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周微恋恋不舍地从睡梦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床边的丈夫,“你来干什么?”
“来看你呀。”纪辉微笑道。
“我不用你看。”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周微翻过身去不看他。
“微微,你别这样。”纪辉推了推她,见她还是不为所动,纪辉干脆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出去,你干什么,离我远点。”周微在被子里一阵踢动,却踢不走纪辉,“你这个人真讨厌,跟到这里来干什么?我跟你说,你不答应分房睡,我就永远不回去。”
“你见过新婚夫妻分房睡的吗?”纪辉的手臂缠上了她的腰,真香呀,好像什么东西被老婆碰过都会留下诱人的香气,被她睡了几个小时的被子里更是香气迷人,“再说你只是不适应,以后慢慢会习惯的,我妈被我爸吵了几十年,不也……”
“住嘴!睡眠不足的人又不是你,你看看,我的脸上都有痘了!我青春期都没长痘!”周微最爱美了,吹弹可破的皮肤一直是她的骄傲,没想到现在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再这样下去,搞不好连鱼尾纹都会出来!我不要变黄脸婆!”
“谁说的,我的微微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谁敢说你是黄脸婆?再说有这样漂亮的黄脸婆吗?”纪辉戏谑地捏捏她的脸颊。
“黄脸婆,我就是黄脸婆,都是你害的!”越想越气周微抓过他的手放在嘴里就咬。
“啊呀,谋害亲夫呀!”纪辉夸张地叫道。
“亲夫就是用来谋杀的!叫你让我睡眠不足。”周微嘴里说着狠话,用力咬着他的皮肉的牙齿却由咬变含。
“我错了,我错了亲爱的,这样,你跟我回家,我答应你想办法治我的呼噜还不行吗?”把老婆弄回去就是胜利,至于答应了什么,他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在我治好之前,你先用这个。”纪辉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模出一对耳塞。
“不要,用这个耳朵痛。”周微夺过耳塞,扔到地上,“我们分房睡,不分房睡我就不回家。”
“亲亲,我们才结婚,你忍心叫你老公独守空房吗?”搂住她的纤腰,纪辉不停地哄劝着。
“独守空房也是你自找的。”周微捏住他有些不安分的手,用力一拧。
“哎哟……”
“活该,谁叫你吃我的豆腐。”
“老婆的豆腐不就是给老公吃的嘛。”纪辉死性不改,将目标转向她白皙诱人的颈子,不停地啄吻。
“不行,这是别人家里,你干什么,流氓……亚男随时会回来。”周微挣扎着,可是单人床的面积太小,纪辉的身体如影随形地缠着她。
“她不会这么不识趣。”纪辉在吻与吻的缝隙间说道。
“不行,你不答应分房就休想碰我……”周微坚决地推开他,纪辉同样坚决地又缠上来。
“老婆,你舍得你冬暧夏凉的老公吗?分房睡谁替你盖被子,谁给你讲睡前故事,谁陪你……”纪辉在她的耳边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你干什么,……”
孙亚男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床铺早已经被整理得平平整整,一对衣冠楚楚的男女正在厨房嬉闹着准备晚餐。
“真是的。”孙亚男摇了摇头,她有一种预感,室友结婚并不代表整个世界清静了,只是代表类似今天的这种事还会一再地发生。
“亚男,你回来了,过来吃饭。”周微从用木板隔出来的小厨房探出头来。
“好,今天是什么面?”孙亚男问道。
“红烧牛肉面,新牌子,尝尝看?”周微从厨房里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来,没走几步就来到小屋惟一的饭桌兼书桌旁,将面放在上面。她跟纪辉包括孙亚男在内的三个人,惟一会做的就是煮方便面,所以孙亚男问的什么面,是指什么口味的方便面。
“我切了点黄瓜在里面,不过没找到鸡蛋。”纪辉同样端着两碗面从厨房里出来,他有一项对周微跟孙亚男来讲神乎其技的技术,就是能在放便面里打荷包蛋,周微学了很久都没有学会,足以证明强中自有强中手,厨白外面有厨白。
“你们两个讨论出结果没?”孙亚男抄起筷子,不客气地开动起来,饿死了,为了给这两个人独处的空间,她在外面一直晃到现在,只吃了一个面包垫胃。
“我们讨论的结果是周微回家,我去治病。”纪辉没拿筷子的那只手握着周微的手,甜蜜得让孤身一人的孙亚男牙根直泛酸。
“看病?看什么病?”
“你不知道打鼾是种病吗?而且很有可能是各种慢性疾病的前照,所以我才让他去医院治。”周微甜甜地说道。
我看根本是你嫌他打扰你的睡眠。孙亚男继续摇头。
“面条不好吃?”
“不是,面条还可以,只是吃起来太肉麻。”孙亚男瞄了他们一眼。
“什么肉麻?”周微傻傻地问道。
“这里面掺了太多浓情蜜意,吃起来怎么能不肉麻。”
“呼噜噜,呼噜噜……呼……荷……”在猛地一吸气之后,男人的呼吸一下子停了,周微坐起身,厌烦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猪!”他打呼噜的样子让她想到猪,将弄得自己耳朵生痛,又没起多大作用的耳塞从耳朵里拿出来扔到地上,周微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仇视地盯着睡得兀自香甜的男人,“呼……”男人终于呼出了那一口气,翻了个身,用脚丫子搔了搔自己的小腿,继续睡。
凭什么她睡不着,而他却睡得这么好?盯着他的睡脸,周微越看越恨,不由得恶向胆边生,纤纤玉手移到了男人的大腿处,挑了一块肉最女敕的地方,用力一拧,“啊!”甜甜蜜蜜的新婚套房内,传来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有老鼠,有老鼠钻到被子里了,还咬人!”纪辉在一声痛叫后,从床上一跃而起,扯起被子拼命地抖,向要抖出里面所谓的老鼠,却看见新婚妻子正瞪着他。
“没老鼠,是我掐的。”周微勇于承认错误。
“我睡得好好的,你掐我干什么?!”纪辉吼道,他显然已经忘了自己的呼噜。
“你睡得好好的,我呢?被你的呼噜搅得睡不着!”周微双手叉腰,吼得比他更响,“你说了会去看医生,可是你去了吗?”
“打呼噜只是小毛病,哪有为了打呼噜去看医生的。”纪辉打了个哈欠,深觉老婆是在小题大做,他抱着被子躺回床上,想要继续睡,“老婆,别闹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那你白天是怎么说的?”
“我白天说什么?”已经快要睡着的纪辉说道。
“你白天说了要去看医生,还说一定要治好打鼾的毛病!”男人说的话果然不可信,白天时还信誓旦旦,一转身就忘了。
“哦,我打电话回家问我妈了,她说我爸年轻时也是这样的,我爷爷也是,这是遗传,不是病。”纪辉在半梦半醒中说道。
“问你妈?这种事打电话回家问你妈干吗?是不是说我这个媳妇给你气受了?”周微隔着被子捶纪辉。
“不是,我哪敢呀。”纪辉握住她的手,“老婆,乖一点,明天我还要工作,别这样了,放我一马好不好?”他睡眼惺忪地抬头看时钟,已经两点了,老婆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不好,明天就只有你一个人要上班吗?我也要上班,你怎么不放我一马?我今天绝对不会心软了,你让我睡不好,我也不让你睡好!”周微像是擂鼓一样地继续捶纪辉。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男人打鼾的又不止我一个,别人的老婆都没闹你怎么这么能闹?”泥人也有三分土性,睡眠不足的纪辉也发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