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吟天脸色惨白,惊呼:”肖楼主!”
“我今日前来,本为向舒姑娘送上厚礼,舒姑娘心志高洁,不肯赏脸,柳舫主也无意购买,此链本是专为舒姑娘打造,只有在舒姑娘额上才可以将它的美丽完全展示,岂能再流落于旁人手中,若不能尽显其美,反污了千凰楼的名声,毁了也罢。”
在场男子无不叹息,女子更是痛心至极,柳吟天汗下如雨:”肖楼主,何必动气呢?你既将来由说明白,柳某敢不领肖楼主之情,自然要将珠链买下以酬舒姑娘的,你怎么就……”
肖飞冷冷一哂:“千凰楼向来只和真正识货的人打交道,若是不明珠宝真正珍贵之处的俗人纵出资再多,千凰楼也不稀罕。”
毫不客气的一句话,顶得柳吟天脸色发青。肖飞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对舒侠舞微微一笑,然后拉了韦小心便走。
梆金戈自然紧随其后.其他人完全被他的气势摄住,竟没有任何人敢出言挽留,或上前阻拦,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走了。
但是,所有人的心都受到了震动,人们还在回思那美丽女子皓腕上那奇异的蛇镯,还在为已化为粉末的檀珠痛心,再也没有人还会注意舒侠舞那一身待卖的珠宝了。
尽避这些珠宝的确极为美丽珍贵,可是和肖飞让他们看到的两件一比,就再也没有丝毫吸引力了。
对女人来说,珠宝不止要美丽,更要最适合自己,最恰当地表现自己的美丽,最最重要的是,必须是真正的独特。拥有一件天下无双独一无二的珠宝,让所有人一见难忘是大部分女人的梦想。对于她们来说,这样的珠宝无论多么贵重,都永远对她们有着无比的吸引力。
千凰楼的珠宝,肖飞的豪言和大手笔,已深深震撼了他们的心灵,只有千凰楼才能完成他们的心愿,只有千凰楼才能制出那梦幻般举世无双的珠宝,不必一身珠围翠绕,只要佩着千凰楼的珠宝,哪怕是一件,就足以表现出你的地位和身价了。
千凰楼的信誉,千凰楼的自信,千凰楼的骄傲已完全让她们心服了。
画舫上准备竞卖的几处珠宝行管事的脸色全都难看到极点,因为他们知道,今天的竞卖会是办不下去了,所有人的心思都被千凰楼所震撼吸引,就算勉强要卖,也绝对卖不到理想的价格,这次办竞卖会造声势的一番苦心完全白费了。
肖飞不过是到画舫上来给别人送了一串明珠,而且在旁人不收后就当场毁掉了明珠,他既没有骂人,也没有打人,就这样轻轻易易毁掉了他们不知花了多少财力物力才能顺利进行的竞卖会!
这就是千凰楼主的手段吗?
柳吟天与朱富贵铁青着脸交换下一个眼色,都看到了对方心灵深处的决定。
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这样的敌人,绝不可以让他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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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他们心情的沉重,肖飞一行三人则是非常愉快的。
虽然为防别人恼羞成怒突袭反击,他们三人趁快马,连夜出城,但却全无半点逃亡的焦虑,一路上,韦小心只是嘻嘻哈哈与肖飞说笑不止。
梆金戈默默追随在后,心中却也佩服肖飞,竟能用这样的手段,轻易毁了别人的竞卖会。真是兵不血刃,谈笑间便定了胜负乾坤。
就是韦小心也颇为佩服:“你可真是大手笔,如此轻易就把珠链给毁了,竟没有半点心疼?”
肖飞淡淡道:“你放心,千凰楼一点损失也没有,因为这珠链一毁,千凰楼现存的比这稍小一号的檀珠就成了目前最大的檀珠了,一切的损失都会折成银两重新算在现货上,比如以前,它们是小一号的檀珠,一颗仅值千两,可是现在,却马上一跃成为天下间最大的檀珠,它们的价值将最少升个五倍,算起来千凰楼只有赚,并没有亏掉任何一文钱。”
韦小心听得也不由咋舌:“原来珠宝的价格竟是这样算的?吓死人了,怪不得千凰楼如此招嫉,这样赚钱法,换了谁不想把千凰楼推翻。”
“现在知道自己戴的是无价之宝了吗?当日我一看到这对蛇镯就知道惟一有资格戴着它展现风姿的只有你一个人,乌金蛇镯配你这个蛇蝎美人,正好合适。”
肖飞淡淡说来,葛金戈听着极不痛快地哼了一声,对于肖飞这种假公济私拿楼中珍物赠人的行为大大不满。
韦小心却是不以为意道:“这也算不得什么。以前不知有多少男人为我神魂颠倒,什么珠宝项链明珠美玉我没有收到过?改天找机会戴绐你看看,叫你知道,我肯戴你的镯子,已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
肖飞冷然道:“那些东西你最好给我立刻扔掉。”
韦小心眨眨眼,满心欢喜地问:“你吃醋了。”
肖飞亦不动怒,只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方道:“你若不扔也不要紧,只是下次戴着那种垃圾出门时,记得不要告诉人家你是我的未婚妻,千凰楼所出之物,都是最具特色,独一无二的,若让人以为那些东西是我送你的,我也丢不起那样的人。”
他语气虽大,伹说的却是实情,韦小心竟也难以反驳他,良久,方一叹道:“千凰楼的首饰如此精妙独特,只凭这独一无二四字,天下间,就没有任何一家珠宝行动摇得了千凰楼的地位。而千凰楼的所拥有的财富之多,想必足以敌国了吧。”
肖飞微微一笑:“其实真算起来,千凰楼的财富也应该有你一份。”
梆金戈听得心中一沉,只道这二人果然有意要将楼中财富夺为私有。
其实肖飞所指不过是韦小心是单折之女,而千凰楼是肖肃与单折二人所创,说她有一份是完全合理的。
韦小心秀眉一挑,笑道:“我很稀罕吗?千凰楼又何尝没有你一份呢,你又何时真的放在心中了,倒枉我替你担心了好几天,白白混到楼子里给人为奴为婢维护你,准知你却根本没真把千凰楼看在眼中,我竟是白忙活了。”她口中有怨意,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灿烂了。
这才是她所喜爱的男子,真正的男子汉,真正的强者,尘世间一切财富权位都不能改变他的执着。他之所以可以忍受身为楼主而居秦倦之下,其原因不过是他根本没有真的想当千凰楼之主,也许本来他是想夺取千凰楼的,但当秦倦真的将千凰楼送给他的,他却反淡漠了这种想法,从一开始他就只是认为,他不过是替秦倦暂时守着千凰楼,守着那一片基业,等到有朝一日再交还他,所以他根本就不把自己当真正的楼主,也就不在意旁人对他权威的不尊重了。
肖飞只淡淡道:“我不过是想通了老头子的坏心眼,不肯中他的计,平白让他不知躲在哪个鬼地方得意,如此而已。”
以往他总想不通肖肃为什么要将千凰楼传给秦倦,因为肖肃从来不是什么大公无私,只是要觉得对方可以把千凰楼带往更光明的未来,就把权力交给外人的大好人。他不过是个固执、自私、心狠手辣还护短到底的独行大盗而已,很命好开了个千凰楼财源滚滚来,怎么会不传给惟一的血亲?更何况,他要真喜欢秦倦喜欢得要命,甘心传以基业,又何苦用锁心丸下在秦倦身上,毁了秦倦的身子,让秦倦一日也离不下锁心丸呢。不过肖肃很清楚肖飞的性格,知道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财富权力具有吸引力,他喜欢战斗,喜欢拼搏,喜欢通过自己的努力夺取成功。对他来说,结果并不重要,追寻目标的艰难历程,以自己的实力克服一个又一个难关,才是真正让他迷醉向往的,他所喜欢就是那样一个艰难至极,与天为敌,与地作战,执着无悔,全不受任何道德规则牵制的追寻过程。于是肖肃干脆将大位传给秦倦,然后告诉肖飞,他绝对比不上秦倦,不可能做得比秦倦更好,以此来激怒肖飞,让肖飞动了争强之意,非要将秦倦推倒,自己掌握千凰楼不可,从一开始,肖飞所追寻的就是击败向秦倦这种人的精彩至极的挑战,而不是千凰楼的财富,而肖肃为防秦倦才智太高,真的足以威胁肖飞,所以又用锁心九将秦倦控制,然后不着痕迹地让肖飞探出这一秘密,和锁心丸的所有配方来,以便肖飞可以掐住秦倦的死穴以保证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