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马房的小廝与值守宫门的禁卫们早让自己用酒灌得不省人事、呼呼大睡之
际,天儿加紧脚步,把內心隐隐传来的不祥之感先丟置一旁。
她弯腰半走半爬地上桥,一对机警的眼睛不忘时时警戒的投向右侧方,佇立在
前廊石阶两旁的侍兵们。
好不容易,终于“爬”到了桥上,但是眼前突生的两双厚重长靴却凭空而降的
挡住天儿的去路,令她着实吃惊地倒抽一口气。
天哪!惊恐的视线由沾满尘泥的靴几往上移──啊!是李大和王五!他两此刻
不是应该让已送去的酒给灌得……该死!碰上这两个酒醉的傢伙,事情不闹大才
敝!
天儿內心一惊,反射性地起身,想赶紧逃离眼前那两位危险人物,却因自己急
剧突然的动作,惹来右脚踝一阵刺痛,双眉紧皱,她跌坐回桥面上。
“嘖、嘖、嘖!瞧这会在桥面上爬的『乌龜』,不就是咱们去马房遍寻不着,
只瞧见两名正作着春秋大梦的傻蛋,而他却独自跑到这里欣赏湖色的天儿吗?”
首先开口的是李大。而王五则弯蹲在一脸慌张失错的天儿面前,露出一口
黄牙。
“小、小子!这么晚不乖乖的躺在床上睡觉,反而在这爬来——爬去的,你、
你可真是位坏小孩哦!对不对,王老弟?”
“是啊!”王五也蹲,“这夜深人静的,你在找什么?还是你『干』什么?小兄弟?”
“我——”眼前这两位不怀好意的魁梧男子,令天儿不由自主地咽口口水。李
大和王五打从以前就老喜欢找她麻烦,她对他两是避之惟恐不及。
天儿试着让自己保持镇静,她露出一抹笑意,“我……钰儿小姐要小的帮她找
回一粒……白天不小心遗失在此的珍贵珠饰。”随口瞎編个藉口。
“哦?”王五的眼睛微瞇,“李大,你说这地方会不会阴暗的连想找到自己的
手指都显得有些困难?”他的视线未曾离开过天儿渐显苍白的脸孔。
“不错!王兄所言甚是,就是因为光线不足,所以我才会趴在桥面上的。哈…
…乌漆抹黑的是挺难找的。”天儿干笑两声,附和地解释道。单薄的身子不觉地往
后退,直到背部触及桥栏。
“那——找了老半天,到底找着你想找的东西没?小兄弟?”李大欺身向前,
两手掌分置于天儿身侧的地面上,他朝天儿眨眼,并挑舋地呼口气。
迎面而来的刺鼻气味令天儿紧皱眉头,她难受的想挥动双手,将眼前难聞的味
道给拨散至一旁,但又怕因此而惹得他两不快。
她不着痕跡地把脸微偏一方。“还……还没,不过,就快找着了——如果李兄
和王兄愿意好心地离去,让我继续找的话?”
“好心?应该!应该!我和王老弟理应留在此,帮你这可怜的傢伙,找回那粒
什么天下奇珠,对不对,王老弟?”
“不错,怎能让可怜的小兄弟独自在此受凍呢?我王五可会心疼的呢!”一口
黄牙闪着齷齪的光芒。
懊死!自己送去的那两罈烈酒怎么对他们起不了作用?天儿懊恼地瞪着两张双
颊一片红潮的醉脸。
又是一阵扑鼻而来的酒气,天儿再也受不住地出声警告。“两位老兄,你们喝
了酒又擅离职守,小心让少主知晓!他对不尽职之人可是会严懲,毫不留情的!”
她想藉西门少昊的威名打发他们走,要不若再让他两如此嚷嚷下去,这误了自
己大事不講,恐怕以后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李大和王五在听完天儿的话之后的反应,竟是相视一下,猛地开口哄堂
大笑。
了亮的笑声吓坏了天儿,她大惊失色地急忙在唇边做噤声狀,“噓喂,你们想
引来其他人啊!还是想吵醒西门少主?”
她气急败坏地低嚷道,心里恨不得一人一脚的把那两张猪脸给踹进湖底,只要
别再让他两发出猪叫声就行了。
李大和王五显然是真醉了,对于天儿的警告置若罔聞,反而笑得更嚣张,叫得
包张狂。
天儿发下的脸血色尽失,远处昏暗的建筑已逐渐亮起灯火,可想而知,是被猖
狂的笑声所惊扰。天儿真后悔自己为何不早付诸行动,一脚踹下他们,好闭上那两
张乌嘴。
“酒?哈、哈!我和王老弟哪有喝、喝酒!只、只不过是喝了两、三口,小兄
弟你送来的……的是『水』罢了!再、再说呃──”李大打个酒喝,“咱们那……
那英明的西、西门少主,这会正躺……躺在柔软舒服的温柔乡里,哪来闲情关心我
们这些做手下的,王、王老弟,你说是不……是啊?呃……”
“对、对极了!炳……这琉璃宫除了戒备森……森严外,还有那高……高耸入
……入什么『际』的,别、别说是人想逃……逃出去,就连只苍蠅也……也……呃
,喂!小…小兄弟,你想上……上哪去?呃……”
王五一把扯住往他腋旁爬去的小蚌子,手一使劲,天儿被狠狠的甩回原地。
他粗鲁的动作,扯痛了天儿已呈红腫的足踝。她低哼地跌坐在地面,抚着抽痛
的部位,连声低咒。
压下满腔的怒火,她低声道:“两位大哥豪气干云,天儿我可胆小如鼠!行行
好,放了小的,让小的回马房,成不成?”现在再不走的话,待会可真走不了了。
要是因此让西门少昊再次生疑,岂不误了大计!今晚之事得作罢,他日再议了。不
饼,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摆月兑这两个驢蛋?
“马房?”王五探过头去,突地让天儿反射性地往后退,僵硬的脊背因此撞上
了坚硬的桥栏,一声低咒由她嘴里吐出。
王五那只“猪鼻”,在小傢伙的身上嗅了几下,他大皱其眉,“哇!小兄弟!
你一身马骚味啊!”他露出厌恶的表情,瞇起眼睛在天儿身上上下打量着。
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出现在他嘴角,王五以手肘撞了身旁的李大两下,“李…
…李兄!咱们就做做好事,替小……小兄弟一身的臭味给……给去掉!你说……如
何啊?”
“哈,好……好极了!王……老弟,我喜欢你……你的建议。小兄弟确……确
实该好好洗……洗个澡。呃——”
四道狡檜的目光射向天儿苍白的面孔。天儿已无退路,她的背紧密地帖在桥栏
,而王五和李大仍脸带婬笑地朝她靠去,迫使得天儿不禁两手抓着背后的雕栏,沿
着它缓缓站起。
她戒备地盯着王五和李大,“别……别过来——啊!你们要干什么?啊——放
我下来──”
在尚末搞清楚狀況之前,天儿只觉身体突然凌空飞起,下一秒,上半身已半吊
在桥身外。
“该死的!你们这两个王八蛋,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瞪着湖面
上的倒影,天儿惊喘地扭动着身躯,挣扎的踢动双腿,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
得能喷出两道烈焰来,烧得他两尸骨无存。
她咬牙切齒地大声叫嚷,足踝传来阵阵的刺痛感也不能使她停止挣扎。大寒夜
的来个冷水浴,这可不是开玩笑啊!
此时此刻,天儿根本不在乎,也无心去想自己的喊叫声是否会为他们唤来更多
人的注意,她只想尽快让自己离开这该死的湖面。
瞪着在自己手上挣扎不停的傢伙,王五不由得兴奋地大笑,他斜睨身旁的夥伴
一眼。
“哦!李老兄,你瞧!咱们的小……小兄弟可是只会……会发威的小老虎呢!”酒精已在他两体內发挥作用,李大甩甩愈发沉重的脑袋,嘴角扯出一抹拧笑,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