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第一印象是——粗鲁不文雅的大猩猩。
实际上,他促狭、自大又霸道。
睡梦中,她感受到他体贴的温柔与热情。
罢才他满布泪痕的睡脸有着释放出沉沉哀伤后的安详,显得纯洁又无辜。
现在他变成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像是个易感伤的小男孩。
薇心感到好奇又迷惑,这么多个不同的“沈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好奇心杀死猫。薇心现在就是这样,她闲适地斜躺在床上。“沈硕,我们谈和好不好?”她第一次不叫他“大猩猩”。
“小表你疯了?我们又没有吵架,哪来谈和?”他还没准备好面对薇心。
薇心朝他翻白眼,哼!男人的面子!她虽不屑却也不说破,从某个观点来说,她是很奸诈的。
“我的意思是,你别再叫我‘小表’、我也不喊你‘大猩猩’;我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就这次发生的事件作出个结论。”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我记得好事还没发生吧?”沈硕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调侃薇心。
“爱琳的死和郑鑫差点被绑架的事。”她这次可不许他再胡混过去。
伴在心里的刺一定要拔掉,事情若无法完美解决,他和她的情路必定槛楼坎坷,而她不要这样。
“不过是场意外。”他压根儿不想再谈,惟恐挖掘越深,伴之而来的危机相对越大。
“我不相信!”薇心使出杀手钢。“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自有办法查。”
“你尽避去查!”沈硕的想法是。凭这小表偶尔才会出现一次的精明,想查出事情真相,再等一百年吧!而且她太年轻,性子有些不定,过些日子查不到东西自然会放弃,到时候就天下太平了。
“好,我就去把事情搞得一团乱,等把它搓出一个大洞,不信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再不行,我索性将整件事情给掀了,闹它个天下皆知,总会有人不满,出面堵我的嘴。”
“你疯了!”沈硕神色大变。“这种搞法有十条命都不够死。”
薇心丝毫不受他威胁,挑衅的眼神望着沈硕,明摆着——“我就是这样,你奈我何?”
沈硕惊怒,莫名地看着薇心,这小表是故意的,他知道,可恶!但他却是放不下。
没有他盯着,横冲直撞的小表早晚闯大祸。
“别这样嘛,基本上我只是个小恶魔,比起你这个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千面人,不是好很多?”
“哼!”沈硕感觉自尊心受伤,故意耍脾气不理她。
“喂!你很小器哦,咱们是半斤八两,坏蛋对上痞子,你有什么理由耍赖、拿翘?”
沈硕还是不说话。他叹了口气,薇心硬扣住他的弱点,第一次交锋,他算是栽了!
看到沈硕的脸色由严肃转为柔和,薇心开心地笑了,双手抱住他又叫又跳。“大猩猩,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忍不住亲了他一下。
沈硕呆愣半刻,抱起怀中的小人儿放到床上。“小表,只要顺你的心,你哪样不喜欢的?”
说不心动是骗人的,但他从没遇过这么简单表白心意的女性,只当她是在闹脾气。
白了他一眼,薇心嗲道:“胡说,好歹我已经大学毕业,别把人家当三岁小孩好不好?”
“好吧!那——算你七岁好了!”
“瞎扯淡!”薇心又跳到他身上,不依地死缠着。
软玉温香抱满怀,好个天堂地狱。沈硕苦笑着制止薇心的手继续在他的身体寻宝。“小表,挑逗大人是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喔?”她眼波流转,红艳艳的樱唇轻启,如兰的幽香充斥沈硕的嗅觉,丝丝热气在他耳旁吹拂,轻易将他整个心弦撩拨起来。
柔柔的,像天鹅绒般的抚触,舍不得碰碎那精致的唇瓣,一点点、一点点轻尝,一遍又一遍,她在他身上点火,他则心甘情愿飞奔烈焰。
良久,沈硕深吸一口气,将薇心双手反剪在背后。“小表,谁教你在我亲你的时候,随便模我?”
老天!她刚才差点月兑下他的裤子,而他几乎失控。
“你啊!”薇心气喘吁吁,喔!那个吻真美好,她渴望再试一次。
“我?上帝明鉴,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在我亲吻你的时候偷袭我?”
“什么偷袭,真难听!以前你亲我的时候总是不停抚模我的背,那人家手不够长,你又抱得那么紧,我模不到背只好模胸膛了,你说我学得好不好?”
“是啊!你是个好学生,简直青出于蓝更胜蓝!”沈硕啼笑皆非。
“真的?那我就不用再跟少华练习了嘛!”她有点得意忘形。
“你跟小陈练习?像我们刚才那样……”
“没有啦!”瞧沈硕一副饱受打击、快晕了的模样,薇心忙打断他的猜测。“我只是想,你每次都小人,把人家挑逗得心慌意乱,赢了就跑,我也想赢一次啊!可是你那套我又不太会,就想找少华练习,等我变厉害一点,再找你挑战。”
他能拿她怎么办?沈硕自问。
“小表,我警告你,往后不许你再随便出歪点子、不许找小陈‘练习’、不许莽莽撞撞……”
“你到底有几项不许?”薇心抗议着。“那有什么事是你准许的?”
“准许你和我‘练习’好不好?”他戏谑地笑着。
这话正合她的心意,薇心二话不说又扑进沈硕怀里。“这一次是我亲你,你不可口亲我喔!”她决定抢回主控权。
可惜沈硕不允,给个小女孩骑到头上多没面子,他总能找着适当机会迷得薇心晕头转向,这场战争只好一直延续下去。
“讨厌,你又赖皮,我不玩了!”薇心不依地捶打他的胸膛,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这游戏还有完没完啊?
而且他迷人的本事太高明,害她差点忘了正事。“嘿,大猩猩,你还没告诉我,有关爱琳姊的死和小鑫差点被绑架的事。”
“还以为已经让你忘记了呢,看来技术还不够好,连个小表都迷不住。”沈硕嘟嚷着。
“快说、快说……”她又跳到他身上,使出十八缠功。
“好啦,你别催,总要让我整理一下思绪吧!”沈硕抱她坐回床上,省得又被搞分心做其他的事。“四个月前,大概是我和爱琳结婚前夕,一直研究着预防爱滋病毒的药物,突然发现具有操纵人体中枢神经、控制其行动的副作用。”
“那不就是说,有了那种药,就可以将人当作玩偶,随意指挥他做任何一件事!如果被误用在战争……上帝!你怎么会发现这么可怕的药?”
“我说过那是意外,不是我的错,而且我一发现这种状况,立刻就将研究报告和药物完全销毁,怎知秘密还是外泄,被某个武器商知道,他们出很高的价钱要向我买药物配方,被我拒绝了,结果当晚……”
“爱琳就出车祸了!”薇心握紧拳头。“真可恶,到底有没有王法,那个武器商是谁?”
沈硕沉默片刻。“梁国栋。”
“怎么可能?”藤心惊呼。“他不是个慈善家吗?”
“表面上是,其实他真实的身分却是个大毒枭、武器供应商,拥有庞大的黑、白两道势力。”沈硕黯然,正因为如此,他纵有天大的不平,为顾及小鑫与小森的安危不得不忍气吞声。
“真令人难以置信,但就算他是总统,难道我们只能忍气吞声,任凭欺负?”薇心很不满意沈硕的沉默。
“不然怎么办?人家财大气粗、有权有势,想跟他斗无疑是鸡蛋碰石头。”他怒、他恨、他不服输,可是又怎么样?凭沈硕一己之力确是斗不过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