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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女王 第10页

作者:宁悠然

“唯一,你今天不回家吗?”母亲打来电话。

“我还有事,不回去了。”

“不回来了?真是的,老的小的都不回来,留着我跟阿姨一起过元旦吗?”

“妈……你约几个朋友去度假吧。”

“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放下电话后,唯一揉了一下酸痛的额角,看了一眼时钟,六点半了,公司应该要关门了,今天不比往日,没人在这一天加班,整栋楼估计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林小姐,您还在忙吗?”巡视到这里的保安问道。

“嗯,我马上就走了。”收拾好自己在办公室里的东西,唯一站起身。

元旦的大街上,空气里似乎都飘散着新年的气息,欢快的音乐声从街道两旁的商家里传了出来,街头的男男女女脸上都挂着笑容。

寂寞,原来一直萦绕在心头无法排遣的感觉是寂寞……

打开自家的大门,她正巧碰到要出门的钟点工,“王阿姨,您今天怎么来了?”

“明天就是元旦了,我想提前一天把活干完,林小姐,您今天回来得真早。”

“哦。”元旦了,她不也是因为元旦才早回家的吗?

“林小姐,孟先生呢?我这几天都没看见他。”

“他……最近比较忙,住学校了。”

“哦,麻烦你见到他的时候转告他一声,我儿子很喜欢他送的书。”

“好的,我一定转告。”

王阿姨走了,客厅一下子变得好大,打扫一新的家具散发着让人浑身发冷的冷光,电视显得出奇的大,整间房子里一下子空了,连空调里吹出来的风似乎都夹杂着冷冰冰的气息。

去年前年的元旦她在干什么呢?似乎是在跟孟矾在一起度过的,真是奇怪,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似乎从来都没感觉到像是圣诞、元旦、春节这类的节日有什么重要的,无非是下了班两个人相约吃一顿饭,或者是由孟矾下厨做一桌可口的家常菜,吃吃喝喝的也就过去了。

心因为想到孟矾而一恸,唯一若有所感地翻动着家里的旧日历,他的生日,他父母妹妹的生日,她的生日,她家人的生日,重要的年节,这些日子他都会在买回日历的第一时间画上红圈圈,模着上面一个个的红圈,她似乎还能回忆起他边画边对一脸不以为然的她微笑时的样子。

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快到了吧,咦,怎么会是四月份呢?她一直以为过了春节没多久就到了。

也许是因为心里总怀着对孟矾的莫名愧疚,毕竟她是以那么卑劣得几乎是欺骗的方法让他与自己结婚,目的跟手段都有那么一些的不纯。

把结婚证甩到父亲的桌上,他一句话没说地给了她一个耳光,母亲只是知道哭,他们都明白,事已至此阻止她是没用的,只会激她做出更偏激的行为,让他们更加丢脸,但是他们的条件是,不公开宴客,不公开戴婚戒,简而言之,秘密结婚,她答应了,所以他们只拿了结婚证,连婚纱照都没拍,婚礼更是以一顿只有两个人参与的晚餐解决,孟矾就算是再怎么单纯也看出了些什么吧,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新婚之夜,在这间以前只有她一个人独居的别墅的婚床上,他小心翼翼地占有了她的身体,在一切结束后,她忍不住失声痛哭,他吓坏了,以为是自己伤到了她。

“别哭,对不起,你别哭……”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这么卑劣,就因为她私人的原因把他卷进自己纷乱的世界?他是一个这么单纯的好人。

“别哭了,唯一怎么可以哭呢……唯一是女王呀,女王是不能哭的。”

“我不是女王,不是。”她明明就是一个骗子,“你后悔跟我结婚吗?”

“不后悔。”他上辈子都不知道上上辈子,是怎么修来的福气才能娶到她呢。

“孟矾,对不起。”

“别哭,别难过,我会一辈子照顾你一辈子对你好。”

也许是因为始终抱着对他的歉意,所以她对他是纵容的,她纵容他把三分之一的薪水都寄回乡下,她纵容他用剩下的薪水帮助有困难的学生,然后想方设法地想名目给他钱,甚至于他介绍来的贫困生几乎是不考察便全数资助,那个吴颖也是其中的一员。

如果是一般人在她这种纵容下恐怕早已经恃宠而骄了,她就见过无数次活生生的例子,她甚至是有些恶意地等待着孟矾的变坏,也许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两不相欠了吧。

可是孟矾没有变,除了越来越儒雅温和的气质,跟温柔平淡的笑容之外。

在他们的整个婚姻里,表面上看来她是损失物质的一方,可是只有她知道,她从孟矾身上索取了多少。

每天早晨的早餐,中午的便当,晚上丰盛的晚餐,她在工作中遇到挫折后,明显是回家跟他找碴发脾气。

随时随地的温暖呀……温暖得让她不知不觉地沉溺,有一度她甚至以为她从出生起就一直过着这种温暖的日子。

可是怎么可能呢?她是一个那么冷硬完全不知道温柔为何物的女人,她一天里有十六个小时在工作,从来没有给自己的丈夫倒过一杯水,她生病时有他照顾,可是他生病了她却无暇看护,这样的日子,就算是因为爱而结合的夫妻也会因为感情渐淡而分手,他怎么可能忍受?

所以她终有一天会被抛弃,在她私密的梦里曾经无数次地梦见过孟矾拉着一位美丽温柔的女人的手对她说,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每次做了这样的梦,她都会任性地把在身边犹自沉睡的他弄醒,缠他磨他甚至是跟他吵一架,他怎么可以对她这么坏呢,就算是在梦里也不行。

可是那一天终于来了,就是在已经离婚两个月的现在,想起那天的一幕幕她仍然忍不住要发抖,他怎么能以那样的理由离婚,他明明说过要一辈子照顾她,对她好,他怎么可以不守约定?怎么可以!不过万幸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爱上他,只差一点了,差一点她就会相信,在他们之间会有所谓的天长地久。

今天是元旦,整个学校的人似乎都沉浸于新年到来的喜悦中,婉拒了第三波邀请自己出游的同事,孟矾锁好门,拿起新买的日历翻看。

习惯性地拿起红色的水彩笔,在一个一个重要的日子上画着圈,孟矾在圈到四月五日时,停住了。

就在她向他“求婚”成功的那一天,像是怕他反悔一样,她拉着他在民政局开门的第一时间做了结婚登记。

然后就是简简单单的一顿两人午餐,在席间她打电话给她的父母跟朋友,他打电话给他在家乡的爹妈跟黄教授,这就是他们简单的婚礼,不过为了表示隆重,他还是穿了她买的那套西装,他到后来听同事说了才知道,那套西装的品牌是拉格斐(Lagerfeld),她也穿了一套纯白的晚礼服。

新婚之夜在他的记忆里是性感且混乱的,他只记得她哭了,在得到他的誓言后,才渐渐地止住了哭声,睡着了。

望着她带泪的睡颜,他对自己说,她是一个很脆弱的女人,你要保护她,对她好。

新婚的第一天早晨,他是被不沾锅掉到地上的声音惊醒的,一睁开眼,就发现身边的她不见了,循声走到厨房,却看见她在笨手笨脚地开着煤气。

“你在干什么?”厨房乱得像是刚刚刮过一场十二级台风。

“我、我想给你做早餐吃。”唯一的手不停地比划着,看得出她对眼前的情况有多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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