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累了吧?去休息一下,我叫人准备开饭。”慕容夫人先行离开,去张罗晚餐了。留给儿子和愁儿一个独处的空间。
“我妈人很好,对不对?”客房里,旭日一边帮愁儿收拾行李,一边笑道。
“嗯!”愁儿手里拿着一件衣服,豁身躺在床上。“那就是‘妈妈’?我都不知道‘妈妈’原来是那样的,好像……我……总之我很喜欢慕容妈妈。”
“你不是也有一个大儿子?你就是白告的妈妈啊!”
他倒在她旁边,一只手支着额瞥望她。
“不大一样,我……我好像只是喂他,教他知识而已,我们没这样聊过天,也没有拥抱,以前……有一段时间,我觉得那是不需要的,可是……其实我满喜欢被拥抱的感觉。”她吐吐舌,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以后我们若再遇见他,再一起补给他所有的拥抱。”
“你确定?白告已经长很大,比你还要大了喔!”
“不管他长多大,我总是他父亲吧?”
“继父。”她提醒他。
“你放心,我这人一向公平,对亲生子女和继子女一样疼爱。”他故意曲解她的话意。
“谅你也不敢虐待小版。”她看着他忍不住炳哈大笑。
他没辙地朝天翻个白眼。“我现在确定你和妈一定会合得来,绝不用担心婆媳问题。”
“我也这么想。”她对他眨眨眼睛。“慕容妈妈不是叫我们准备吃饭,该走了吧?”
他跳下床,把她也一同拉起身。
“也好!早点去,顺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愁儿跟着他步出房门,两人默不出声走了半晌,她突然开口。“旭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好啊!你问。”
“你是不是长得像父亲?”
他回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晓月和慕容妈妈长得那么像,那你又跟他们都不像,所以我猜你一定是像父亲。”
“你怎么会以为我和晓月长得不像。”他的声音里有一丝难掩的趣味。
愁儿横目瞪他一眼。“我没有眼睛吗?看也知道,你这么粗犷、晓月长成一朵‘花’,你们之间有哪一点像啦?”
“奇怪。我是不是听错了?你似乎不大欣赏晓月的‘美貌’?”
“漂亮的男人是女人的天敌。”她还没忘记晓月笑她丑的事呢。
“原来如此。”他忍不住仰头大笑。“那么我长得跟晓月‘一点’都不像,你应该很高兴喽?干么还摆出一副好像有人欠你几百万的臭脸?”
“我哪有?”敢说她脸臭,不要命了。她横肘拐了他—下。“我是为你不平耶!慕容妈妈和晓月都长这么漂亮,却一点都没遗传到你,可见你体内的因子不大好,我可得好好考虑一下,以后要不要跟你生孩子,万一坏因子一直遗传下去,岂不可怜了我那未来的子女?”
“哈哈哈——”他狂笑到差点断气。“你千万别拿这个问题去问我妈,知道了吗?”
“什么问题不能问我?”慕容夫人很凑巧地又插了进来。
“没什么。”旭日赶紧转移话题。“可以吃饭了吗?”
拜托千万别让眼前这两个女人联成一气,否则他以后可惨了。
“可以了,走吧愁儿。”慕容夫人揽着愁儿的肩膀,带她进餐厅。“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来问我,别客气。”
“知道了慕容妈妈,我们只是在说旭日和晓月谁长得像父亲、谁像母亲?”
“有差吗?还不是同样一张脸。”
“同样?”愁儿圆瞪双目。“怎么会?他们两兄弟长得差好多耶!”
“不会吧。愁儿你看仔细一点,旭日和晓月是双胞胎,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小时候,连他们爸爸都常常搞混他们两个呢!”
太夸张了吧?愁儿差点咬掉舌头,不信地回头望望旭日的脸。“你和晓月是双胞胎?”
他紧紧闭上眼睛,无奈地仰天长叹,可怜这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了。
“怎么?旭日没告诉你吗?”慕容夫人来来回回望着两个年轻人,忽地笑了开来。“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到旭日那一脸落腮胡,才会认为他和晓月差很多,呵!可是愁儿,你知不知道旭日留胡子是有原因的。”她调皮地眨眨眼,掩不住的笑意直溢出唇角。
“妈——”旭日大喊一声,蹙起高眉,两只手无措地在西装裤边缘握了松、松了又握,滴滴冷汗已然冒出额头。
愁儿不怀好意地瞥了他一眼——你完了,敢对我隐藏秘密。
“慕容妈妈,你说旭日为什么要留胡子?”拍开他拉扯衣袖的手,她朝他努努嘴,超强的好奇心写在脸上。
“哦——”慕容夫人故意提高嗓音,连同两人的心脏也一起提得高高,旭日一脸无奈,愁儿满怀兴味。突然她话题一转——“可以吃饭了。”
呼!空气中很清楚可以听到旭日急喘一口气的声音,接着“咚”一声,心脏掉回原位。
“慕容妈妈——”刹闻答案,愁儿猛地一个打跌,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叫她生不如死。
“其实没什么啦。”直看到儿子放松的表情,慕容夫人才闲闲地开口。“只不过是旭日太容易脸红,所以留一大把胡子来遮丑而已。”
“妈——”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母亲居然连这种私密事都拿出来说嘴,噢!哪里有一个地洞,让他钻进去吧。他再也没脸见人了,这辈子最大的弱点……天啊!
“脸红?不会吧?”这跟“罗刹总经理”的形象差好多耶!
“现在好一点了,小时候他看到女孩子脸红、跟陌生人说话脸红、老师叫他起来回答问题脸红……连看到小猫、小狈对他摇尾巴示好,他都会脸红。”慕容夫人说得一本正经。
愁儿早已笑成一只掩口葫芦,呵呵呵!老天,旭日原来是个本性如此害羞的人,救命啊!她抱着几乎笑断的腰肢,不行了,控制一下,再笑下去会出人命的,可是……哦!这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一顿饭吃得愁儿眉开眼也笑,慕容夫人风趣又幽默的谈话方式令她回味无穷;唯一比较可怜的只有旭日了,母亲把他小时候做过的蠢事和乌龙照全抖了出来,就见愁儿狂笑不止,他所有的男性尊严也跟着如秋风中的枯叶,尽扫落地。
“笑够了没?”他没好气地横她一眼,伸手企图抢回今生的污点——相本。
“走开。我还没看完。”她翻个身离开秋千架,索性爬上院子里的大树,断了他捣乱的念头。
“那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他愤愤地爬到她身边,就着一根大枝丫上坐着。
“人家想多多了解你嘛!”她难得娇嗔地对他抛了个媚眼,吓得他险些掉下树去。
“愁儿——”他挫败地大吼。“我就在你旁边,随便你想怎么了解都行,那个……唉!拜托,你放下行不行?”
“嘿!慕容妈妈说,你开始特别容易脸红是三岁时,有一天伯父抱你去公园玩,一个邻居妇人见你可爱,动手逗你玩,谁知你打小就特别老成,怎么逗都不笑,她生气了,就一把拉下你的裤子,不料你当场嚎啕大哭,从此你见到女孩、女老师……以此类推,总之只要遇到稍微奇特一点点的事情,你就脸红,是不是真的?”
“愁儿,我……”天边的彩霞倏然转而飘游在他脸上。
“还有还有,听说你的初恋情人是‘凯宾’大老板……哇!旭日,了不起,你有没有向他表白?其实你用不着担心,到了二十五世纪,同性恋的婚姻也是合法的,人们有权爱其所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