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里有浓浓的承诺,他认真的神情再度说明他的决心。
“为什么对我好?为什么想要保护我?”她低语着。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犹疑。
“我说过了,因为缘分。”第一次吻她时,他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当强烈的感觉因看到她时再度发生,他就不再有疑问了。
她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爱人,不为什么,他们就是会谈恋爱。
从小生长在黑道,他一向清楚自己的直觉,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它。
“因为缘分,我们才会在这里相会。”
“我会在这里是因为爷爷带我来的。”她仍在抗拒着。
“因为缘分,你才会在黑暗中冲进我的怀抱。”
“那是因为我跌倒了。”
“因为缘分,我才会喜欢你可爱的双唇,无法抵挡它对我的吸引力。”他轻抚着她柔软的唇瓣。心想,有哪个男人不会对她着迷呢?
“那是因为……因为……”这个原因好难用理性的方式解释,她绞尽脑汁。“因为我们嘴唇的大小罢好,尺寸相同。”
“是吗?”他不置可否,伸手轻轻揽她过来。“那我们一定在其他方面也很合适,譬如……这里……”他隔着睡衣,轻触她尖挺小巧的胸部,在她的轻喘声中滑到她的两腿间轻点着。“当然,还有这里……”
他突然推她躺下,她惊呼一声。
“放心,我们有的是时间,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答案了。现在,你必须好好养病,才能开始我们的实验。”他轻吻她的额头,为她盖好棉被后起身离开。
等他关门时,她才回过神来。
再一次的,她又在他的怀中融化了。
不行!她必须找回自己的力量。
“姓庞的,你听好,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她的嘶吼掷到关上的门板后弹回来,像在嘲笑她的自欺欺人。
***
庞朔低声哼着日本小调,手中拿着一本商业杂志,暖暖的阳光从窗户斜射过来,虽然温度不高,却令人觉得十分温暖。
就和他今天的心情一样。
馨斯虽然没有慑人的惊艳之美,但她却时时吸引他的目光。虽然她不如紫竹儿一样,从小在四书五经、与刻意安排的学习课程中长大,但她天性聪慧,眼中散发着活力与热情。
包重要的是,他不由自主地喜欢她,甚至是一种更强於喜欢的感觉。
这时,北雪敲门,探头进来,脸上是异常的凝重神情,正处於欢喜中的庞朔却没有注意到。
“刚好,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堂主,有什么交代?”
“馨斯今天已经醒来了。”
“那很好啊!”
“你可以宣布这场招亲结束了,优胜者已经出线。”
北雪犹豫着,他捻着胡须缓缓地问:“堂主,这位『优胜者』是指谁呢?”
“当然是馨斯,还会有谁?”庞朔抬眉望着他,不解一向聪明的下属怎么会突然间不懂他的心思?
“那……其他两位候选人呢?”
“打发她们走呀!就说招亲的事取清,帮我买个贵重的礼物送她们。”
北雪双手背在身后,在庞朔面前踱步着。
“堂主,这件事,好像没那么容易善了。”
“有问题吗?”庞朔直到这时才察觉到不对劲。
“是的。”北雪叹口气,满面愁容地转身面向他。“美美和武燕发觉情势不对,为了保障招亲的权利,分别向家里求救。现在,飞龙堂堂主招亲的事传遍全世界,所有中国帮派的人都知道了。”
“所以,事情变复杂了?”
“是的,这件事不再只是飞龙堂的家务事,有数以百万计的海内兄弟都在关心您的婚事,他们也都希望能够藉由这次招亲,以公平的方式选出您的新娘。如果这时候宣布取消招亲,只怕飞龙堂一向引以为傲的『信义』问题,会遭人质疑。”
“所以,你的建议是……”庞朔单手揉搓着额头,深知这事可大可小,但若处理不好,甚至可能会引起一场帮派混战。
谁说争端的开始是有原因的?出道多年,他看多了不知为何而战的阵仗。
“我的建议是——继续这场招亲,既然费小姐已经清醒了,就可以从明天开始。”
“现在三个人的成绩如何?”庞朔关心的询问。
“美美在语文方面获胜,武燕则在武打应战中夺魁,她们现在的比数是一比一。至於费小姐……还挂零分。”
“接下来有哪些比赛项目?”
“厨艺,还有才艺。”
“馨斯……她行吗?”他无力地问,不用想也知道答案。
北雪不语地摇摇头。
“我是非她不要!”庞朔语气坚定的说,有点像小孩子在宣誓保卫他的玩具般。
“我知道。”北雪有点好笑地应道。
“要我继续招亲可以,但,你要保证她会赢。”
“我尽力而为。”北雪微弓身地回答。“只是,现在有很多事情不在我们的掌控当中,美美与武燕的家里分别派出代表来这里,说是要见证招亲的公平性。”
“她们家里的背景如何?”
“美美是属於上海帮的,势力扩张到南海区;武燕则是华中帮,长年驻守在大陆最富饶的区域,我想,也是小看不得。”
“怎么当初不找些单纯的人?像馨斯一样。”
“费小姐的背景其实也不单纯。她不只是西漠的孙女,她的父亲更是台湾农业公会的理事长。想想看,日本一年从台湾进口多少农作物?如果费小姐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可能也会引起两国经济与政治的问题。”
庞朔无奈地挥挥手,阻止北雪再说下去。
“算了,反正如果她输了,你就等着准备开战吧!”
北雪衔命才要转身离开,却被冲进来的西漠撞到地上,老骨头着实摔个正着。
“堂主、堂主,不好了!馨斯她……她拎着行李说要回家去。”
“她什么?”庞朔霍地站起身来,大声怒吼。
“她说要回家,离开这里。”西漠以为堂主没听清楚,又说明了一次。
“我知道,我刚刚就听到了,我只是不敢相信她敢这样就走人。我为了她必须与全世界的华人帮派对抗,她还敢离开我?”
庞朔说完,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出,看得西漠不禁替孙女担心。
这小女子一定是没见过真正的老虎发威,才敢捋虎须。
***
哼!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打从她开始收拾行李时,仆人们就如鱼贯般进进出出她的房间;一下子说是送早餐、一下子说打扫房间,还有一个敲门进来看见她在打包行李,就慌张地逃开。
等到她真的需要人帮她搬行李下楼时,竟然连一个仆人也找不到。
而她那亲爱的爷爷对她进行道德劝说无效后,也跑得无影无踪。但不管怎么说,这种搬运行李的事,也不好叫一个年近七句的老人做吧?
馨斯背对着楼梯,一步步地使力拉着行李,一面嘀咕着自己为什么每次都忘了换一个有轮子的行李箱?
只因为她实在舍不得丢掉这只陪她走遍世界各地的夥伴,当她一个人只身在外时,随身行囊就成了她与家乡的唯一联系。
她站直身子,痛苦地撑着酸痛的腰杆,回头望向身后的楼梯。
为了因应许多大型宴会之用,飞龙堂的大厅挑高设计,楼梯呈螺旋状从二楼走廊婉蜒而下。配合日式西化的风格,楼梯板是高级的橡木,外框镶着银色金属。
但可怕的是,为讲究现代感,设计师将手扶梯去除,让螺旋梯看似从半空降下的天梯,破除了三度空间的格局。
平日馨斯上上下下的从来不觉得不妥,但现在,拖着一只重达二十多公斤的庞然大物,她不禁心惊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