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由于拒绝得太快,飞扬赶紧再解释道:“您要在这里等爹回来,不是吗?如果他凑巧在我们都走开的时候回来,教他到哪儿去找我们?”
“说的也是。那要不要尚雷或尚霖陪你”
“不用了,”飞扬为自己必须欺骗这么信任她的母亲,而心生不忍起来,只好强抑离愁别绪的挤出笑容来说:“不用了啦,娘,我这么大个人,只不过是要到宫后去逛逛,哪里用得着人陪?您还是让弟弟他们安心的赏花吧。”
“好,就依你,快去快回啊。”落梅不忘吩咐道。
“知道了,”飞扬在心底说:我也希望此行一切顺利,能够早去早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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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护法,她来了。”汪洋压低声音说,“自己送上门来,倒省了我们再大费工夫。”
“我晓得了。汪洋,你回前头去守着,得手后,卢镜会朝空丢出你们华盖分舵的通信火炮,你看到以后立刻撤离,同舵里去和你们的李副舵主会合,并帮我带个口信给欧阳舵主。”
“但凭右护法吩咐。”
“就说我少则十日,多则半月,一定会给他进一步的音讯,在那之前,请他暂时先别和庄内联络。”他实在害怕欧阳鑫会一听到个风吹草动,就身先士卒的杀进悠然园,更担心楚天阔会不辞千里的赶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是。”
“有劳你了,我们开始行动。”如风把本来挂在颈间的黑巾往上垃,遮住了鼻口,双眸则牢牢盯住那渐行渐近的冷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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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匆匆来到一棵马尾松后,庆幸宫后头人迹罕至,只待把外袍一月兑,就可以——
“别动,姑娘。”
这是什么?想要劫财的心贼,或是妄想劫色的登徒子?飞扬在心中冷笑道:不管是哪一种,可惜你这回都非但休想得逞,还要栽个大肋斗了。
靶觉到她似乎有反抗的意图,如风的右手即刻将匕首往她腰间再推进一些,左手则往她鼻口掩过来。
“我叫你别动。”他的口气更冷冽了。
但飞扬却因为他那贴近自己耳边所下的第二道威胁听来耳熟,而愣了一下: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冷姑娘,得罪了。”
没有错,这个声音分明是——!震惊的飞扬第一个反应便是想回身看个究竟,但鼻前却已掩来一方发出淡淡清香的白帕。
飞扬但觉眼前的意外一波接一波,这气味分明也是她所熟悉的“暮烟”,那对别人而言,或许是一种药力特强的迷香,但是对于和庄内其他所有的兄弟一样,平时都有服用解药“朝雾”的飞扬来说,却顶多只能让她的身子暂时无法动弹,而不能令她失去知觉。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心里头转着千百个问题,反应便不如平常灵活,不过稍稍这么一下迟疑,那方布巾就已完全掩上她的口鼻。
“你放心,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绝对不会伤害你。冷姑娘,现在,就请你暂时先睡一下吧。”
他把自己当成是谁?飞扬想要开口叫他,不料这个念头才起,她就发现“暮烟”已经发挥了功效,不但令她四肢瘫软、浑身无力,竟然连双唇都无法掀动!
震惊诧异的飞扬,也很快的就发现眼前自己所能做的事情实在不多。干脆顺着他的心意,佯装昏迷不醒,看看他葫芦里头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好了。
她闭上眼睛,任由他把她横抱起来。这梦寐以求的一刻啊,为什么偏偏是发生在这么莫名其妙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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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真有你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以后,飞扬才听到马车前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说。
“哪里,还不都要谢谢你们三位的帮忙,等将来回你们舵里去的时候,我一定要在欧阳面前,大大的褒扬你和汪洋以及副舵主一番。”
欧阳?是欧阳鑫,华盖分舵的舵主,这么说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也是华盖分舵的人啰?
因为自己家乡在四川,所以飞扬对于华盖分舵便下意识的比较回避;虽然机会甚微,却依然不想冒万一被欧阳鑫就地吸引的弟兄们认出来的险,也因而对舵里就谈不上有多少认识。
而如风听起来却似乎正好相反哩。为什么?是因为他表面上虽然没说,实则一直念念不忘曾经度过美好时光的这里吗?
“冷尚云有没有传闻中说的那么美?她两位姊姊听说都是小扇坠儿形的美女,但我看这冷尚云个儿似乎不矮。”
“卢镜,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如风的口气中,蓦然多了丝调侃。
“什么意思?”
呆啊,他在讽刺你,还不懂?躺在马车里的飞扬暗自讪笑。
“不过匆匆一瞥,还要忙着驾车离开青羊宫,竟然也能够观察得如此仔细,靠的若不是你那仿佛可以映照万物的‘镜’字单名,又是什么?”
卢镜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我说不过你,说不过你。”停顿了半晌后又再问:“怎么样?到底美不美嘛?”
“你还真不死心,不是都说华盖分舵的刑堂堂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狮的河东吼?”
“啐,那叫相敬如宾,而且谁规定有妻室的男人就不得欣赏美女呢?”
“美。”如风突如其来的一个字,不但听得卢镜立刻闭上喋喋不休的嘴巴,连在马车里的飞扬,心头也不禁一阵荡漾。
如风说她……美?
“就这样?”卢镜显然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
“这样还不够吗?如果我说得出她哪个地方特别美,那她就不是真的完美了。因为某个地方特别美,便表示其他的平平,或至少难以匹配那最美的特点。但是这个冷尚云……”如风沉吟了半晌,对于自己此刻的回肠荡气,不禁也有些惊疑。“却好似无一处不美。”
“如果阅人无数的你都这么说了,那她的美就真的毋庸置疑。”
“去你的,什么阅人无数,把我说得多不堪似的。”
“咦?我有吗?我这是在褒你耶,你右护法的风流魅力,哪个女人抵挡得了?”
“越说越不象话。”如风笑说,“如果没有心,那么所有的旖旋风情,之后还不都只像是过眼云烟一样,只会让人觉得更加寂寞而已。”
“是你无意?还是人家没心啊?”
如风的回答是个笑不语。
“我想答案我已经知道了。”
“哦?你知道什么?”
“知道右护法原来纯情得很,这要说出去,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相信我。”
“所以你还是闭上尊口的好。”如风已经不太想再继续这个必须探索内心的话题了。
“不曾用心,只是因为尚未心动。”但卢镜却似乎越说越带劲。“那今晚呢?”
“今晚怎么样?”
“刚刚还说我那‘一瞥’看得不少,你自己呢?我看你才更是心醉神迷,不能自己哩。”
“去你的!”如风故意粗声粗气的说,“看不出来你肚子里还挺有墨水,居然能够出口成章。别胡扯了,难道你忘了我捉她的目的?更何况冷柏秋早已把她许配给凌振,我可没兴趣陪别人的未婚妻玩。”
没兴趣?!
这是莫如风第三次说对她没有兴趣了,飞扬心中的怒火霎时熊熊延烧开来。
“没有兴趣‘陪’她玩,那有兴趣‘玩’她啰?”卢镜提起另一件如风只跟他们几人讲过的事,并直陈可能产生的后果。“一旦知道她曾被‘山贼’劫走,即便只是监禁数日,你想那凌振还可能会要她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冷尚云和崔巧巧对我来说,终究是巧巧重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