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老婆怎么样我不管,反正我是不能忍!”周微大声地吼道。
“我也不忍了!”为了打呼噜这件事,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又是哄又是劝的,结果她还是这么不依不饶纠缠不清的,纪辉下了床,抱起被子,拿起自己的枕头便往外走,“我到外面睡总行了吧?!”
“纪辉,你给我回来!”周微看着他负气离去的背影,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人家的新婚妻子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她倒好了,被老公骂,被老公嫌,“你出去就别回来了!”周微带着哭腔吼道,吼完了眼泪也下来了。
“唉……”前脚刚刚踏出门口的纪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抱着被子又走了回来,“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走了还不行吗?”
“不行,你不走我睡不着。”周微哭嚷道,可是握住他睡衣的手却怎么也不肯松,“呜,你走吧,你到外面睡我就清静了,还回来干什么……呜……”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纪辉搂住老婆哄劝道,“不哭了,乖,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打呼噜,我罪该万死还不行吗?”他用手指替爱妻擦着眼泪,结果是越擦越多。
第6章(3)
周微是越哭越觉得自己委屈,“你就是罪该万死,你这个骗子,结婚前从来没说过你有打呼噜的毛病……骗子,大骗子。”
“好,好,我错了。”可是纪辉心里认为自己一点错没有,你听过谁在婚前会对妻子说,喂,我睡觉打呼噜,如果你不能忍受的话就不用嫁给我了。
“你知不知道,我因为睡眠不足整天昏昏沉沉的,我现在可是关键阶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部门内定了要从我跟另一位同事之间选一个升职,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我……都怪你,现在我已经落后了!”周微捶着他。
“好,好,都是我的错,这样,你先睡,我后睡,你是不是就听不见我打呼噜了?”算啦,跟老婆争什么对错,纪辉哄她。
“好,你不许在我之前睡。”周微嘟着嘴说道。
“好,好。”纪辉上了床,将老婆抱在怀里,像是哄小婴儿一样地哄着她,“你睡吧,我在这看着你,你睡之前我绝对不睡。”纪辉强忍着困意说道。
周微在纪辉的怀里蹭了蹭,闭上了眼睛,由于之前闹得太凶了吧,她的脑海一片清明,一点睡意也没有,“辉,我睡不着。”
“睡不着?我们数山羊好不好?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哈……”纪辉打了个哈欠,揩了揩眼角分泌出来的液体,继续数,“四只羊,五只羊……”他这是何苦,辛苦地追老婆,又装修又办喜宴,好不容易老婆娶到手了,又要受这份罪。
“不数了,再数你就要睡着了,我要听故事。”睁着了无睡意的血丝眼的周微,推了推一直在打瞌睡的老公。
“故事?老婆你想听什么故事?”纪辉一边问,一边绞尽脑汁地想故事,上次听故事好像是在幼儿园大班的时候吧,里面讲些什么他早忘光了。
“随便。”
“随便,这世界上哪有随便这个故事……”
“那你唱歌,唱摇篮曲。”
“摇篮曲?好,好,月儿清,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棱……”堂堂七尺男儿,在老婆的逼迫下捏紧了嗓子唱起了摇篮曲,居然还字正腔圆。
“扑哧……”周微偷偷抬眼看他为难的脸色,不由得笑了出来,刚刚升起的一点睡意,又跑光了。
“你……唉……”谁叫他,娶了个如花似玉脾气却不好的老婆,看着老婆的如花笑颜,纪辉在“你”了一声之后又没词了,“我们还是讲故事好了。”
“从前有个人叫白雪公主,她有一个后母,后母有一块镜子,镜子大概有智能语音系统,每次后母问谁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镜子都会回答说当然是你我的王后,可是有一天系统突然染上了病毒,后母再问谁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时,回答说是白雪公主……
“然后白雪公主遇到了睡美人,睡美人有嗜睡症,总是睡不醒而且又爱吃,整个人都胖成了一只猪,可是因为她的父亲很有势力,没人敢说她丑,所以所有的人都叫她睡美人……”
纪辉讲着七拼八凑又加上自己想象力的童话故事,周微在他的故事声中闭上了眼睛,沉入梦乡与久违的周公下棋,不久就发出细细浅浅的鼾声。
“同样是打鼾,为什么你的就那么动听,我的就是噪音呢?”除了钟摆声之外,没人回答他,他也听不到任何回答,因为他也睡着了,一个响亮一个纤细的鼾声在卧室里交相呼应。
“哈……”纪辉边打哈欠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昨晚从两点一直折腾到三点,当他跟妻子被闹钟叫醒时,他只觉得自己睡比没睡还累。
“副理,昨夜很操劳吗?我今早来的时候看见夫人,也是一样睡眠不足的样子。”业务部的主任冯彬,调侃着纪辉,周微跟纪辉是同一个公司不同部门的,周微在市场部,纪辉是业务部副理,他们两个人的恋情是典型的办公室恋爱,两个部门的同事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再加上,纪辉虽然是业务部副理,但是因为过去也是业务出身,平时又平易近人,跟下属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他们开起玩笑来也都毫不顾虑。
“别提了。”纪辉靠在自己办公室的玻璃门上,用力揉着自己的脸,真累呀,结婚可是真累人。
“副理,你虽然年轻,可还要悠着点,来日方长。”已婚多年的张忠实以过来的人的身份说道。
“根本不是这个原因,是微微她不让我睡,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疲劳战术了,再来这么几次就是铁人也受不了了。”纪辉往自己的额头上抹清凉油。
“嫂子为什么不让你睡?是不是逼问你过去的风流史?”冯彬挤眉弄眼地笑道。
“她要是追问我的风流史就好了,我一贯作风严谨整个人清清白白,她是因为我打呼噜才不让我睡的。”纪辉终于说出原因。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不久之后爆发出一阵笑声。
“打呼噜?这就难怪了,幸好我没那个毛病。”张忠实首先反应过来,“不过我看经理你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也有这个毛病。”张忠实打趣道。
“唉,经理呀,我们真是同病相怜,想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是因为打呼噜打得太严重,被几个室友联合排挤,一直到毕业后还有人把睡眠不足赖在我头上。”冯彬握住他的手摇晃着,“不过结婚后会有麻烦吗?那我可惨了。”
“你们先别笑,哥儿几个,有谁知道什么地方能治这个毛病?”看来是不治不行了,谁受得了每天睡到一半被人推醒,还要哄老婆睡觉,现在纪辉可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治好这个病。
“好像有几个大医院有专门的鼻鼾门诊,你去试试看吧。”
“只有这样了。”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望着猛往自己鼻子里滴药的老公,周微心头的罪恶感冒了出来,“老公,实在不行咱们就别治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已经两个月了,纪辉拿自己当试验场,什么片剂,栓剂,散剂,只要是听说对鼻鼾管用的药拼命地往自己身上试,效果倒是没看见,周微的罪恶感却被勾了出来。
“我老婆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怎么能不治呢?这个药据说挺灵的,我们试试看好了。”纪辉仰着脖子躺上了床,力求药物能更好地发挥,他不求别的,只求老婆能让他睡一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