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找了很久,找到眼睛都被满屋的白白的身影弄花了,还是没看到昨天出现的那个脸黑黑的家伙。她站在那里,百无聊赖,看着场内一对一对地打得好欢,就她一个孤零零的,又没人陪她练习了。
这是什么鬼道馆,竟然就这样丢着她不理不睬,连个教人的老师都没有!叶水茉闷闷地想着,拿脚踢着地板解闷。
一不小小,踢到了从旁边走过的人。
“没长眼睛啊!”很熟悉的暴喝。
叶水茉抬头,看到了昨天让她写名字的那个长辫子女孩,脸色依旧的臭。
“对不起,对不起。”叶水茉很识相地道歉。
沈钟鹤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问她:“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能做什么?”叶水茉老实地回答。
沈钟鹤抚额,力不从心的无奈,她的手向后一伸,拉过一个人,眼睛没动一次,“你陪她练练。”然后迈着火燎的步子走了。
叶水茉很高兴有人可以和她切磋切磋了,她可是特训了一个晚上的。
被沈钟鹤抓过来的程屿恒看着磨拳擦腿的叶水茉,不明白自己怎么又会和她对上了。他只是经过这里而已啊。
“啊,是你啊。”叶水茉倒是很高兴,正好来试试昨晚特训的效果,顺便一雪前耻。
“怎么,还要和我打?”程屿恒饶有兴味。
“当然,我要打赢你为止。”叶水茉雄心壮志。
“哦?你准备怎么打?”程屿恒像在哄一个小孩。
叶水茉提起脚就踢,她知道空手道要的是速度、力道、韧性;要的是苦练,很难有投机取巧的,但是她缺少的就是练习,而且眼前这个人明显的体力上就比她优势多了,所以她要一击制敌。
这一脚比起昨天确实是进步很多,不仅是速度还是力道的。叶水茉脸上有一抹自信的笑,这可是她练了一晚的一脚啊,绝对霹雳无敌。
程屿恒一个闪身,简直是毫不费神地就避过了。叶水茉不信,又踢出一脚。她的身子灵活轻巧,把脚踢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赢不了我。”程屿恒磊落地一笑,左手一伸,拇指钳住水茉的脚胫骨。
叶水茉感觉到很粗糙的触觉,然后疼痛传入神经。但这不是她惊讶的原因,她诧异的是他怎么可以这样轻松地就抓住她的?!
“你、你怎么做到的?”她又傻傻地问。
程屿恒放开手,“练出来的。”他半真半假地说,有点怀念她昨天兔子一样跺脚的可爱模样。
叶水茉低头看他的腰间,没看错啊,那里是系着和她一样的白色腰带啊。难道是她太烂了,实际上系白色腰带的也是很厉害的?她一阵挫败。
程屿恒看着兀自烦恼的叶水茉,看着她白皙的小脸蛋写满困扰,左脸颊上的那颗痣似乎都在泛着愁,那么的惹人疼爱。
“你叫什么名字?”程屿恒不受控制地问。
“叶水茉。”水茉很自然地回答,突然想起第一天来的时候那个女孩问她名字,她说了以后,却招来她一顿质问:那么多念叶的字,那么多念水的字,那么多念茉的字,我怎么知道你那名字怎么写啊?想到这,她很乖地补充,“是树叶的叶,流水的水,茉莉的茉。”
听着她小心地说自己的名字,她的嗓音脆脆的,女敕女敕的,听得程屿恒心里一阵莫名的心动。
“原来真的是一朵茉莉花啊。”程屿恒玩笑地说。
“啊?”叶水茉抬起头,却被一双带着笑意的漆黑眼睛吸引,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地看他。她记得他的脸有点黑,但那是很阳刚健康的黑,他有一双深刻的漆黑眼睛,看起来充满正义,挺拔坚毅的鼻梁,轮廓清晰的唇形,笑起来一口雪白的牙齿,和关不住的爽朗。一身白色的道服穿在他身上是那样的挺拔磊拓。
叶水茉看得脸热热的,这个和她打了两次的人还真是好看啊。
“我要走了。”程屿恒扯扯她的脸颊。
叶水茉一阵剧烈的心跳,他粗糙的手触碰在她脸颊的感觉竟让她心神一荡。这个男人,她甚至连他的名字还不知道!
这之后,叶水茉更勤奋地练习空手道了,道馆每到一个时刻,就会有集体练习基本功的,他们站猫足立姿足足站半个钟头,然后练踢腿,而且要低姿势,前踢一百下,左脚踢完,再踢右脚。左右脚踢完,再踢侧踢侧踢踢完,再踢转踢,不厌其烦地练着,永无止境地练着。
有时候叶水茉会被这踢脚折磨得想马上就放弃,但一想到自己说不定哪天就可以把那个男人打败,就舍不得放弃了。
交手两次后,她又断断续续地和他交了三次手,他不是每天都会来的,好像很随性,想到来就来,不来就不来,她简直就是在守株待兔,但是令人沮丧的,不论叶水茉怎么努力,不论她的进步有多快,总是轻而易举地被他击败。
这次,她特意跑去请教了空手道黑带的白莜祖,然后白莜祖很义气地教给她一个必胜的办法。
白莜祖说,与人对敌时,自己的两只手或一只手离身子不能太远,因为腋窝的“攒心穴”是一个致命伤。从那儿用“凤眼”或“鹤凿”打进去,直攻心房,效果惊人。所以,白莜祖要她仗着自己是新手,可以在对手毫不防范下,诱使对手伸手出来,然后她直攻人家的“攒心穴”。
白莜祖的这番话,听得叶水茉糊里糊涂的,她一点也不知道什么穴,什么凤,什么鹤的,气得白莜祖大骂笨蛋,又无可奈何地示范给她看了几遍。
叶水茉站在场内的一角,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等着程屿恒的出现,这次她不可能再输给他了,水茉暗暗发誓,被程屿恒燃起的斗志已经越积越高。
等了很久还是不见他的身影,叶水茉有些气馁了。看来他今天不来了,叶水茉无聊地踢着地板。
踢着踢着又踢到人了,以为又是那位凶得可怕的长辫子姑娘,叶水茉连忙点头哈腰地说对不起。
“挺懂礼貌的啊。”
是叶水茉等待已久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英俊的笑脸。
没来由地她先把自己的脸烧红了,该死的,她对英气逼人的这类帅哥没有免疫力啊!
“这次我一定要赢你了。”叶水茉连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她的目的是打败他。
“每次都输,还那么有信心,说你是盲目自大,还是锲而不舍好呢?”程屿恒故意烦恼地说,取笑大于赞美。
“废话少说。”叶水茉闪电般地出拳。
白莜祖说,打架时要眼明手快,对方逼近来的时候不要慌。
叶水茉不慌,她逼近程屿恒,经过训练的拳头看起来虎虎生威。
程屿恒脸上依然是轻松的笑,一一隔开水茉的拳头,终于陪她玩够了,他出手抓住水茉的左肩,就要来一个过肩摔。
等的就是这一刻,叶水茉抓住时机,按白莜祖教的方法攻击程屿恒的心房。
程屿恒还是吃了一惊,黑眸一暗,她从哪学来这么狠毒的招式?他突然提脚,在叶水茉还没攻到,就已经将她撂倒。
叶水茉躺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这一次,她被摔得好狠。
她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心情沮丧,白莜祖不是说这招必胜的吗,为什么又失败了,是自己太弱了吗?
“痛了?”程屿恒口气不善地问一脸痛苦的叶水茉。
“当然痛了,被那么用力地摔在地上。”叶水茉委屈地说。
“以后不要再用这种招式了。”程屿恒命令,语气减缓。
“当然不用了,又打不赢你。”叶水茉揉揉被摔惨的背,又低喃,“白莜祖那家伙,竟然说大话骗我,还说必胜呢,结果输得我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