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代表你还有得救。”刘秀芬的声音突地在他耳边响起,齐朗天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同柯伯边走边谈中又走回了家中的大厅。
齐朗天无言的看向柯伯,只见柯伯对他有礼的一笑。该死!他早该知道的,他早该知道柯伯跟他的宝贝双亲是一伙的,真是该死的!
“儿子,你别怪柯伯,我们都是为你好。”齐挈端坐在沙发中发言。
“对啊儿子,我们都是为你好,你要体谅我们这些老人的一番苦心。”刘秀芬轻拍着齐朗天的肩,显现出一脸的慈祥母爱。
齐朗天白着脸环顾着他们三人,抽搐的嘴角正代表着他的忍耐已到了底限。
“少爷,老爷和夫人他们只想要你安定下来而已,当然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柯伯见齐朗天不为所动的僵立着,不禁上前一步,为他的男、女主人说好话。
齐朗天听着他们左一句为你好、右一句为你好,他已经忍无可忍了,“你们真是该死的一群骗子!”他放声咆哮。
三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爆发怒气的齐朗天,“唷,生气啦?”刘秀芬轻佻的勾勾他的下巴,“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怎么发火了?”语气中尽是调侃。
齐挈赞同的点点头,“如果你还不发火的话,我可要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儿子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这对夫妻根本就是天生绝配的一对大活宝,齐朗天不禁悲惨的暗自想道。
齐朗天无奈的摆摆手,“我不想再跟你们说话了。”那只会让他愈说愈气,破坏他平日的好修养。
转身就要上楼,但刘秀芬可不轻易放过他,继续叨絮道:“我们话还没说完,你想逃了吗?”
逃?!笑话,他齐朗天会逃?!真是一个大笑话。于是,他缓缓转过身,有了相当大的觉悟,“说吧!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要我参与你们两老所办的‘相亲大会’,那我可以先告诉你们我的答案,那就是——想都别想!”
“这恐怕由不得你哦!”刘秀芬脸上浮现一个狡狯的得意笑容。
齐朗天嘴角微微一扯,展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根本不把她的恐吓当作恐吓,想跟他耍阴谋,那可要有相当大的觉悟,“如果你有那个能耐,你就试试看吧!”看着刘秀芬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齐朗天知道他终于扳回了一城。于是他踩着愉快的步伐上楼,独留他那对宝贝双亲及柯伯三人无言的面面相觑。
“我就知道这招对他是行不通的,想要他接受我们安排的相亲是不可能的。”在齐朗天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后,齐挈发出感叹之声。
“你怎么可以先自怨自艾起来呢?”刘秀芬一坐回他的身旁,不赞同的看着他埋怨道。
齐挈看着一脸忿忿不平的妻子,看来她是打算跟他们这个宝贝儿子抗战下去,但依他的先见之明看来,情况会很不乐观哦,而他也没有妻子那乐天不挠的好性子,“不是我泼你冷水,而是我们儿子那种个性你还不清楚吗?你愈是逼他,他愈是反抗,这样下去我们还想抱孙子吗?”齐挈明理的分析出眼前的形势。
刘秀芬不语,因为她知道她老公的话对极了,“难道……难道我们就要再继续等吗?儿子都已经快三十了耶!”
“秀芬,我知道你为什么急着要儿子成家,但是这种事是急不来的呀!”齐挈好言好语的劝说起妻子来。
“是啊,夫人,你一直硬逼少爷的话,只会引起他更大的反弹。”一直默立在旁的柯伯衷心的提出他的意见。
刘秀芬一脸的不甘心,嘟着嘴不满的低嚷着:“连绍杰都已经成家了。”她那个冷到不近人情的外甥都已经成家立业,现在只差没生个儿子而已,在九泉之下的苦命姊姊见了也会感到欣慰,反观自己却是……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齐挈轻拍妻子的肩,“如果你真那么想要抱孙子,那么我们再生一个好了,虽然成功机率不大,但我们只要多多努力就可以了。”
“齐挈!”刘秀芬顾不得满脸红晕,娇声斥喝,“你知不知羞啊?”她都这把年纪了,再生小孩岂不给人笑话去。
齐挈朗声大笑,要见这个不拘小节、爽朗大方的妻子脸红可真是人生一大难事啊!
刘秀芬窘困娇羞的直瞪着笑声不止的丈夫,而柯伯也在这种幸福洋溢的情况下退场,一声电话铃声伴随着齐挈的笑声响起。
“好了,你笑够了吧!”刘秀芬捏了丈夫大腿肉一把,顺手接起一旁的电话。
“Hello?”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细柔且让她感到熟悉的女声。
“慧慧?!”刘秀芬惊讶不已的望向丈夫。
齐挈听出妻子语调中的反常,又看见她眼中因对话而显得闪闪发亮的双眸,通常见到她的双眼发亮时,就肯定了一件事——有人要倒大霉了。
刘秀芬喜孜孜的放下电话,对着丈夫神神秘秘的笑着,“嘿嘿,这下可真是姻缘天定,儿子想躲也躲不掉的,呵呵呵……”
由上述的话语听来,齐挈这下可以肯定的是,倒霉鬼不是他,而是那个自认脾气修养一级棒的儿子——齐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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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朗天扶扶鼻梁上的镜架,皱着眉把玩着手中的一封信函,这是他从加拿大返回台湾之时刘秀芬交给他的。其实他也很怀疑这回他的宝贝双亲怎么这么轻易的放他回台湾?依照以前的例子,他们一定会把他禁锢十天、半个月才肯罢休,怎么这次才短短的三天就放弃对他的炮轰呢?
奇怪,真是奇怪!他不断的把玩手中的信函,却不见他有将之打开的意思,因为他仍对他双亲这奇怪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这封神秘信函可说是掌握着他的未来及命运,但他已回来三天了,日子跟往常一样平静,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神经过敏罢了!于是他笑笑的打开信函封口,门铃声凑巧的亦在同时响起,他心上一凛,一抹不安的情绪飘上心头。
齐朗天甩甩头,瞪视着门扉,耳边尽是不甚悦耳的门铃声,他放下手中信函,没有心思去研究访客是何方神圣。于是拖着一贯慵懒的步伐打开门——
眼前的情况让他傻了眼,他巡视着眼前的女子,一个绑着俏丽马尾、身着T恤牛仔裤,肩上扛着一只木刀,手中提着一只旅行袋,脸上有着东一块黑、西一块黑的女子,由外表看来她似乎经历过一场激战,但此刻在她眼中却绽放着坚定的意志。
路丝筑同样的打量眼前过分斯文的男人,金边的眼镜将他的书卷气完全托出,高挺的鼻梁显示出他坚毅的个性,弧度完美的唇形正扬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高瘦的身材在她眼中反显得如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书生,她扯扯唇,决定主动出击。
“喂,齐朗天住在这儿吗?”她直爽的开口发问。
“你是谁?”齐朗天背靠门扉,反询问她。
“我?我是路丝筑,我妈叫我来找你的。”她简单扼要的说明自己的情况,可听在齐朗天耳里却是一头雾水。
“你妈?你妈是谁?”齐朗天捺着性子反问,心里却有了个对方找错人、走错门的答案。
“我妈是方慧慧啊!”话说出口路丝筑才发觉她跟他扯这么多自己的家庭背景干么?于是她又急忙改口,“是我妈拜托齐妈妈叫你照顾我的。”这样够简单明了了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