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衹是一个苦哈哈的小鲍仆,一个月难得奢侈上高级牛排馆吃顿牛排餐,而她显然是个收入丰厚又懂得享受生活着的上流人物。
突然意识到与她之间天地的差别,他骤然对眼前的美味牛排失去了胃口,一股闷气席卷了他的心房,让他无法恣意畅然的呼吸。
终于收到安静无声的效果,明映澄满意地继续享用她的美食,适才在诊疗室中发生的不自在似乎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直到她的眼不经意地抬头一瞥,瞥见了应于言一副若有所思的面容,她的脑中赫然出现周恩恩的赞许之语。
“说身材有身材、说脸蛋有脸蛋……”她暗自打量起应于言,几乎忘记见到他第一次的感觉了。
身材嘛……应于言有一副坚实高大的身材,她的身高有一六五公分,但每次要跟他说个话还得仰头,可想而知他拥有高人一等的身高,至于脸蛋嘛……她微微咪起眼,他有一个简单又利落的五分平头发型,视线细细扫过他浓密的英眉,往下滑过他高挺的鼻梁,直至他看似薄情却充斥澎湃热血的唇片。
他的五官轮廓不似一般东方人浅薄,反倒是有些混血的深邃,从初次见到他到现在,他的脸庞总是充斥着挥之不去的凛然正气,那双熠熠发亮的黑瞳总是承载着最清澈、坦荡荡的耿直性情。
这下她总算明白为何恩恩会觉得他愈看愈顺眼了,虽然整体看起来他跟帅这个字搭不上边,可是他的威凛气势及坦然正气却浑然揉和成一种耐人寻味的气质,教人忍不住咀嚼再三。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显然她极力隐藏起视线,可是敏感的他还是察觉到她的视线。
“有吗?”她飞快的转移目光,“就说你这个人太多心了,没事我盯着你瞧做啥?”“我也想知道原因。”他恢复应有的镇定,态度自若的反击一句。
明映澄淡淡地瞥他一眼,眼底浮现出些许失望,“真不好玩,你现在不紧张慌乱了吗?不担心有人认出你是通缉犯的身份了吗?”应于言挑眉看向她,不难发现她是个以玩弄他为乐的邪恶女人,“你这么喜欢看我耍猴戏吗?敢情是刚才你还没欣赏够?”“哟———不错嘛,在我的教导之下,你居然懂得反击我了,嗯,孺子可教也。”她频频点头,边举杯啜了口水,暂且缓和一下气氛,打算趁隙托出悬在心上的疑虑,“应先生,我可以请问一件事吗?”应于言无语的凝看她一眼,赶紧开口拒绝,“不行。”“喂,你怎么这样啊,我什么话都还没有问出口耶!”她不太高兴的杏眼圆瞪。“我知道你一开口准没好事。”跟她相处几天下来,他比谁都清楚她的难搞,而他也聪明谨慎得不沦落为她的玩弄对象。
“怎么会呢?”她不快的噘起嘴,眼神含怨的瞪着他,“应先生,我知道你人最好了,所以你一定会愿意告诉我,你是干下了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才受到通缉对不对?”“不对。”果然,他就知道她有礼的询问是包藏祸心。
“怎么会不对呢?”她娇滴滴的嗓音急急反驳,“难道你没看见到现在电视新闻跟报纸都还热烈报导有关你的消息吗,说真的,你真的是因为杀了一个嫌犯才沦为通缉犯的吗?”沈默了一会儿,应于言才迎向地充满企图的双眼。
“明小姐。”他气定神闲,“你是一个聪明人,那么你应该知道有些事知道太多对你是祸不是福。”“吓!”明映澄惊讶莫名的抚着胸口,“应先生,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应于言没好气的撇撇嘴,这女人作戏的功夫真是愈来愈高段了,“不是,我衹是好心提醒你。”“那就不必了。”她敛起惊讶嘴脸,恢复先前的促狭泰然,“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更有兴趣知道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可以让你一个堂堂重案组组长沦为杀人犯?”这些天来她从电视报导及新闻报纸上得到不少有关他的消息,每篇文章及报导不外乎是惋惜一个有大好前途的警官竟然蓄意谋杀一位嫌疑犯。
难怪初次见面时,他理所当然的敢厉声教训她这儿、那儿的,想必是当惯了发号施令的头头,一时间纠正不过来声色俱厉的态度。
虽然报导仅是简单说明他为报私仇而蓄意谋杀一名嫌犯,但是她的第六感却告诉她,事情可没表面上那样简单。
应于言无语,扬着刀叉的双手蓦然静止不动,垂下的眼似在思量打算着什么。他静默的态度使得四周窜出一股窒闷感,直袭明映澄的心头,让她在刹那间有了隐约不安感受,她拧着眉,想不通也找不出这突如其来的不安感从何而来。“明小姐。”应于言缓缓开了口,“这十天来很感谢你不嫌弃的收留我……”“等等。”她阻断他续下的话语,心脏骤然卜通卜通失律怦跳,“你什么话都不必说了,赶快吃饭。”见她低头努力进食,应于言不禁轻叹一声,“明小姐,吃东西要细嚼慢咽,这样才能帮助消化。”“你又啰嗦了。”她睨了他一眼,手边及口部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啰唆了。”他的眼闪过一抹黯然,仅仅十天的相处让他产生奇异的眷恋,让他一直不舍就此离开。
离开……迟早有一天他必须离开她、离开她的掩护,月兑离这种躲藏的被动生活,眼前的棘手问题尚未解决,他的清白也尚未洗清,他不能就这样度日下去。明映澄手边的动作一僵,隐约猜测出刚才他未月兑出口之事,“应先生,你是想跟我说拜拜了吗?”“是。”他不能一直被动的躲藏起来,他还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谢谢明小姐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想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离开?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被通缉中,你想上哪儿去?应于言的眼默默地望向远方,“明小姐,有些事我必须去做,有些错误我必须去弄清楚,果再继续让你收留我,你会受到我连累,那是我不愿意见到的景象。”“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心慌了、乱了,唯一存荡于脑中的就是———将他留下。“不行。”他冷硬的拒绝,不愿意见到她被卷入他的危险中,“你不介意我介意,你的恩情我会谨记在心,但是我有我必须要去做的事。”“你必须要做的事就是找出凶手吗?”应于言浑身一震,心情复杂的开口质问:“你究竟知道了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都是从报上跟电视上报导的消息,警方说你谋杀了一个重要涉嫌人,而你却在押解到法院的途中逃月兑了。”她颇富深意的看他一眼,“你不像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所以我大胆猜想那个倒霉的涉嫌人应该不是你杀的,而你急于离开的目的也衹有一个,那就是找出凶手。”他霎时无言,暗暗慑于她敏锐的观察力以及细腻的分析。
“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什么都可以办得到吗?你自己身为警察,应该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份想进行调查行动是难上加难吧!”沈吟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那么,你有什么好建议?”“我当然有好建议喽!”她扬起了眉,英明睿智的骄傲浮现于晶亮双瞳,“既然你不方便出面,那何不透过他人出面呢?”“很好的建议。”不可否认的,她的确为他指出了一条明路,“可是我希望这件事不需要假借其他人之手,我要亲自去调查解决这案子。”“死脑筋。”他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妥协的顽固样,“你想要亲自去调查解决事件?你也不想想你现在的情况,我倒是很怀疑你能调查到哪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