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你也只能跟我合作不是吗?”他自明映澄身上收回视线,神情淡漠而严肃,“而且你跟我有着同样的目标,我们都想知道这个所谓的幕后指使人是谁。”
“我以为凭你的能力可以查出幕后指使人是谁。”他一点都不怀疑景家庞大的势力及对黑道兄弟的影响力,光是这份影响力就可以让许多兄弟甘愿为景家出生入死。
“我不想事事都靠我父亲的力量,这样你懂了吗?”他们三兄弟对于景阳这个父亲是又爱又恨,同时亦不愿接受他的福泽。
“懂。”就为那一丁点儿傲气,他宁愿累死自己也愿意,奇怪的景家人自尊,“那么你打算什么样的合作法?”
“其实很简单。”景虎的眼迸射出精光,“只要你愿意牺牲自己的话。”
“牺牲我?”他勾唇,“听起来挺有趣的,愿意说出来听听吗?”
“当然愿意,反正要把自己小命拿出来玩的人又不是我。”景虎乐意的大放送。
“呜……呜!”被捂住嘴巴的明映澄觉察到景虎的动机,想要开口制止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
“说吧!”应于言刚毅的脸庞在刹那间显得英气勃发,昔日的神采飞扬就在弹指间重回他的身上,就在顷刻间,他又回到了那个英明神武的铁腕警官。
仰头睇看着他因兴奋而抽动的下巴,明映澄突然感觉到她与他的距离就在一瞬间拉得好远、好远,明明他就在身旁,可是她却有一种触模不到他的不安……
“有应于言的消息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打探到消息的兴奋声音,然而他握住话筒的手却差点掉了下来。
他定了定刹那恍惚的心神,沉稳且压低声音追问:“你确定?”
“当然确定!”话筒另一头的年轻男子拍着胸脯保证,“他真是好样的,躲在那里任谁也想不到,要不是有人泄了密,只怕任我们想破头也猜不到他躲在那儿。”
“应于言躲在哪儿?”他掩下的眸子流动着波波难解的情潮,原以为这件事会随着时间的消逝一并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间,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景家老宅。”他说得斩钉截铁,再确定不过。“如何?没想到吧!他居然去躲在景家的势力之下,他是个正义感强烈的警察,如今居然落魄到投靠黑道世家。”
听够了男子的冷嘲热讽,他只是静静的应了声,“我知道了。”
币上电话后,他心思纷乱的闭目养神,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及计划。
一只纤瘦、皮肤白皙的小手抚上他堆积心事的眉宇,一睁眼便接触到一双盈满忧虑不安的眸子。
“巧思。”他转而覆住她冰冷的小手,将她纤瘦的身子揽入怀中,固定在他身前,双臂缠上了她的细腰,下巴枕在她萦绕着香气的肩窝,“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她仰头看他,一双晶莹透澈的眼仍残留挥之不去的层层忧郁。
“真的没事。”他牵强的露出笑,握住她关心抚模脸颊的小手。
她张口似想问什么,然后又颓然闭了口,小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想传递她内心的煎熬焦灼心情。
他了解她想问什么,扯出一抹苦笑,“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又要杀人了?”
她无言的垂下首,紧紧握住他的手,深陷于他掌心的指尖说明她的不忍与怜惜。
“没关系的。”知道她在自责自己的不是,他细细吻着她的脸颊,试图想要安慰她的沮丧,“只要是为了你,没关系的,真的没有关系……”
“不……”她啜嚅张口发出含糊不清的单音,低头缓缓摇头拒绝,“不————”
他抱紧了她纤弱的身子,逐渐抚平她激昂的心情,“嘘——听我说,这是最后一次,这是你父亲答应我的,只要帮他铲除了这个最大的敌人,他会放我自由,同是他也会愿意把你交给我,到时候我们可以离开这里、离开台湾,彻底远离你父亲、所有的一切,你说好不好?”
她迟疑了好半晌,最后点了下头,交握的十指已说明了她跟随到底的决心。
“好,我们就这么一言为定了。”他亲了亲她娇女敕的唇畔,“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以后你不用再为我担心了。”
拥紧了她,他的一颗心逐渐冷静下来,丝丝的冷酷寒意不断注入心房,一时的犹豫、迟滞在紧握的十指间流逝消失。
他是个出卖良心的人,为了所爱的女人、美好的未来,他甘愿成为一个无心冷血的杀手!
“你为什么要赞成景虎的提议?为什么你还答应他要执行这个计划?”咄咄不休的质
问声不断地逸出明映澄的嘴间,可是受到她质问的应于言却是不发一语的继续整理着行
李。
“应于言,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她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她在生气,她从来没有这么火过,胸腔里燃烧着团团的火焰,那是气愤、忧虑、焦灼、担心等种种复杂情绪所混和而成的不安。
应于言依旧不发一语的将行李袋的拉链拉上,不为所动的完成他规划的程序步骤。
“我听见了。”他喟叹一声,离别的时刻终于来了。
“听见了就回答我。”这一次她无法再自持冷静,也无法静心思考分析。一切都乱了。
在她的心充斥着他的身影、牵挂起他的安危那一刻起便不得清闲,提心吊胆的为他着急、为他焦躁、为他方寸大乱,再也不是那个冷静得超忽常人的明映澄,再也不是了……
“我该高开了。”他抬头迎视她慌乱的眼,心上掠这一阵阵的不舍与痛楚。
他的回答只是让她的心紧缩发痛,“你真的要去执行那个计划?就算会危及你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僵硬的点头,“从我投身警界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必须置个人生死于度外。”
“就算有人会为你担心、为你牵挂?你还是决定要离开,要去执行那该死的狗屁计
划?”她怒极得口不择言,团团的怒火将她的脸蛋燃烧得更为娇艳动人,多了冶艳的迷人风情。
应于言默默地凝望着他发火的脸庞,熠亮的光彩及磅礴的活力让她耀眼得教人炫目,他一直知道她是美丽的,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艳丽到教人无法移廾眼瞳,无法不受到她那双闪耀的眼所吸引。
“你骂粗话。”他不改本性的纠正。“澄澄,你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家,你不应该……”
冷静在瞬间抽离,只因为他的决意及离开,“去他的不应该!他妈的烂计划,你这个大笨蛋!笨猪头!”
下一刻,她整个人朝他飞扑而上,紧紧的抱住他的项颈,仿佛想要紧紧的缠住他的人、套住他的心,就这样直到永远。
“你还没有回答我。”她不想阻止在心扉间泛滥的懦弱,她只知道不要失去他这道温暖之光,“就算有一个人为你担忧、牵挂,你是不是还是决定要离开?”
她不想他离开!她不想欺骗自己的感情,她想尽一切办法就是为了留下他,当时她无法了解自己这种焦急迫切的心情,如今当离别在即,她终于明白白己的心意……
应于言明白,她口中所指的那个人就是她,在这段流亡的日子要不是她,他不会过得如此惬意自在,但是他始终都没有忘记肩负的责任,即使那份责任随着杀人犯的身份扣上身而转变,他还是无法改变初衷。
他必须将贩卖人口集团给一网打尽,他要杜绝这可怕的恶习,他要还给因为失去孩子的破碎家庭一个安乐的社会,因此——他不得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