哥的第一个孩子……因为有你的地方,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天堂,我根本不在乎你是想继续与表哥做镖局生意,或回太平湖去做那十几座大小岛屿的主人,只要,”她调皮的眨一眨眼睛笑道:“你别答应爹回成都去跟他学从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