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艳存心要考考苏映星,便问道:“依你说,我们要怎么确定笑月跟无言是不是在里面?”
苏映星早想好了:“有两个办法,一个简单,一个麻烦,但是都要劳烦颜姑娘,所以由你自己选择。”
“简单的是怎样?麻烦的又怎样?为什么只有我要去?”颜艳问。
“简单的办法是,请颜姑娘去向玄澧那班人探问;麻烦的办法是,守在小屋外监视,看玄澧是否常常一个人进去。因为我不认识玄澧他们,而舞儿又不方便出面,所以这两个办法都只有颜姑娘能做。”
“可是两个都很危险耶!”花舞儿担心道。
“你这不是在说废话!”颜艳没好气道。
见苏映星一下子就想好对策,颜艳不禁心里有气,怎么舞儿一遇到事情不是只会发愣,要不就说一些不关痛养的话,再这样下去,怎么教她担重任啊!
颜艳愈想愈气,想到最后,不想再看舞儿那张呆脸,心想干脆就去打探消息好了。
花舞儿见她突然站起来,跟着不发一语就向门口走去,忙问:“艳姐姐,你饭都还没吃,要去哪儿?”
颜艳闻言,转回来拿走自己的食物,又大跨步走出去,丢下一句:“去探消息!”
花舞儿疑惑地问苏映星:“艳姐姐为什么突然那么生气啊?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苏映星闻言并不答话,只望着颜艳远去的背影,眼中透着深思。
如果谷中原来的干部都倒戈了,那么颜艳呢?她又是为了什么而坚持护着舞儿?纯粹是因为友情吗?
这张地图、这些情报……可靠吗?
◎◎◎
苏映星认识颜艳才短短一天,她没有花舞儿对颜艳那般无条件的信任,因此用完午饭后,她便拉着舞儿到南边小屋来实地勘测。
小屋的所在地是位于一个崖壁的前面,小屋左边是悬崖,右边是峭壁,对面两边是树林,穿过林间小径才是谷民的聚集地,是个不起眼而又易守难攻的地势。
小屋跟悬崖之间只有丈宽的平台可以让人行走,这里因为地势险恶,平时谷中很少人来,也没人整理,除了小屋四周的土地明显被翻动过之外,其它地方则散布着大小不一的碎石,平常人不太方便走动。
“艳姐姐不是给咱们画了地图吗?咱们怎么还来,不怕被发现吗?”花舞儿小小声地问。
此时,她跟苏映星正躲在草丛里,草丛左前方五十尺处,是间小木屋,屋外有两个人把守着。
“我要在这周围布阵,必须要实地勘察一下。”
苏映星拿着颜艳画的地图比对周围的环境,大致无误,但是几个细部的地方须要四处察看才能确定。
“舞儿,我要去看几个小地方,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被发现了。”
花舞儿听见她要留下自己一个人,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勇敢答应:“我知道。”
苏映星便展开轻功,四处探查,发现地图上漏了几个小地方,她一一补上,并且在各处做了记号,打算今晚就来布阵。
饼了约一顿饭的时间,苏映星又回到草丛,正打算带舞儿回去,却发现她正在发抖。
“怎么回事?怎么脸色都发白了。”
“我看见……看见……”花舞儿抖得连话都说不全。
苏映星觉得舞儿的情况不太好,急忙帮她把脉,却发现她身体没事,只是心情很恐慌。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先回颜姑娘那儿。”
苏映星拉起舞儿就要离开,没想到花舞儿却突然挣开她的手道:
“不!我不回去!”
花舞儿的反应有点大,苏映星紧张地望了望那两个把守的人,发现他们没有行动,心想应该没被发现,才问:“为什么?”
花舞儿努力压住恐惧和悲伤,道:“我刚才……看见艳姐姐跟玄澧一起进了小木屋,她……跟他们是一伙的。”
若非亲眼所见,花舞儿万万也想不到,颜艳会欺骗她!她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是最亲密的好朋友呀!
如果连这样的朋友都不能信任了,她还能相信谁?
“你看见颜姑娘?”
苏映星闻言并不惊讶,反而冷静地想了想,虽说亲眼所见,未必就能依此确定事情的真相,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这百花谷处处透露着古怪,要是太过掉以轻心,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最后苏映星决定:“果真如此,这样我们就更要回去了。”
“为什么?那不是自投罗网?”
“如果颜姑娘跟他们是一伙的,她一定是被派来监视我们的,要是我们就这样失踪,他们就会有所防备,说不定还会派人来捉我们,所以我们一定要冷静下来。我们回去,先假装什么都不知情,放下他们的戒心,然后再伺机救人。”
花舞儿想了想,觉得有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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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颜艳一回来便高兴地对舞儿道:“今天,我成功地说服玄澧让我加入他们,他还带我去看无言跟笑月,他们确实是被关在南边的那个小屋子没错,我亲眼见到了。”
花舞儿原本落寞的脸,一听完颜艳所说的话,马上瞪大眼睛:“你是说,你假装加入他们,是为了查探情报?”
“没错。嘿!没想到那个玄澧那么好骗,我随便说说他就信了。”颜艳说着,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花舞儿开心地道:“太好了!”艳姐姐没有背叛她!
“什么太好了?”颜艳听了一头雾水。
“没、没什么。”
花舞儿既欢喜又内疚,欢喜颜艳没有背叛她,不然她真不知道可以相信谁了,却又内疚于自己随便怀疑她,她实在太鲁莽了。
苏映星闻言,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晚就去救人。”
颜艳闻言吃了一惊。
“今晚?”会不会太快了点?她以为总还要花个两三天观察情况。
苏映星解释道:“救人当然是愈快愈好,我今天去实地勘测过了,今晚二更时分我去布阵,三更时准备救人。”
颜艳听了,不动声色地问:“今天你出去过?”
“是啊!”苏映星理所当然地答道。
颜艳闻言冷哼一声:“你是不相信我吗?”
花舞儿忙打圆场:“没有的事!因为布阵时需要精密的测量,你的地图上没有写清楚,本来是想再麻烦你,可是你已经负责去打探消息了,所以苏姐姐就说要自己去量,免得你太劳累了。”
颜艳看在舞儿的面子上,便不再多说什么,只道:“既然如此,那今晚上我就跟苏姑娘去救人,你留在这里等消息。”
“为什么我要留下来?”花舞儿觉得她总是只能在旁观,一点都帮不上忙,那让她颇为气馁。
颜艳也不客气地直指出重点:“你又不会武功,去了只是多个累赘。”
花舞儿无法反驳,只得道:“好吧!我会乖乖等你们回来。”她去了的确只会拖累她们,现在,她所能做的就是不成为别人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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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时分,苏映星抬起头,本想就着月光看看山势,却看到弦月高挂,黄澄澄的光晕散布在东方的天空,那忽尔,脑海中浮起常笑月的脸,回想起他带她去看夜月的情景。
那时他老是在笑,笑月、笑月,是笑月亮的什么呢?
她想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可以开心地笑?
“你在发什么愣?不是说要布阵?”
颜艳的声音打破了她回忆的画面,视界从树顶的风景,落到树下的草丛中。
“等一下我就去布阵,这是阵图。”苏映星递给颜艳一张巴掌大的纸片,接着道:“等一下我会击石为记,就是这个声音。”