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风哥,就当作是巧巧求你的,当作是我死去的爹娘在天之灵也为着他们唯一的女儿求你的,求你助我一臂之力,助我完成这段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姻缘的计划,好不好?
我所能想到的初步计划只是……
妈的,莫如风,在这世上,还有几个人比得上巧巧来得重要?他在心底斥责自己,你有什么好良心不安的?难道你忘了自从你八岁成为孤儿开始,是谁将你扶养长大成人的了吗?难道你忘了崔大叔、崔大婶在遇害时,犹声声哀号着:“如风、如风,你一定要帮我们好好照顾巧巧……”了吗?
没有!如风听到另一个自己立时反驳的大叫道:没有!我没有忘记!为了巧巧……,对,一切都是为了巧巧,其他的我就别再去多想了。
包何况那冷柏秋或许还真有可能是他们血海深仇的债主,自己怎么可以在尚未发动攻势之前,就率先心软呢?
不成,不能对冷柏秋的女儿心软,她或许是无辜的,但自己那从小相熟的两百多位村民,又有哪一位是该死、该遭受劫难的呢?
如风的一双眸子霎时如不断飘落在他身上的雪花一般冷例起来:冷柏秋,如果你真是当年血案的指使人,那你应当庆幸我莫如风至少不会殃及无辜,杀了你的宝贝女儿!她好象还有个相当美丽的名字,叫作什么去了?
如风锁紧眉头思索着:尚云……对,她叫作冷尚云。
第二章
“你……你是谁?胆敢闯入我‘悠然园’内,难道……难道不怕我报官吗?”冷柏秋望着眼前一身黑衣,腰间还围着一条皮鞭的年轻人问道,“我这个地方可不容许你撒野!”
云飞扬咬住下唇,拚命忍住不断高张的笑意,故意压低声音说:“冷老爷,夜这么深了还没回您的‘景梅馆’去安歇?在忙些什么?算您已快数不清的财产吗?”
身材高大、肚月复微凸的冷柏秋闻言不禁一阵心惊,原本红润的脸色也渐渐转为苍白。“你……你想要钱,是不是?所以才会夜闯我悠然园?你说……说看你想要多少钱?”
“对不起,冷老爷,只有普通的毛头小贼,才会有‘夜闯豪门’那种九流的行为,我呢,则是光明正大翻过高墙,飞掠进您园里来的,而且我也不想要您一分一毫的钱,所以请您不要侮辱人。”
看他还会跟自已有来有往的闲扯,柏秋总算比较镇定下来,但也立即在心底咒骂起安置在占地总共二十亩的家园四处的守卫,自己每个月花大把的银两请他们来,难道是为了让他受眼前这种惊吓的吗?
“你不要钱?那你……闯,不,不是,是飞进来我这里干什么?”瞧这小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尤其活灵活现,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人。不管他的目的何在,应该都不会随便害人才是。
“不要钱,自然是要人喽。”飞扬的唇线微微做上扬道。老天!想不到这比自己原先预期的还要好玩。
“人?什么人?”
“当然是对冷老爷您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否则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
“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柏秋的脸色更白了,但表情却从怯懦一转而为坚毅,断然响应:“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我的家人,而如果你打的真是那样的主意,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想都别想!”
坦白说,这个答案实在有点出乎飞扬的意料之外,甚至让人有些感动,不过……
“哦?看来外界的传闻,和真实情况有些出入唤。”
“什么外界传闻?”
“不是都说富可敌国的冷老爷最看重的是钱吗?怎么今夜一见,赫然发现事实竟与传闻相去十万八千里。”
“我不管什么传闻不传闻的,总之我冷柏秋绝对不容许他人做出伤害我亲人一根寒毛的行为来!”
本来已经几乎要忍不住笑意的飞扬,闻言却面带讥讽,声含嘲谑的说:“哼,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把家人搓圆捏扁的,别人却都不能有一点点的意——”
“你在说什么?”柏秋突然满心狐疑起来。自己没有眼花吧?怎么眼前这‘恶徒’竟然越看越面熟?不,不可能的事。记忆中那个人应该要比他矮一点、干一点,又黑一点,最重要的是,他们甚至连性别都不同!
懊死的小毛贼,瞧他把自己吓得头昏眼花,这种“十恶不赦”的歹徒,当然什么都不能答应了。对,就给他来个抵死不从,看他能拿自己怎么样?
“冷老爷?冷老爷!”
“我耳朵没聋,你不必叫得这么大声,难道不怕惊动我园内保镖,将你捉去见官吗?”
“您这是在关心我吗?”飞扬装出一脸的惊诧说,“我实在是太感动了。不过我也很关心您呢,刚刚是看您又摇头又点头的,还以为您被我给吓傻了,所以才会拼命的喊您啊!”
柏秋气不过,逐忘了害怕,也难得的反唇相讥起来。“那我还真得感谢您啰。”
飞扬继续用其天真无邪的表情笑应:“不客气。对了,您不问我想要那一个人吗?或许您发现我们之间并非完全没得商量。”
“我不想跟你在这边浪费口舌,自问自答,反正不管是谁,我的答复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真的?包括您那个最不听话的么女儿在内?”
柏秋听了浑身一震,立刻指着飞扬的鼻子,颤抖着声音问:“尚云?你想要的人是尚云?”
“对,”飞扬的唇角再度微微上扬,好整以暇的说:“就是您的第三位千金。”
柏秋的双颊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看得飞扬顿生不忍,刚在想是不是该结束这场恶作剧时,他却已经先垂下了手,挪开视线并强自镇定的说:“听不听话,都一样是我的女儿,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是休想打她的主意,还是根本不必费事,因为她根本就不在贵府中呢?”
飞扬没有料到此言一出,柏秋竟然扭头冲上前来,一把就揪紧了自己的领口咆哮道:“云儿在你手中,是不是?你早就把她捉走了,是不是?刚刚说的一大堆废话,全都只是在玩弄她的老爹爹,是不是?说!你到底想要多少钱?不管你要多少银两,我都可以给你,但不准你动云儿半根寒毛,你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云儿呢?我的云儿呢?”
“冷老爷,有话好说,”飞扬发现这个玩笑似乎开得太大了,但谁晓得冷柏秋会想到那里去,谁跟他说冷尚云被绑走了来着?“拜托您先放开我,好不好?其实——”
“你给我闭嘴!”柏秋情急之余,胆子突然变大起来,嗓门也越来越开。“云儿呢?我问你我的云儿呢?”
“我……我……”飞扬已被扯得连呼吸都很困难了。
这时从整面雕着栩栩如生的盘龙戏凤的干香柏木屏风后头,突然传出一个温婉的声音来。
“老爷,难道你看不出——”
但涨红了脸的柏秋,却不给她机会把话说完,随即紧张的吼道:“夫人,你别出来,快回后头去,这个……这个毛贼,这个毛贼他捉了咱们的云儿啊!”
可是云落梅却非但没有依丈夫所嘱的退去,反而冲上前来扯住他的臂膀说:“老爷,你放手,你快放手。”
“放手?咱们的云儿在这厮手上,你教我如何能放手?”
飞扬一边与个儿娇小的落梅匆匆对看一眼,一边安抚着柏秋说:“冷老爷,您误会了,令嫒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